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年从后门进教室，也引起了不少同学的注意。
还有人小声议论他。
商牧年跟没听见似的，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
倒是跟在后面的陈载玉，朝那些议论的同学投去警告的目光。
上午的头两节课都相安无事。
中间的大课间的时候，江倾水从操场做完操回教室，迟迟没看见商牧年。
她起身走到陈载玉的课桌前。
“看见商牧年了吗？”
正在咬笔杆子的陈载玉抬起头来：“年哥之前被尤老师叫走了。”
“尤老师叫他做什么？”
陈载玉猜测道：“可能是为了照片的事吧。”
江倾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转身正要走，又突然被陈载玉叫住。
“江姐，你昨天是怎么劝年哥的？”他还以为年哥知道照片的事要气炸，没想到今早一见，年哥竟然一副岁月静好充满正能量的样子。
要不是江倾水就走在商牧年旁边，陈载玉都不敢认那是他家年哥。
江倾水昨天说了很多商牧年的话。
可此时被陈载玉问起来的时候，她大多都不太记得了。
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拥抱。
像是放慢的电影镜头一样，在脑海里清晰的回放。
江倾水的心跳猛然加速，紧张的眨了眨眼：“不告诉你。”
“啊？”陈载玉看着她的背影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吗？
江倾水刚回到自己的座位翻开卷子，就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靠窗的同学趴到窗台上往外看。
“有个女的拉着商牧年！”
“什么那个女的，那是商牧年他妈。”
“他妈在干嘛？”
卫莤来学校了？
江倾水快步走到门边往外看。
卫莤扯着商牧年衣服拉着他往楼梯口走去。
尤老师跟在旁边劝说着，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在。
“卫女士，现在都一月了，孩子六月就高考了，你闹这出很影响孩子学习的……”
卫莤停下来。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商牧年做出那种事是我没有教好，丢了你们学校的脸，我现给他办退学，也是为了你们学校考虑……”
商牧年长得很像卫莤。
相似的眉眼与神情，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难看出，卫莤年轻时很漂亮。
只是商牧年平日不苟言笑，做事认真，眉宇虽然锋利，但却透着股正气。
卫莤的眉眼也很锋利，面相上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凶恶阴狠，恶意都写在脸上。
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语气里的虚伪不善。
哪个正常家长，会上赶着承认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呢？
江倾水觉得，卫莤大概是还没放弃想将商牧年卖给帝澜阁。
商牧年那张脸太出挑了，就算是在京洋，也会有许多富婆抢着为他一掷千金。
江倾水攥了攥拳头，抬脚走了出去。
只是，她刚迈出一步，商牧年就有所察觉一般回头看了过来。
他神情一紧，用眼神制止她：别过来。
卫莤是个疯子。
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什么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江倾水了。
江倾水和他僵持片刻，转身回到了教室。
商牧年见她进了教室，转头叫卫莤：“妈，别吵了，我跟你回去。”
卫莤偏头打量他，似乎是不信他突然这么听话。
商牧年不动声色的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嫌不够丢脸吗？”
丢脸？
脸值几个钱？
也就她这个不中用的儿子在意这种不值钱的东西。
卫莤冷笑，看向尤瑞：“听见了没，我儿子说要跟我回去。”
卫莤难缠，尤瑞拿她没办法，皱着眉转头去看商牧年。
不等她开口，丢下一句“我去拿书包”，就进了教室。
他一进教室门，江倾水的视线便看了过来。
两人沉默无声的看着对方，视线也紧紧跟在彼此身上。
直到商牧年走近，江倾水的目光也未从他身上挪开。
“你要跟她走？”
教室的前后门都大敞着，他们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江倾水听得一清二楚。
“嗯。”
商牧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江倾水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商牧年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他看着她，语气认真而笃定：“我一定回来参加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就在下周了。
江倾水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放松。
卫莤那个女人是真的疯，还想将商牧年也逼疯。
她怕商牧年再次被卫莤逼到死胡同。
她的想法都写在眼睛里。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商牧年朝她笑了笑，将书包挂到肩上：“课桌先让给你用了，等我回来。”
他说完就走了。
背影看起来十分洒脱。
后面两节课，江倾水上得心神不宁。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祺过来问商牧年的事。
“听说商牧年他妈来学校把他接走了？”
之前卫莤扯着商牧年走的时候，刚好是上课时间，其他班的同学都不知道这件事。
“要是杀人不犯法……呵！”陈载玉戳着餐盘里的饭，冷笑着没有再往下说。
路祺难得没有骂陈载玉，而是叹了口气。
“我感觉商牧年也挺可怜的。”
江倾水闻言瞥了她一眼。
路祺立即问道：“江姐，商牧年家的事你都知道了没？”
江倾水摇头。
路祺压低声音和她讲起了商牧年妈妈的事。
“那个卫莤年轻的时候在整个浅州都是出了名的漂亮，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追她，可她那时候张扬跋扈眼睛又瞎，找谁不好偏偏找了个混社会的黑老大，后来大清扫，那个黑老大逃到国外去了……”
江倾水对路祺的骂人的功夫见怪不怪了。
“这和商牧年有什么关系？”
“卫莤就是在那个时候怀孕的。”
江倾水面色微变：“商牧年就是那个孩子？”
“是啊，那时候卫莤逢人就说黑老大一定会回来找她，所以她就没把孩子打掉，可直到孩子要出生了，那个黑老大也没有回来。”
路祺做了个摊手的动作：“那时候孩子月份太大了，已经没法打掉了，卫莤就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帮她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