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噤危的当下却偏有那么一个人不知死活。
这人先是在风雅楼大摆擂台,当着众目睽睽,声称他才是此次科举的状元,叫其他人想也不用想考也不用考,只管卷了被子回家去就是。
又押下黄金百两在擂台,不服的可以来战,斗诗斗词斗画斗酒都行,谁若能赢了他,这黄金只管拿出,谁若是输了,他也不要别人分毫,只叫这人放弃此次科考便是。
众金之下必有勇夫,刺激之下必有莽夫。何况这风雅楼也不知是收了这人什么好处,又是拉横幅又是敲锣打鼓的帮人造势。
这热闹反倒冲淡了前几日命案带来的不安,一时之间,看热闹的,自命不凡的,都朝这风月楼跑。
擂台之上,那书生打着扇品着茶,一抬眼,那眉眼俊俏的哟,好叫红楼的姑娘们都倾了心去。
何谓江月?
春江何时初映月。
夜月何年初照人。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何谓相思?
闻我相思意,知我相思苦。
寂雪相思在何处?遥映梅花不是雪。
何谓酒?
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郁郁不得志。
还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尽兴?
风雅楼的热闹,真真是酒肉一空,座无虚席。只是无人知晓,这暗处也是无数双眼睛看着。
如此闹了三日,那书生倒当真是好才学,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赢过他。
三日过后,那张狂书生说是连日里累着了,要歇一歇再来,临走之前还特意告知众位考生们他就住在城南的雅苑里,若是有要请教学问的,可以前去找他。只叫败在他手下的学子们气了个仰倒。
局已成,就等着鱼落网。
这鱼倒是沉得住气,这第一日,雅苑的访客问了一日的学问,只把无月累的个半死。
这第二日,无月称要歇息一日不再待客,当晚,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人刚翻进院,暗卫便发现了。
他却是丝毫未察觉这院里除了他与那书生还有其他人。
局都下到了西北谢家,不像是这样一个人能做到的,暗卫观察了他一路,只到他拿出了蛊,才出手拿了人。
那人一看事情败露,没有逃脱的可能,便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他一命。交代事情更是干脆利索的很。
如他们所料,他不是主谋,只是颗小棋子。
他原本是个四六不着的混混,欺软怕硬,孤寡一人。饭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有一天,有个衣着光鲜的人找到他,说能给他荣华富贵,也能给他权势滔天,只问他走不走。
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能不应啊,我就跟着他走了。
那个人蒙着我们的眼睛将我们带进去,给我们吃的给我们喝的,住的,就只要我们定时放一点点血。这平日里混也难免会受伤,还没人管吃管喝。所以我们也就安心的待在那儿了。
我们?无月问道。
对,对,我们还有很多人,都是跟着这样被带进去的。我们相处久了,也就认识了。
你们这次来京城有几个人?甄问。
据我所知,就两个,我跟另一个人是一起被蒙着眼睛带出来的。但是,我也只知道他也是来京城,至于他的任务是什么我就不知道。我一进京城就跟他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