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修天甲班司复对战术修天甲班凤鸾月！”
裁判员念出这句话时，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两个天才，终于要对上了！
想到明年的两大学院比试，执教们纷纷露出微妙的笑容。
此时比武场上人满为患，比之上午更甚。
裁判员话落，观众席上爆发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气氛之热烈令人咋舌。
台上二人双双敬礼。
两人都不曾说话，全程只有眼神交流。
这是打过那么多次形成的默契。
两人上一次对打还是七天前，七天看似很短，但足以发生巨大的变化。
哨声响起，两人如风一般掠出！
两道身影展开迅猛的攻击，不过数秒，已经过了十几招。
许商复的一招一式都很稳，面对凤鸾月，最是不能急。
凤鸾月此时大脑里估计冒出了数十种打败他的方案。
稍有不慎，他就出局了。
双方都是自己的陪练，理应对对方的习惯路数很是熟悉。
凤鸾月前世雇佣兵的经验之谈——从招式上暴露身份是最低级的错误。
她身为雇佣兵，接的任务各种各样，仇家也遍布全球，势必让她谨慎再谨慎。
所以她出手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就连平步拳这种路数极为明显的拳法，她都能变换出上百种模式。
许商复与凤鸾月对打过几次，也就学以致用，每次与她对打，都是不同的模式。
也就导致了观众们看的云里雾里。
“不是，说好的只能用平步拳呢，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啊，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无视规则吧！”
“不行，都这么明显了，裁判怎么还不喊停？”
“难道天才就高人一等吗？这是作弊！”
“钱朝涯，他们也太过分了！”
有人不知是替钱朝涯打抱不平，还是煽风点火。
一字一句里都是愤懑不平。
钱朝涯皱起眉，这些人好吵。
“钱朝涯你是不是也觉得太过分了？要不去找裁判吧！”
“就是啊，我们跟你一起去！”
“他们用的是平步拳。”
终于，钱朝涯忍受不了这些人在耳边叽叽喳喳，闷声道。
“啊？可是他们……”
“将固有招式拆分成陌生组合，但一招一式确实是平步拳里的招式。”
“怎么可能啊！平步拳有这么帅吗？”
“这哪里像是平步拳了？”
“我不信，我好歹学了一个月呢！怎么会连这都分不清？！分明就是……”
钱朝涯“嚯”的站起身，眸光沉沉地扫视一圈，“分明是你们技不如人还蠢而不自知。”
众人愣住。
钱朝涯抿了抿唇，好多年没骂人了，有点不习惯。
他转身就走，对一众在身后反驳的众人视而不见。
“什么人啊，帮他说话还吼我们！”
“可是……好像真的是平步拳……”
“……”
钱朝涯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便面临着没有位置的尴尬局面。
“哟，这咋离座出走了？”隐约的，他听到这么一句话。
而后那个声音扩大了音量：“钱朝涯，过来！”
钱朝涯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上午找自己要灵音的执教。
对方此时正朝他招手，这声音大的，跟上午一模一样。
将周围原本正全神贯注看比试的学生的视线都吸引了。
说来，灵音都给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这位执教姓甚名谁。
“挡着人了。”
范舒泠又喊了一声。
这小孩耳朵是不是有点问题？
上午她就觉得了，现在一看，更像了。
钱朝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好像确实挡到人家视线了。
考虑了两秒，他迈步走了过去。
视线中，不远处的人见到他的动作顿时开心地笑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已经有学生跑到评委席上、裁判席上“指控”司复、凤鸾月犯规了。
“何处犯规？”
被打断了观赛，纵然不虞，一位中年裁判还是严肃道。
“他们两个根本没有遵守规则，他们用的不是平步拳啊裁判执教！”
“不是平步拳，那你认为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正因为看不出来，才要指控他们！”
旁边一位年轻的裁判低笑了一声，他审视着眼前几个忿忿不平的学生。
“平步拳的招式你们可都认得？”
“自然是认得！”几位学生言语间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只见裁判手上一挥，一旁的留影石画面暂停，他指着凤鸾月的招式：“这可是第一式‘破门’？”
一众学生凑上前认真地看了又看，愣愣点头：“……是。”
“这可是第二式‘擒喉’？”
学生们讷讷地点了头。
裁判又指了好几处，未经世事的小崽子们头上冷汗瞬间下来了。
“所以，这是否是平步拳？”
“……是。”
学生们纷纷道歉：“执教我们错了！”
“有质疑之心是好事，学院希望你们能保持着质疑心，只是在质疑时需尽可能思虑周全，秉持客观的态度，而非让偏见扰乱了你的质疑。”
裁判语重心长道。
学生们纷纷羞愧地垂头：“学生定谨记于心！”
“好了，回去吧。”
“是！多谢执教！”
一众学生快速离开了，离开后还不断在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悔。
“怎么样，裁判怎么说？”
“是我们错了，司复和凤鸾月没有违规，他们的招式虽然全部被打乱，但确实一招一式都是平步拳。”
“啊？可是上午司复和钱朝涯也是打乱了，但他们的至少看得出来啊……”
“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你看司复现在的招式你看得懂吗？”
“凤鸾月和司复都是天才，人家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自己脸，何况，确实是我们学艺不精。”
“我决定了，今晚回去我就要加练！”
“对，向司复和凤鸾月钱朝涯看齐！”
裁判席上。
“关执教，刚刚说的话可有些耳熟啊。”一旁的中年执教笑道。
“嗐，当年白院长对关执教就说过这样的话，想来关执教是触景生情了啊哈哈哈。”
关执教摆了摆手，笑道：“老师的话学生铭记于心，未敢忘。”
“不愧是白院长的学生！哈哈哈哈……”
*
台上的比试愈发精彩，时间也悄然进入了倒计时。
本就比正常短一截的香，就要烧完了。
荼微司捏着手腕上的藤链，视线注视着比武台的身影，忽而，她眸光一紧。
再看时，她已经变回原来的慵懒，颇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藤链。
两秒前——
凤鸾月绕过许商复密集的攻击，身形几乎成了残影，两指并拢抵上了许商复的太阳穴！
与此同时，香彻底燃尽！
“凤鸾月，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