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主谋，交代清楚事情，对你而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韩翠花惊诧地抬起头，一脸慌张地想要解释，正对上阮萌不容置疑的神色。
“若是你不去提供线索，恐怕这次的事情不仅过不去，还会波及到林大哥。”
这话一出，韩翠花低着头陷入了深思、
很快，她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对着阮萌连连道谢，往警局的方向走去。
阮萌看着张阿牛的衣物，颓然一笑，迈着沉重地步子，终于来到了医院。
幸运的是，张阿牛现在已经清醒，甚至能够正常进食了，明天就能出院。
民警听了这个消息，这会正忙着让张阿牛做笔录。
阮萌正好撞上了小张，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沉声说道：“这次破案的关键可全部在他身上了，这是案发现场的第一证人，他能出庭指认是最好的。”
阮萌点点头，来不及多说就走进了张阿牛的病房。
此时的张阿牛人正吃着水果，还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出了事的受害者。
阮萌主动提起了今天的事，张阿牛却真的完全回忆不起来了，只能记得自己之前在后厨帮忙的事情。
其实回想起当时张阿牛的状态，的确，当时的他选择性失忆也并不奇怪。
好在这会来查房的医生也说张阿牛是受了刺激暂时性失忆，并不是完全回忆不起来。
阮萌急切地说起当时的事情，尤其是田媚的一举一动，她都尽力描绘当时的场景。
张阿牛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听到阮萌的话之后顿时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她的心也跟着疼，没法再继续这样的对话。
她在一旁默默地削着水果，竟然一瞬间突然不那么在乎任务最终是否能够完成了。
“你别难过。”张阿牛伸出手，拍了拍正出神的阮萌。
阮萌勉强地笑了笑，嘻嘻哈哈地说道：“等你出去了可要请我吃点好吃的，我今天好累！”
“我能感觉的到，当时的事情是切切实实地发生了的，尤其是你说田媚的时候，我能感受到那种情绪涌动的感觉。”
阮萌有些惊诧地抬起头，随后眼见张阿牛卸下了最后一层心防。
事情和阮萌想的差不多，一开始田媚作为张阿牛的监护人，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
田媚本身是一个内向的人，在屠宰场工作的那段日子，虽然张阿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只要她回家，就一定会找张阿牛和田笑笑的麻烦。
当时的田笑笑每天只有在外面玩的时候才觉得放松，根本不愿意回家，抗拒回家，唯一能倾诉的人也只有张阿牛。
渐渐的，田媚情绪越发地变得诡异多变了起来。
田笑笑被打了一巴掌之后很快跑了出去，张阿牛十分担心地追了出去，反而遭到了田媚的威胁，拿着小刀恐吓他。
原本张阿牛就是孤儿，那番话可以说是将他推入了情绪的谷底。
张阿牛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这才见到一脸慌张的韩翠花来找他。
此时的韩翠花还是个孩子，不能理解田笑笑和张阿牛眼底的绝望和忧愁。
她只知道，田笑笑作为一个乐观善良的女孩子，溺水了……
张阿牛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慢慢地可观地叙述这件事真正的模样，但阮萌却再也听下去了。
此时的她终于知道了张阿牛夜夜被梦魇折磨的原因，却反而觉得自己是恶人。
毕竟如果不是她去问了，张阿牛也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那样的事情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张阿牛削了个苹果，勉强笑了笑，“吃苹果好，苹果代表平安。”
张阿牛认真地拉着阮萌的手，咬下了那口苹果，甜蜜地笑了，“既然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是不是该对你以身相许了？”
原本还聊着沉重话题的张阿牛，冲着阮萌直挑眉，还是那副油腻的表情。
阮萌耳根子“唰”的红了，手下上了劲，拍了张阿牛肩头一巴掌。
可她的心却像是刚从牢里被释放出来，因为张阿牛的这一句话，轻飘飘的。
张阿牛龇牙咧嘴地叫唤着，“你这是谋杀亲夫！”
“谁说的？”阮萌撅着一张嘴，并不买账，手下却默默地给张阿牛又剥了一个橘子。
不管怎么样，现场田媚的指纹是不可能作假的，哪怕张阿牛想不起来，没吃完的猪肉，还有凶器上的痕迹，这些都是无法抹去的。
阮萌知道，小张警官的话是真的，一切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可是她想知道，田媚的杀心真的能从这次的事情中彻底清除吗？
夜已深，窗前凉风习习，阮萌决定先不再想田媚的事情，一转头，就看见已经睡着的张阿牛。
此时的他紧蹙着双眉，额头已经爆出一阵细细密密的冷汗，不停地呓语着什么。
尽管阮萌已经见过无数次张阿牛被梦魇纠缠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今天他说的话。
一直以来，阮萌都认为张阿噩梦的诱因是因为田笑笑的溺水，现在看来，真正的源头实际上是田媚。
只有真正解开了张阿牛的心结，才能得到改善。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张阿牛的脸上，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正看见趴在床边的阮萌。
他刚想给阮萌盖个被子，就看见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你醒了？”
“嗯？”
阮萌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开始给张阿牛收拾衣物，转头说起去警局见田媚的事情。
张阿牛眼神一黯，但也没有不同意，老老实实地地跟着阮萌往外走。
清晨的大街上，他们一人拿了一个饼晃晃悠悠地走向了警局，刚要进门，张阿牛顿了一下。
“你要是不想去，改天也行。”
阮萌的话反而催使张阿牛加快了脚步，小张民警一见二人便对着阮萌挤眉弄眼，弄得阮萌直翻白眼。
小李警官拿着一杯白乎乎的豆浆，这会还直冒烟，“你俩好事将近了吧？”
“去！”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两人终于得到了田媚的探视权。
玻璃门隔着的探视间里，田媚来不及染的头顶已经花白，一双满是细纹的眼睛正冷冷地凝视着张阿牛和阮萌，始终紧抿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