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芷桦来到农大正门时,发现晴和小妍早已聊得火热:“她们只是见过彼此的照片而已,今天不过是初次相识,居然也能表演出‘相见恨晚’的感觉来,真是让我不服都难!”
“呵呵,比我们预计的时间要提前呀!”刚刚看到芷桦,小妍便抢先发言。
“是啊,刚才我和你的这个朋友一直在讨论你几点能到的问题,因为我们笃定你今天一定会出现!”晴也跟着小妍附和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好不?”芷桦无奈地推着两个好友向篮球场走去。
在哈市的各大高校排名中,农大篮球队的成绩绝对不是最好的,但同学们对于篮球的热爱却是疯狂的。
在芷桦一行三人到场之前,篮球场上就已经是红旗飘飘、锣鼓喧天了。参赛队员、拉拉队、观众以及慕名而来的篮球爱好者把左右两边的篮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场上的气氛就已经不受控制了。有的队员只不过投了几个球、暖个身而已,旁边拉拉队的女生们就不由分说地玩命叫好,惹得其他同学不得不向她们致以鄙视的目光。
如果按打全场计算,农大左右两边的篮球场加在一起共有十二块可供使用的比赛场地,而最初的淘汰赛是每天六场,所以,有一半的场地是空出来的。但即将参赛的同学们怎会浪费任何一个可以练习的机会呢?于是,当芷桦等人走入篮球场地界时,十二块比赛场地已全部被占领。
尽管不知道大海具体在哪边的哪块场地比赛,但芷桦还是没有带着晴和小妍来回绕,而是凭直觉直接走进了左边的场地,没想到真的看见了大海班上的一些同学!
直到行至场地附近,芷桦方才发觉:“原来,他们在比赛的时候要统一着装呀!以前,我只是听大海提起过他们订做队服的事,却从来没见他穿过……”
“芷桦,咱们到地方了吗?”见芷桦在篮下停了下来,晴有些兴奋地上前问道。
“嗯,到了!”芷桦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到了吗?你确定?我怎么没看到王海呢?他不会是突然不参赛了吧?还是上次只看了个侧脸,我现在认不出来了?”晴左顾右盼的,生怕漏掉了看到大海的机会。
“我认识他,我帮你看!”芷桦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妍就抢先一步了,“那片死海,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呵呵,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和王海好像有仇啊!”晴转头看了小妍一眼,接着便继续在球场上搜寻大海的身影。
“你别听她胡说了,他们也只不过见了几次而已,哪有结仇的机会呢?”芷桦对小妍的性格了若指掌,当然知道小妍还在为端午节当天大海“多嘴”的事情而生气。可晴和小妍都是她的好朋友,她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在另一个面前丢脸的画面。
“唉,这儿有这么多人,王海到底藏哪儿去了?”此时的晴,早已把全部的兴奋点都集中在了寻找大海的问题上,也就没有心情深入挖掘小妍和大海之间的“仇恨”了。
事实上,急着看到大海的人并非只有晴和小妍,芷桦从站在篮下开始,就躲在墨镜的后面努力地寻觅大海了。可是,直到第一节比赛正式开始,她都没有看到大海的影子:“他,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说起来,芷桦虽然没见过sunnyboy本人,但开赛不足两分钟,她便知道sunnyboy本尊的样子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参赛的五个队员中,她只对一个人不熟悉。而且,自从她站在篮下的那时起,这个人就总是不经意地盯着她看,一种似笑非笑、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窘样,看起来实在滑稽!
“可是,大海去哪儿了?该不会连比赛的时候都要玩失踪吧?”芷桦在猜测的同时,也禁不住自嘲了起来,“呵呵,这个我曾经百分之百信任、百分之百让我安心的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了呢?”
“老六啊,比赛都开始了,你死哪儿去了?”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老六”,芷桦听到后立刻本能地想到了大海。于是,她马上全神贯注地“偷听”起潜伏在四周的这通电话。
“她?你怎么还能让她绊住呢!她算个屁啊?赶紧让她滚蛋!”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你必须马上赶过来,你不是不知道,这个队没了你玩不转的!”
“比分?你没来,大家心里都没底,还没上场就先输一半了,你说现在的比分怎么样?”
“队服都给你带过来了,你只要尽快赶过来就行了!”
“那好,就这样吧,你快点儿啊!”
