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帮储俏采购的男人在前带路,左禁生等人快速找到了,这时她没有丑化自己,因为晚上要洗澡,不管多冷是什么样的天气,她都会洗澡。
“储小姐,您还是别挣扎了,没用的,你就是杀了我,我都得撑着一口气把您送到主子面前。”
“您都不知道,主子啊为了找您,那真是穷极一切了,就算把地球翻个面来,都得找着您!”
他在前自顾自说着,身后的储俏被人架着,不论她如何挣扎都没用,被拖着走。
她不想,不停惊慌的摇头,明明已经逃了那么久,不,她不想走,她没有办法去面对沈为谦。
衣服是被洗到发黄的白色棉服,头发许久没剪很长,一支发簪插在发间挽成一个髻。
情急之下,她踮脚狠狠的扭头,把发簪戳到了那人的下巴。
下一秒他吃痛松开,储俏反应迅速的朝另一人裆部踢去!
瞬间的事情,动作就在几秒之间,周围的人慢了一步,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追。
在她没跑多久,看到前方的阵仗身形瞬间僵直到极致,双眼大睁,琉璃般的瞳孔内布满不可置信,颤抖着一步步往后退,踩到石头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双手撑在身后惊恐的望着前方,仍往后退。
一双军靴踩在雪地里,发出轻微的响声,一步一步朝女孩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冷意。
黑色大衣修饰着他颀长的身形,似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雪,狭眸中有着睥睨天下的压迫感,微微闪动的光,是万米深海下极力隐藏住的洪波暗涌,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主,踏着黑暗缓缓而来。
他扫了眼周围,在两个雪人上停留一秒,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极为轻缓的叹了口气,上前伸出手,低沉磁性嗓音寡淡非常,“地上凉,先起来吧。”
不咸不淡的语气似乎没有任何起伏,至强的气场,那双眼睛她十分陌生,抗拒的摇头,瘦弱的身子不断往后退。
“不,不会的……”
她明明藏的很好了,可为什么还是被他找到了?
“俏俏,乖,过来,我带你回家。”他就站在她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比的陌生冰冷。
比地上的雪还要冷千倍百倍。
这哪里是记忆里,哪里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她一定是认错人了,这不是沈为谦。
“不,先生,你认错人了!请你们离开!”
她高声呵斥,男人闻言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淡声疑惑的“哦”了一下,动作举止透着矜贵,缓缓从腰间拿出一把银色的手枪,做工精致,在雪地里泛着冷光……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她的话语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说服力,眼眶里晶莹的泪光却无法欺骗任何人。
“不走?”
她摇头,“你们认错了!”
“拖过来。”男人冷冰冰的发话,是那个经常帮助她采购的男人。
还不等储俏开口,男人微微抬手对准他的腿扣动了扳机,眼睛都没眨一下,似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怕至极。
一声巨响,男人痛苦的呐喊着:
“索菲,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老婆孩子——”
“不!”女孩声嘶力竭的大喊,睁大了瞳孔,眼泪随之而下。
“嘭!”又是一枪,还是同样的位置,男人直接疼晕过去。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女孩浑身颤抖不止,爬过去扯住他的袖口,大颗大颗的眼泪决堤,颤抖着双肩:
“他是无辜的,你救救他,他什么都没错……”
男人垂眸冰冷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小脸,菲薄的唇轻阖着,实在分不清神色如何。
她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你要是不救他,我就不走!”她瞪着男人,不屈的眼神跟初次见面一模一样,沈为谦暗眸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索菲小姐?”
“我……”她迷茫了,也是,现在哪还有资格和身份去跟他谈条件。
说轻点她拿了他的东西,说的不好听,她私自盗窃公司机密文件,他是罪犯。
哪有什么资格。
“我,我求求你,别伤害他,他有家庭,你不能这样,否则我心里会记一辈子……”
亘古不变宛如寒冰的面上有了丝破绽,浮上一抹复杂,握着枪的手微不可查的收紧了。
抬眸看向天空缓缓眨眼,隐忍的深呼吸,平息冲动,藏匿了眼底的泪。
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把钱打到他卡里,子弹取出来,送去医院,好生照料。”
“是!”
男人被拖着走了,留下一串血迹在雪地上格外明显刺眼。
他眼底的泪被彻底藏住,把枪收起来,俯身把女孩横抱起来,嗓间一阵酸楚,她瘦了好多,轻的不像话。
上次让她跑掉,他感受到了难以呼吸的疼痛,这次,他想就算回去不囚禁她,有了这一幕,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手段残忍又怎样,总归能让她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
她不想面对过去,那他就给她全新的身份。
“以后我便叫你索菲,这个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也顺口。”
他抱她走在雪地里,步子沉稳矜贵,只是表情太过冰冷。
储俏满心酸楚,都是因为她,沈为谦才会变得如此冷血,她还是没能逃过……
两人谁也没有点破这个话,她从此像个机器人一样待在他身边,成了索菲。
她依旧住在东硅谷,每天仍被逼着吃很多东西和补品,面对着万年不变的冷脸。
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女人,很多女人。
办公室内,储俏在汇报工作,瞥见了他微敞的领口有唇印,还有锁骨处的痕迹……
储俏嗓间有说不出来的酸涩,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心底似被什么扎了一下。
“嗯?”沈为谦微微抬眸,极具威慑力的眸子对上她的,顺着她的视线,意识到了什么,但没解释。
他不喜欢她了……
储俏大脑中快速运转,艰涩的开口继续汇报。
出门后,她松了口气,眼眶微红。
她现在连难过的,甚至哭的资格都找不到。
沈为谦扯过领口,眸子清冷幽暗,立马脱掉换上了新的,将原来的扔进垃圾桶。
他经常出席宴会,带的女伴全是有利于公司合作的女人,胳膊挽着胳膊,亲密无间,像极了当初他和储俏,却又不是。
沈为谦想在她脸上看到除了平淡以外的神情,他想知道她是在乎他的,他想看到小姑娘吃醋的表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转眼十二年,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仿佛自始自终都没有走出这个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