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晚上还付出了好一番“代价”,许之渺可算是把这个小气的男人哄好了。
她自觉自己挺委屈,要不是因为上辈子秦列后来跟谢唳两人有生意上的往来,自己也不会眼熟他。
许之渺眼皮泛红,选择性忘记自己拱火一样夸了谢唳“好看”,只觉得正在给自己揉手的狗男人欺负人起来没边,恨不得给他一脚才好。
接下来的几天,许之渺跟方圆逛了逛省城,她心里存着想法,特意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的门脸是老式的房顶插上四面红旗,刚进去,墙上挂着鲜红的两句标语。
一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二是“为人民服务。”
琳琅满目的商品闯进人眼睛里,简直是目不暇接。
方圆挽着许之渺的手,“之渺,我都好久没有买衣裳了,想买套成衣,你帮我挑一挑。”
许之渺笑道:“好啊,我帮你看看。”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个年代多是买布回家自己做,成衣少得可怜,看来看去也没有满意的。
没办法,许之渺只好帮着她挑了一块水青色的暗格纹布。
方圆拉着布在身上比划,“之渺,你说这块布我做身什么衣裳?”
“这颜色衬你的皮肤,料子春天穿正好,要不就做条连衣裙吧。”许之渺仔细看了看,提议道。
“行,就听你的。”方圆欢喜着给了钱和票,刚走不久又想起什么,皱着张脸,“我忘了,陈姨回老家过年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我肯定都走了,我找谁给做衣服去啊。”
许之渺道:“就没有别的裁缝吗?”
毛线厂这么大,不会连个别的裁缝都找不到的吧。
方圆摇摇头,“之渺你不知道,大院里裁缝是有,不过互相之间看不顺眼,我怕找了别人到时候让陈姨知道了,伤她的心。”
许之渺理解,想了想,转而建议道:“我也不很熟悉这里的裁缝,要不,你带着布回插旗村,找吴婆婆给你做?”
吴婆婆就是叶老太的老闺蜜,做衣服的手艺许之渺看过,说句一等一毫不夸张。
不过方圆有些犹豫,“吴婆婆?她能行吗?”
“放心,绝对比你想的还要好。”许之渺道。
见她都打包票了,方圆也就决定就按找许之渺说的,回村再做衣服算了。
“对了,之渺,咱们都逛了这么久了,你是要来买什么?”
方圆刚问完,许之渺就带着她停在了一个柜口前。
“你要买手表?”方圆有些惊讶。
许之渺点了下头,“嗯。”
手上的两张表票是挺久之前二疤给她弄到的,但是一直没用处,这下正好,可以在省城用出去。
许之渺看了一下,综合方圆的意见,最后决定两块都买上海牌的手表。
“你要买两块?”听许之渺跟营业员说要包两块,方圆更震惊了。
上海牌手表在表里面虽然算不上是最贵的,但一块也要一百二十块钱呢,她这一出手就是买两块,堪称是阔绰了。
许之渺笑道:“怎么,怕我没钱?”
“也不是,就是有点惊讶。”方圆故意手动把自己的嘴合上,凑过去撞了撞她肩膀,挤眉弄眼的,“真的,就一点点。”
要是之前的许之渺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她可能会疑惑,但是现在秦列的亲生爸爸可是管理上千人的钢厂的厂长,条件比以前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买完表,又继续逛了一会儿买了点别的东西,两人就各自回家了。八壹中文網
沈傅之一直挺忙的,但自从儿子儿媳来了,再怎么样也会挤空回家吃饭。
这天中午,饭吃完,许之渺把手表拿出来,对沈傅之道:“爸,我和秦列看您手上的表表盘都裂了,趁这次去商店,特意给您重新挑了一块,您试试。”
“不用。”沈傅之这辈子头一次收儿子儿媳的礼,不知怎么有点紧张和慌乱。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戴的表,“我这表还能用,不妨事。这表给秦列吧,他上班也要看时间的。”
许之渺笑道:“秦列也有,给你们买的一样的。”
这时秦列从厨房洗完碗出来,直接到房里拿出另一块一样的表,“爸,我的在这呢,这块是买给您的,就收下吧。”
许之渺使了个眼色,秦列会意,直接给沈傅之把旧表下了戴上新的。
“知道您朴素惯了,但是表裂成那样,伤眼睛,让您不用给我们寄钱您也不听,算来算去,我们是用您的钱献了份儿孝心呢。”
这话让沈傅之脸上笑意柔和,“你们这两个孩子。”
他内心喜滋滋地看着崭新的表,珍重而爱惜地用手擦了擦。
许之渺道:“爸,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拍个照吧。”
秦列把沈傅之换下来的旧表装进盒子里,“拍完照再去看看妈。”
沈傅之嘴角的笑停下来,“行,到时候也给你们妈妈看看。”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穿上了干净鲜亮的好衣裳进了国营东风照相馆。
最先照的是三人的合照,沈傅之坐在椅子上,秦列和许之渺站在他身后。
这张合照来之不易,但总算是等到了。
随着照相师一声洪亮的,“三二一,笑。”眼前白光一闪,这合照就算是照完了。
许之渺还让秦列和沈傅之单独拍了一张,后来应秦列的要求,许之渺也跟他拍了一张。
现在彩色照片还不普及,也贵,大多数人都选照黑白照片。
这三张照片各洗了三份四寸的,总共要花三块六毛钱。
不过照相师傅过来给他们打商量,想留他们的底片洗一张出来贴在照相馆的窗户上,就不收他们的费用了。
许之渺倒是不大在意这几块钱,但是看照相的师傅实在恳切,商量了一下,允许将她和秦列两人的照片贴出来。
“好好好,足够了,你们放心,我就洗一张,有你们这么好看的照片,肯定能吸引来更多客人,真是谢谢了。”照相师傅感激不已。
等了小半个小时,小学徒把洗好的照片送到了他们手里,几人就离开了。
兰锦被沈傅之安置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墓园里。碑上没有照片,秦列和许之渺拜祭过后,沈傅之拿着手帕又将墓碑擦了擦。
“小锦,我跟儿子他们来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