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喽!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从芷桦躺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刻起,大海的目光就始终保持在俯视状态。不过,他并没有直视芷桦,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他感受到了内心的激动,知道直视后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所以,他只是强迫自己看桌上的咖啡杯,可不听指挥的余光却偏要盯着芷桦。
没多久,大海的目光就不满足于这种间接关注了,尽管他一再抑制自己的情绪,可心底的热血沸腾却是他根本无法控制的。于是,他想起了不久前出差时与芷桦的聊天内容,想起了那个并没有被认可的单方面承诺……
“呵呵,谢谢你的说话算数。”芷桦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为什么她在大海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狡黠的意味呢?“能像这样靠一会儿,我真的感觉放松多了。”
“可是……”大海故意把声音拖长,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我想要的呢?你要不要也大方一点儿呢?”
“你要的?你要什么?”芷桦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能继续赖在大海身上了。可是,当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有双手已经紧紧地扣住了她。“欸,你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抓住你了,我才不放手呢!”说完,大海的唇便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因为当大海温热的嘴唇贴近芷桦微凉的唇瓣时,竟然有种被电击的感觉,所以迅速缩了回来。
虽说这一吻是点到即止,但在这个吻之后,萦绕在他们身边的气氛突然有些异样了。芷桦迅速从大海的身上坐了起来,而大海也不再阻止芷桦的起身。当一个禁锢了他们两年之久的亲密接触刚刚解开封印的时候,任谁都无法继续谈笑风生、无动于衷了。
“咳……咳……”芷桦先是干咳了几声,接着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可是九死一生啊,大难不死之后出现在你面前,总可以申请点儿特权福利吧?”大海的笑容依旧,可说话的声音中却透着几分不确定的尴尬。谁都感觉得出来,这是他刚刚一时冲动之后的条件反射。
“欸,你跟我要特权?你出差的这段时间,我整天担惊受怕的,我跟谁要特权呢?”毋庸置疑的,芷桦是在为自己的权益据理力争。不过,与其说是“维权”,倒不如说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突破口。因为就算是争辩,也总好过沉默的僵持。
大海听后再次把芷桦揽在怀里,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你的特权当然是跟我要了!你随便靠,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哥们儿做事儿绝对讲究!”
看着芷桦欲言又止,然后安然地靠在自己怀里时,大海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感叹:“嗯,还是这个角度比较安全,总像刚才那么冲动哪行啊?再怎么说我们也分开这么久了,不能让她觉得我还像从前一样天真幼稚吧?那也太丢人了,不行不行,我得控制、控制、再控制!!!”
当芷桦和大海走出酒吧的时候,夕阳的余晖还在照耀着大地。这样的傍晚,晚风轻佛,冷暖适度,不禁让人心里的满足感骤增。
“欸,你不着急回家吧?都到这个时间了,走,跟我去吃个饭吧。”直到这时大海才发现,经过了几年的沉淀,芷桦在服装颜色的选择上变得越来越暗淡了。虽然今天的她是通身黑色,但是那份特别的气质却让大海觉得——这样的芷桦,真耐看!
“嗯……”正在路边踢小石子的芷桦在听到这个邀请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仔细思量了一番,接着做出了一副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的表情,结果却说了一句,“吃什么?”
尚且来不及思考晚餐菜式的大海突然笑了,不是勉强挤出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笑。他笑过去那个对吃向来不感兴趣的芷桦竟然一下子变成了“小吃货”,更笑她这份出其不意的幽默感。原来,真正的幽默不是自己笑得肚子疼,周围的人却觉得莫名其妙,而是自己面无表情,却把周围的人逗得前仰后合。
“吃什么你定,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开怀之后,大海说道,“我只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得叫上二哥。本来不想让他知道我过来的,但是出租车刚好停在那儿了,就被他看到了。已经这个时候了,咱们吃饭不找他一起不太好。”
“呵呵,反正都是你消费,当然是你想请谁就请谁呀,我没关系的,再说又不是不认识二哥。”芷桦答得倒是坦然,这一点让大海再次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时间虽然会改变一个人的外在以及很多习惯,却无法彻底改变这个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态度。
“好,我替他谢谢你了!”说着,大海朝芷桦的方向凑近了一点儿,像旧时老友一般亲切自然地询问道,“怎么样,想好吃什么了吗?”
芷桦非常确定自己其实一点儿都不饿,但面对大海的邀请,她又实在不想回绝。看着农大附近琳琅满目的饭店、小吃,她突然觉得路边的大排档似乎更有特点,况且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大排档吃过东西,于是她指着其中生意最红火的一家说道:“就这儿吧,行吗?”
顺着芷桦的指尖看去,大海突然笑了:“哈哈,不是吧,你什么时候也好上这口了?不像你风格呀!不过——我喜欢!”
“我又不喝酒,对扎啤更没兴趣,当然没必要到大排档吃饭了!但是,我突然很想体会一下吃大排档的感觉。怎么,你到底要不要奉陪?”
“要啊,当然要,必须要!因为我也好久没吃农大门口的大排档了,我今天本来就想吃的,怕你不喜欢,所以没提。”说完,大海凑到了芷桦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看见了吧,不管过去多长时间,咱们还是这么有默契!”
大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寓意深刻,让芷桦听后不禁一颤,可是她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领神会却尴尬羞涩地白了大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