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嚣张！
这个徐牧歌将这两个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香江，周天第一次看到比自己还嚣张的人物。
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香江怎么会允许这么牛逼的人物的存在？
周天看着徐牧歌走出去，速度一点都不见缓。
他也心中不服，双腿向前一迈，就要跟上去。
狐狸想要阻拦，却被周天用眼神制止。
香江只允许有一个这么牛笔的人存在，那就是他，周天。
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徐牧歌，究竟要做什么妖？
周天跟了出去，看见徐牧歌上了一辆车，直接也跟着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徐牧歌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一路急行，只是这路，却离香江市区越来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好像马上就要出香江了，徐牧歌才停了下来。
“这里又脏又乱，天哥不会嫌弃吧？”徐牧歌下了车，笑着说道。
周天自然不会，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徐牧歌的目的。
这个警官，有点意思。
这里是香江的贫民区，不，这是比贫民区更差的地方。
周天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来过。
徐牧歌却轻车熟路，带着周天进入了里面。
一路上，周天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眼前的一切。
脏乱差？不，这些词太高大上了。
这里根本没有房子，数不清的人只是卷着一个薄薄的破布，衣衫褴褛的蜷缩在街道两边，苍蝇似乎很喜欢他们的味道，在他们的身边飞来飞去，这里，是传染病的天堂。
再惨烈的词都无法形容现在的一切。
徐牧歌在这里很受欢迎，很多人都亲切的和他打着招呼。
“徐哥……来了？”
“小徐，最近工作可顺？”
“老徐，你儿子这次考第一了吗？”
“徐sir，我长大可以当警察吗？”
……
徐牧歌耐心的和每一个人打着招呼，他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警察，在这里的他，善良耐心。
此时，迎面跑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盖住了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年龄。
“老徐，老李他，老李他……不行了，昨晚就没了……”
只是，他的声音虽然悲伤，却很坦然，好像这件事已经司空见惯。
“哎。”徐牧歌叹了一口气，掏出钱包，拿出一些钱，不多。
“埋了吧，让他入土为安，买点纸钱，下辈子，好好投胎做人。”
蓬头垢面的男人点点头，没有推辞，拿过钱，飞一般的又跑掉了。
徐牧歌看了看周天，仍然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走到这条街的尽头。
周天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徐牧歌扔给他一只烟，又将打火机扔给了他，看着他点燃。
“天哥，有什么感想？”
周天抬起头，心情有点乱，没有说话。
徐牧歌也没有介意，猛地吸了一口自己的烟，然后，眼睛看向远方。
“刚才那个老李，就是刚死的那个，以前是个红棍，很能打，后来遇上了更能打的，被人穿了肠子，断了脚，好不容易救过来，人也废了，躲到这儿二十年，平时就在垃圾堆里和狗抢食吃，他以前的那些兄弟，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不，不对……”徐牧歌又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狗，都被吃了，老李是和人抢吃的，人不如狗，老李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曾经小学，他的老师说他靓，是个上学的好材料，不知道是不是后悔，”
徐牧歌又抽了一口烟。
“还有刚才那个报信的人，50多岁了，疯疯癫癫，据说是被人打坏了脑子，但是谁死了，他都会去埋，他唯一的一句正常话就是，他死了，谁能埋？”
“他曾经也是一个小混混。”
“还记得问我他能不能当警察的小孩吗？叫小亮，他的父母都是烂仔，男的吸粉，女的烂赌，被仇家堵住门，一起弄死了，小亮一路乞讨到了这里，他老问我，他爸妈既然不想养他，为什么要生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
烟已燃尽，徐牧歌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香江是江湖，这里也是江湖，天哥，你们的江湖是现在，是打打杀杀，威风八面，而这里的江湖是过去，是吹嘘当年红门老爷子当小弟，叱咤风云，可是，都混到这步了，又有什么用呢？”
徐牧歌看向周天。
“周天，莫看现在狂，不要那一天，你也来了这儿。”
周天叹了一口气。
“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人。”
“不，凭什么，凭什么怨不得人！”徐牧歌大喊道。
周天没有在意，而是转而问道。
“徐sir，你有江湖吗？”
徐牧歌冷哼一声。
“我的江湖在未来，那一天，你们这些烂仔大哥将全部死绝，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徐牧歌真的恨周天，不，他恨的是香江社团。
在他的眼中，如果香江没有这些毒瘤，那这里，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些人就是一切罪恶的罪魁祸首。
周天也站了起来，向徐牧歌又要了一根烟。
“徐sir，你过激了。”周天缓缓的说道。
徐牧歌却怒目而视。
“没有你们所谓的大哥，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古惑仔，为了你们的大哥的人五人六，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周天，你心安吗？”
“是吗？”周天问道。
“你说的没错，整个香江都知道我螃蟹嚣张，刚出道就四大金刚，然而现在，只剩下狐狸和蝎子了。”
“其他两个，都死了，我也问过自己，怪我吗？如果不是我，他们的日子怎么样？是卑微而平凡的活着吗？还是怎样？”
徐牧歌冷笑:“至少不会死。”
周天摇了摇头。
“死了的阿伟，就是现在刘老板的儿子，当初刘老板狠心，抛妻弃子，阿伟命不好，老妈第二年也病死，被送到福利院，他以为苦点没事，至少也能活，可就在第二天，福利院的院长欺负他没亲人，将他卖了，卖了500块，卖到了乞丐堆里，乞丐头子差点打断他的手脚，所幸，被当时的一个小混混看见，突发善良救了他，请问徐sir，阿伟不走这条路，他真的能活吗？”
“之前的小刀，家里穷，14岁出来打工，为了给老妈看病，借了高利贷，高利贷拿刀逼他，是我，救了他，给他平账，事后我送他回学校，给他交学费，三个月后，他跪在我面前，说他妈死了，做了手术本不用死，可医生因为没红包，用过期药，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我打他，让他回去上学，他脱下衣服，全是伤口，同学欺负他，老师纵容，他说，再上下去，他就没命了。”
“徐sir，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周天冷冷的问道。
“徐sir，江湖，是人，是所有人心中的阴暗面，而不是你脑海中的，那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