尽管芷桦的第六感告诉她电话那边的人就是大海,但毕竟没有见到本人,她的心还是不踏实。直到人群中终于出现了那件她非常熟悉的淡黄色休闲装,以及那个穿休闲装的人,芷桦才知道,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大海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在场的同学中有的埋怨他迟到、有的给他加油打气、有的催促他赶快换装上场……总之,由于场面一度失控,致使比赛不得不中途暂停。
借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大海迅速换好队服,并跑到场地中间投篮热身。可是,就在他成功地投入了一记三分球、准备转身归队的时候,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让他不由自主停下来的人,那就是芷桦!
“喂,芷桦,你快看那边,王海在看你呢!”自从大海出现,晴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事实上,晴并非是个花痴女,但她今天来农大的目的却不是单纯地为了凑热闹而已。
“芷桦,那件淡黄色的衣服是王海的吧?你看,给他拿衣服的那个女生!她……是谁啊?”如果说小妍的第一个问题是在向芷桦求证,那么第二个问题似乎是在疑惑不解的情境下自言自语说出来的。
晴和小妍的分工合作绝对不是事先排练好的,毕竟谁都没有料到,在今天的这种场合,居然会杀出一个陌生的、而且是异性的人物来。
“那个女生……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听了小妍的问题后,晴的目光终于从大海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脸上。“芷桦,咱们那天去农大上自习的路上,那个和王海走在一起的人,好像就是她……是吧?”
当两双眼睛同时看着芷桦索要答案时,芷桦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尴尬”。
事实上,从大海出现的那时起,芷桦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的存在了。从他脱下外套、换上队服、进场投篮,到突然发现自己的整个过程,都被她尽收眼底了。
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大海,芷桦的心情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可当她看到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后,有种莫名其妙的疼痛感却顿时涌上心头,像针刺、像刀割,或是像其他任何一种酷刑。总之,她那颗一直以为已经冰封的心,突然再次有了感觉!只是,那种感觉的名字叫——心痛……
看到晴和小妍纷纷对大海和那个女生进行着实时监控,并随时回报,芷桦很想若无其事地参与进去,哪怕只是违心地说上几句开玩笑的话也好。可几经尝试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是芷桦!”暂停的时间转瞬即逝,比赛又要重新开始了。大海归队后,立刻慌了起来。“她怎么会来?!她怎么可能知道农大正在进行篮球比赛?怎么可能知道我今天参赛呢?!”
慌乱之中,大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追随自己而来的琪,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完了!又被芷桦看到我和她同时出现了……唉,都怪我,刚才怎么就不能再狠一点呢?如果我再凶一点儿,她肯定不敢跟着我了!可是……她知道我们比赛的地点,就算不是跟着我来,也会自己找过来的……”
20分钟前,大海刚刚从兼职的单位赶回寝室,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奔向球场准备参赛。可他刚跑出六号楼,就看到琪正在不远处徘徊着。
从看到琪的那刻起,大海就知道会有麻烦,所以,他原本是打算避开琪的目光,走为上策的。没想到琪根本没有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在看到大海出来后,立刻迎了上去:
“王海,你一会儿就要比赛了,我也想看你打球,咱们一起过去吧!而且,你换衣服的时候总要有人帮你拿着啊,是吧?”
“如果你想看,一会儿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就行了。现在比赛还没开始,我要先过去热身。另外,我们打球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别人拿衣服,反正都有篮球架,搭上面就行了!”大海想要速战速决的情绪一目了然。
“可是……可是你们今天是和我们班一决胜负啊!如果我一会儿和同学一起过去,就不能为你加油啦!否则,大家一定会把我当成叛徒的!”
“既然你知道今天是一班和二班的比赛,为什么还在这儿等我呢?难道你和我一起过去就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了吗?”大海越来越觉得这个女生的思维严重混乱,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那当然不一样啦!”说到这里,琪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我们一起出现,那我们班的同学顶多说我是‘重色轻友’,跟‘叛徒’的性质有根本区别的!”
“‘重色轻友’?!”这个过去常常被朋友拿来讽刺自己的词语,此刻听起来却是如此刺耳。“谁是‘色’?我吗?”
看到琪那略显害羞的表情,大海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我并没有意愿要当那个‘色’字!还是那句话,你去找别人吧!”
说完,大海便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被琪拉住了衣角。恰逢此时,寝室老大给他打了一通催促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用厌恶的眼神狠狠地瞪了琪一眼,吓得琪马上松了手。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纠缠,在大海根本顾不上身后是否有人跟踪的情况下,尾随大海来到了球场,并在大海换衣服的时候自作主张地从篮球架上拿下了那件淡黄色的外套,像是得了什么无价之宝一样紧紧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