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起那女贼临死前的嘱咐,柳瑾儿心里多少有些同情,她们跟那女贼虽然曾有过节,可是好歹人家在最后的时刻,为她们舍身而出,若不是因为她,她们俩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宁小仇心中一阵难过,昨夜,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的残酷,那么多的死人,让她越来越珍惜活着的机会,而昨夜的那个女贼,她的音容笑貌,宁小仇依然记得,她心里觉得难受十分。
“好,我知道了,她有个妹妹叫笑笑——”宁小仇黯然伤感的说道。
“你也别太难过了,她跟那些杀手本就有脱不开的关系,虽然不幸,但这也是她的宿命。”柳瑾儿看着她,轻声的劝慰道,她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坚定而沉稳的保护和引导着她。
“嗯,我知道了。”宁小仇点了点头,她依然难过悲伤,对她来说,那个女贼其实只是个陌生人,是个毫不相关的人,可是想到昨夜她惨死,她这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着。
而宫里的气氛依旧森然,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于今天早朝时候,由各级各部的官员一一呈报,此事受损最大的是柳府,更何况柳嫔还是在省亲的日程中,那些杀手的猖狂震惊了朝野,朱炎烨下令指令,从即日起,在上京内的胡人都必须要一一登记在册,任何进出城门的人,不论是汉人还是胡人,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搜查才可放行。
“皇上,柳嫔娘娘受伤中毒,要不要早日接娘娘回宫静养?”御书房中,李慕云询问道。
朱炎烨面色阴沉冷酷,显然,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大为震怒。
“罢了,就按照原来的省亲日程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惊慌。”他扶额道,神色有些疲惫着。
“那、那,要不要先接宁小仇回来?”李慕云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一旁的向小逸十分佩服他二哥的勇气,自从上次朱炎烨从柳府回来之后,又无故的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每天还派他去柳府送笔墨纸砚,害得他每天都要被宁小仇臭骂一顿,两头受气的他,近日可郁闷了。
御书房陷入一阵意料之中的沉默,李慕云手掌心不争气的渗着冷汗,他忽然很想扇自己两大耳光子,不知道自己这嘴欠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
“她既然没事,就让她先跟柳嫔待着吧,柳嫔倒是个可靠的人。”良久,朱炎烨却轻笑了起来说道,这件事让他对柳瑾儿多少有些刮目相看。
呵,人家柳嫔敢不可靠嘛,不可靠你指不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李慕云跟向小逸兄弟俩心中暗自嘀咕起来道。
“呵呵,相信经过这一次,那宁小仇应该也就学乖了,以后也不敢跟皇上对着干了。”李慕云有些得意的笑起来说道,得知宁小仇昨夜可是死里逃生,受了不少的苦难,他心里头那叫一个畅快,只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目睹。
“让她知道世间险恶也好,免得整天嚷嚷着要出去。”朱炎烨也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修离那边怎么样了?”他转而又谈起正事来。
“哎哟,皇上,大哥他现在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啊,那个两个小胡姬现在住在他的将军府里,我听说啊,是大哥可心疼那个叫安风的胡姬了。”向小逸一脚蹦出来,兴冲冲的说着自己刚刚打探来的八卦消息。
朱炎烨跟那李慕云一听,顿时略略惊讶起来,朱炎烨挑了挑眉问道:
“哟,能让你大哥心疼,那得是何等绝色?哈哈——”他说着跟那李慕云对视一眼,君臣两人十分默契的揶揄笑起来。
一早上都阴沉着个脸的朱炎烨,这会儿才有些笑意,毕竟修离心疼女人这件事,可跟铁树开花一样稀奇。
“长得可漂亮了,反正大哥他第一次去一场空家里的时候,看到那胡姬上来斟茶,他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呢!”向小逸神色浮夸的说道,说的有板有眼的。
“哈哈哈——”朱炎烨李慕云两个齐齐笑起来。
“不如朕哪天也上他的府里去,亲眼瞧一瞧那胡姬到底是何方仙女哈哈——”朱炎烨眯着眼坏笑道,一副想要看热闹的模样。
“皇上,您要是见了那胡姬,您肯定就会觉得宁小仇长得跟路边的野草似的,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向小逸却认认真真的说道。
朱炎烨正翻着桌上的奏折,不经意翻出宁小仇的书法作品,那纸上写着‘宁小仇’三个大字,歪歪扭扭的,字体粗苯滑稽,而看着那三个大字,又正好听到向小逸说这话,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真的假的?真长得那么漂亮?”李慕云也好奇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真的!长得像只狐狸一样!”向小逸一副千真万确的点头说道,而这话一出来,朱炎烨跟李慕云两个顿时脸都垮了,没好气的白了那向小逸一眼,白欢喜一场。
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他根本没啥概念,长得像狐狸?这是形容!
“那你说,她长得像个狐狸,那宁小仇长得像啥?”李慕云饶有兴致的问道。
“嗯——”向小逸认真的思索起来,“宁小仇,她像一只小狐狸。”
“噗嗤——”朱炎烨听了,忍俊不禁起来,看了看那三个大字,他眉眼忽然展开温柔的笑意来。
“好了好了,别胡扯了,该干嘛干嘛去吧,都仔细点,别再出昨晚那样的事,告诉赵晖,这件事跟他这个巡逻头儿脱不开关系,若是再有这种事发生,朕决不轻饶。”朱炎烨严肃的说道。
“是!”李慕云跟向小逸也不敢再说笑,立马领命办正事去。
朱炎烨拿起那幅盖满了自己的印章的字,眉眼含着淡淡的笑,他随后却忽然拿起一支笔,沾了沾那鲜红的朱砂墨,随后灵巧的挥笔,在那字底下画了一只卷尾熟睡的小狐狸,那小狐狸憨态可掬,看起来乖巧十分。
朱炎烨看着那刚画好的小狐狸,不自觉的笑起来,一旁侍奉着的太监郭槐看着,虽然满头雾水,但却也只能跟着主子傻笑着,毕竟他这个主子,难得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