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慈盯着他的伤口薄唇紧抿着,手颤抖着向快干涸的伤口碾去……
粘腻的液体沾染到她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他像是没有痛觉般紧紧握着,对她的反抗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们也不会有以后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放手!”沈青慈使出全身余力把他往后推,用长达十公分的高跟鞋细踩在了他脚上,司衍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往后倒。
又是一声闷哼,一向声线冷冽的他沙哑又暗沉,沈青慈迈开的脚微微僵住,他说:“你回来了爸妈都很高兴,但他们愧疚,没脸见你……你要是得空,就去……看看他们吧……”
说着说着自嘲的笑了:“我先前做了很多错事,他们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
他是想要证明沈青慈没死而已,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他不接受。
似乎想要炫耀自己的论证似的,看着活生生的沈青慈他真的好高兴,他是对的,她是假死。
司氏夫妇是从小看着沈青慈长大的,视如己出,司衍的行为无异于是将自己推入不仁不义,无情无义之地。
几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逐渐抚平伤口,司衍就像是另类一样紧抓着不放,折磨他也让身边人疲惫不堪。
现在不会了,他看着沈青慈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全身上下都在闪着光,跟记忆里的别无二致。
他打心底里的高兴。
沈青慈个子高挑,质地轻薄的裙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白皙的脚踝被高跟鞋的装饰所缠绕,及腰的卷发随意又慵懒,倾城倾国的脸上,一双细眉衬托她的杏眸更加的妩媚。
她红唇轻启,扫了眼司衍没有任何表情破绽:“会的。”
他愣了愣,继而点点头,又自嘲的垂下了眸子,全身的戾气也早已消散。
沈青慈爱恨分明,司慎之夫妇从小对她就很好,如今回来肯定会去拜访,是他多嘴了。
沈青慈抬脚要走,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司衍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在她身影要消失在转角时,急忙开口:“等等!”
他喊住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优盘,起身向她走去,递过去:“这是最新策划的河西廊坊艺术展项目建设,跟你们沈家牵扯的官员居多,我想你比我适合当负责人。”
世庭在走下坡路,他们集团涵盖的领域广泛,这几年不景气,房地产屡屡崩盘,股市跌跌涨涨极其不稳定,现在是很需要一个跟政策靠拢的项目,来提升世庭的口碑和声誉,东山再起。
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若是友好合作伙伴就罢了,偏偏是司衍给的,诱惑力很大。
“你不用这样,世庭如何,与你也好,司氏也好,都没任何关系。”
堂而皇之的把项目拱手给她,真不知道司氏董事会知道了要怎样闹腾,司氏看起来坚不可摧,可沈青慈知道司慎之下位,以司衍的行事作风,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隐藏的矛盾,那些人不敢正面,指不定什么时候从背后捅他一刀。
今天承了这份情,日后还是要还,倒不如不开始。
沈青慈礼貌的颔首,退后一步,轻言道:“我还有事,告辞了。”
司衍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他还想挽留,却无可奈何,总不能真的强制她留下吧,那跟之前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他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嗓间发涩的难受。
后脚进来的段随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真的看到还是惊了惊,他就说沈青慈身上的血肯定是主子的。
“主子,包扎一下吧?天气闷热,容易发炎。”
段随端着医药箱给一言不发的司衍处理伤口。
他手里攥着优盘他不好消毒,段随左看右看:“主子,手。”
司衍微微蹙眉,把优盘放回桌上,吩咐他:“去查查世庭最近在忙些什么,都参与了哪些竞标和项目,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别让人发现。”
“是,主子。”
段随又想到了什么,观察他的脸色,有些犹豫的说:“主子,安小姐那边……”
“怎么了?”他面色不改,只是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若有所思。
“安小姐说要见您,早上去了公司,您没在她就去了老宅,老夫人不待见她就吵了起来,安小姐被扣了下来,老爷气的要找您算账……”
“怎么现在才说?”
段随很无辜,“您那会跟沈董在一块,我就没来得及说。”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先去看看吧。”
作势他就要起身,段随快速包扎好去开车。
司家老宅
时隔四年,重新回到这,踏入这片土地时纷乱的回忆涌上脑海,像是在播放的黑白影片,偶尔还有些许模糊。
“妈妈,这是外公家吗?”沈舟舟指着旁边的豪宅问。
“是的,大宝小宝,快去见你们外公吧!”她蹲下来揉了揉圆滚滚的脑袋,在俩兄妹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不敢相信,这么可爱的宝宝是她的孩子,还那么聪明!
“妈妈不跟我和小宝一起去吗?”
沈安安闻言焦虑的望着沈青慈,睁着大眼已经要把她说的话表达出来了。
“不是啊,妈妈去拜访两个长辈,就在隔壁,”她指了指司宅,“妈妈很快回来,你们可以跟外公先玩会。”
她知道这两个孩子有多黏人,又故意悄咪咪的说:“你们大舅可说了,外公知道你们回来买了好多大陆玩具字画,就等你们去挑了呢!”
随后给沈为谦丢了个眼神。
“那我们先去找外公!”两个奶娃眼睛亮晶晶的,沈为谦一手抱着沈安安,一手拉着沈舟舟不紧不慢的走去。
孩子终归是孩子,上一秒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有关爸爸的事情,现在一转移话题就忘了上一秒,让沈青慈少了不少借口去编造。
在迈入司家她是有些犹豫的,心底有些纠结,踌躇再三还是决定按了门铃。
大门的密码她知道,可她现在不想按,她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能逾矩。
张妈早已回了私宅,看到沈青慈的那一刻她理解了眼泪语声俱下的意思。
“张妈,好久不见啊!”当初在环湖湾,只有她陪伴她度过一个个孤寂的夜。
“少夫人……您真的……真的回来了……”她想要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摸,去证实口中所说。
沈青慈握住她的手,莞尔一笑:“不要叫我少夫人了,跟小时候一样喊吧。”
一句话也挑明了距离感,张妈哭声渐止,规矩的喊了一声:“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