她紧接着说:“如果你愿意我一直做你的姐姐,那我当然非常乐意,这是我的荣幸。”
江莺歌鼻子一酸,又要哭了。
“好了,小哭包。”江以璇忍俊不禁,“去吧,遵循你的内心做决定,别让安德鲁等久了,他现在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莺歌赶紧擦擦眼泪,点了点头,在江以璇的帮助下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
然后她踏出了门,满怀希望地去迎接自己的幸福。
*
三天假期已经透支了,翌日清晨,江以璇收拾好行李,和王悦菲前往机场。
江莺歌一家三口过来送,小辰轩眼巴巴地望着江以璇,亮晶晶的眼睛中含了一包泪,瞳仁像沁了水的黑珍珠。
小奶音软乎乎的:“妈妈……”
江以璇最见不得他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有一瞬间几乎想要直接把他带去片场了。
但理智压制了冲动,江以璇抱了抱自己的儿子,和几人告别,登机前往s省。
……
回到s省后,江以璇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给江莺歌打一个电话,听听小辰轩的声音,才能勉强入睡。
她时常做噩梦,梦见江白月和虞婶把小辰轩绑起来,用极其残忍的方式虐待他,孩童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撕心裂肺。
江以璇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要被撕裂了。
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她靠着床头,近乎迷茫地思考着那孩子对自己的意义。
她第一次当母亲,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的艰辛,穿过来就直接把他生了出来,为此差点搭上了性命。
出生后她好像也没有尽到多少母亲的职责,一周岁多就给孩子断了奶,投身事业,陪伴他的时间少得可怜。
她给了他很多,但是好像唯独缺少了陪伴。
她之前自问没什么对不起小辰轩的,但是经历过这件事后,却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得真是太不称职了。
“……”
等《天若有情》杀青后,她想带小辰轩去旅行,竭尽所能的给彼此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母子之间这样温暖的牵绊,真是一种让人身心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情绪。
*
拍完了取外景的戏份,剧组按计划于横店集合,拍剩下的部分。
ab组的大家也都好久没见了,回横店的第一个晚上就一起去搓了一顿,吃得欢声笑语不断。
叙完了旧,所有人就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万秋儿剩下的戏份,大多是和李章的对手戏。
剧情末期,李锦终于露出了蛰伏许久的獠牙,开始绝地反击。
李章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这个窝囊了半辈子的储君皇弟居然是装的,毫无防备地被一网打尽。
李章自知无力回天,于自己殿中饮毒酒自尽。
万秋儿赶到的时候,只见他倒在殿中的冰冷尸身。
她为之穷尽一生的信仰,就这样死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这是一场极具爆发力的戏,暂定在一周后拍。
江以璇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好,和李章的演员池瑞探讨了很久这场戏情绪的爆发点,苦苦钻研,就怕到时候出岔子。
冉清看到她这个焦虑的样子,少见的没有加以嘲笑,而是对她说:
“如果你怕到时候入不了戏,可以试试体验派的演法。”
江以璇说:“你是说让我真的爱上池瑞?”
冉清面色严肃地点头:“但是这种演法的副作用也是很严重的,你自己看着办。”
江以璇垂眸思索片刻,苦笑道:“可是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诶,我就是想爱也爱不上啊。”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冉清淡淡道。
江以璇深吸了一口气,将剧本盖在脸上。
过了一会儿,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放下了剧本,眼神开始搜寻池瑞的身影。
……
一周后。
拍摄当天,场务在片场忙来忙去,因为第二场就是万秋儿放火烧宫殿的戏,为了追求真实性,樊导决定用真火真烧,所以这场戏对江以璇的要求非常高,必须一遍过。
毕竟樊瑾玉也找不到第二个宫殿给她烧了。
第一场戏是万秋儿在大殿内看到李章尸体的戏,池瑞只要演一具尸体就可以了,大头全在江以璇身上。
她的状态还不错,甚至拍戏之前就开始情绪低落了,看着一边补妆的池瑞,眼中含着一抹叹息。
一周之内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对江以璇来说果然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她找到了另一种体验派的演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万秋儿。
江以璇爱不上池瑞,但是万秋儿却深爱着李章。
这一周江以璇都下意识地用着万秋儿的方式生活,说话古腔古调不说,连思维都跟着改变了不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是属于万秋儿的。
有时候属于万秋儿的那一半灵魂甚至会超过她自己的那一半,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池瑞,或许其中还藏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痴迷。
江以璇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一定会出问题,但是为了拍戏,她暂时强制性地不去理会那些。
马上就要杀青了,她必须给自己的第一个角色进行完美的收尾。
今天樊瑾玉给她讲戏讲得很详细,江以璇也听得很认真。
正式开拍时,几乎不用缓冲,江以璇迅速进入了状态。
她的这段戏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樊瑾玉的预期,毫无卡顿,到最后,樊瑾玉喊卡的声音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身,带头鼓掌。
“一条过!”
能在樊导的手底下一条过的演员整个娱乐圈都屈指可数,大家纷纷鼓掌,既是替江以璇感到高兴,也是为自己不用加班而产生由衷的喜悦。
热烈的掌声中,江以璇却迟迟不能出戏,抱着池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直接虚脱。
池瑞是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温和地问:“还好吧?”
江以璇捂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来,压下语气中的颤抖:
“没事,不好意思啊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