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之亲眼看见沈青慈后就告诉了白姜,她领着莫匀把四年前山水秀的服装完好无损的搬了过来,沈青慈仔细的挂烫好,对她感激不尽。
面对好友多出来的两个孩子白姜有点接受不了,把她拉到房间逼问孩子是不是司衍的。
“那两张脸简直跟司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吗!你说不是我都不信!”
沈青慈盯着她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漫无目的把玩着不久前刚做的美甲,咕哝道:“是,但我没跟他说实话,今天我跟他签了离婚协议,这次真的离了。”
突然间的怅然让她有些不适,房间她都重新布置了,看起来很温馨,安心却一点没感受到。
人都是这样吗,得到了弃如敝履,得不到就后悔莫及,念念不忘,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姜崽,我这样做对吗?”她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在别人眼里她永远是个有主意的,两个哥哥都无可奈何,只有白姜知道她多疑没安全感还敏感的要死。
白姜感情经历少,对这些想不到什么有建设意义的论点,“事已至此,就先吃饭吧!”
面对沈青慈的白眼,她解释:“你瞒都瞒了,该想的是被司衍知道了怎么面对,不过我觉得呢他应该不会做出抢孩子这种事情。”
沈青慈瞥了一眼,等她的下文。
“司衍他为你……”话到嘴边她想到了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做了挺多事的,八成是知道错了,你这次回来也察觉到了吧?”
白姜自私了,她不想司衍自杀的事情被沈青慈知道,怕她心有愧疚,跟司衍重蹈覆辙就得不偿失了。
“可能吧,”她垂下眼眸,声音很轻:“八年前,他跟安郁有过一个孩子,但没保住。”
白姜丝毫不惊讶,这些早就听陆延之说过了,打开手机翻到图片递过去:“陆延之查过,她做人流的时候是在你结婚之前,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青慈眉心微蹙,边看边说:“你奇怪她没拿孩子当筹码逼司衍跟沈家闹翻,司衍当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事情,安郁瞒了他很久。”
“所以啊,为什么呢?她可是对司衍死心塌地,恨不得把你的dna复制给她都要嫁给司衍的女人,而且啊我们还查到了,她去医院之前见过你母亲。”
陆延之倾慕白姜,就想尽办法跟她找共同话题,只要有关沈青慈的谜团他一个个琢磨。
白姜是个爱无能,发现不了陆延之的小心思。
陆延之底下的人侦查水平十分在线,小到市井小民大到政府官员都有涉足,查遍了监控找出点苗头他就能跟白姜共处,陆延之也甘之如饴。
不知不觉俩人以合作伙伴的名义和睦相处了四年,他整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白姜的别院,莫匀都习以为常了。
沈青慈愣了愣,尘封的记忆因为一句话而推翻,她想要知道更多。
“继续说。”
如果母亲的死跟安郁有关,哪怕是司衍也保不了她。
“这是你母亲车祸的视频,”视频清晰度很高,街道旁的人脸都看的一清二楚。
安郁她目睹了整个车祸,整个人状态一点也不惊慌,在人潮涌动的画面里她显得格格不入。
“之前我极度怀疑她是主凶,但据目击者和法医鉴定,你母亲是撞到了围栏,车辆损毁严重发生爆炸……”
她没再说下去,没有证据证明安郁的嫌疑,倒引起她的感伤。
“母亲是个谨慎的人,她一定不是无心撞上围栏的。”没用的是她现在才发觉。
“你现在专心准备山水秀,这件事我和陆延之会查清楚。”
……
她接手世庭第一件事就是让山水秀面世,服装就位,之前敲定好的合作又要重新选择,有经验的沈青慈上手显得游刃有余。
秀的场地在本市最大的山上,沈为谦督工一夜间就搭建完成,山水秀也成功举行。
一件件衣服都包含着山水的元素,夸张或是简约到至极,表达了设计师对自然景观的热枕和向往,模特们摇摆着裙角,把衣服的质感展现到极致。
随着时装秀的结束,最后由沈青慈带着母亲的遗像谢幕,时隔四年才姗姗来迟的山水秀正式告一段落。
紧接着与线下服装厂合作生产成衣,沈青慈设计的同系列早春新款也随之发布,沈为谦扬言可以突破新高。
成衣在轻奢店面售卖,短短一周订单高达千万,沈青慈有些受宠若惊,惊喜之余又合作了几家工厂。
“来,为沈三华丽的设计干杯!”沈家兄妹齐聚一堂恭贺沈青慈的惊人业绩。
“小点声,吵醒安安我就扇你。”沈为谦冷冰冰的开口。
沈予澈自打知道她没死,瞬间对沈为谦多了层敬佩的心。
“大哥,要不是你我可能得内疚一辈子了!”沈予澈酒量浅,抱着沈为谦的胳膊感激涕零。
沈为谦任他蹂躏,看着皱巴巴的西装面色淡然,轻呷了口红酒:“衣服是高定,弄脏了你赔。”
沈予澈脸颊两侧红彤彤的,置若罔闻的依偎在他臂弯,醉醺醺的嗔怪:“你怎么那么抠?我可是你亲弟弟,我才不赔!”
他变本加厉的把眼泪和鼻涕往他身上抹,有轻微洁癖的沈为谦忍无可忍,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揪住他的耳朵拎起来,看向沈青慈:“这些让吴婶收拾,你早点睡觉。”
“大哥,”沈青慈喊住俩人,弱弱的值了值沈予澈:“你下手轻点。”
沈为谦拍了拍他的脸,破天荒的轻笑出声:“没事,从小他就皮实。”
沈青慈也跟着笑了出来,酒精也上头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步履蹒跚的摸索到卧室,往下看去时,马路对面停了辆跑车,旁边树底下站了个人影,手里似是夹着烟发出微弱的火光。
她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压根就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她心底有个声音一遍遍的喊着那人的名字。
沈青慈觉得她疯了,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人还在,就是脸看不清,她痛苦的皱眉,几个深呼吸间只觉颈窝湿哒哒的,很黏腻。
她顺着脸颊往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心口阵阵抽疼。
人没站稳拉着窗帘跌坐在地,纱质的窗帘被她扯下来,月光如瀑布般宣泄进来,洒满整间屋子。
她又看见那人动弹了,他把烟踩灭了,彻底黑了,连人影都模糊了。
她想,不是司衍就是欲行不轨的坏人。
她不希望是司衍,她都已经坚不可摧了,就别再来撩拨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