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怎么,在你眼里,你们社团才是那个悬壶济世,拯救世人的大善人吗?”这么久的信念,徐牧歌自然不会轻易动摇。
他对社团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周天很少看见这么执拗的人,可实话实说,他很佩服这种执拗。
不管是不是敌人,他都佩服。
周天反问道:“何为善?何为恶?阿sir,倘若有别的路,谁愿意出来混?”
“真的是为了威风吗?那些为了威风的学生仔,一个月,看到缺胳膊断腿,哪个不害怕?我从来不阻止他们离开,可那些留下的,那个有回头路?”
“至于后来,我们做错事,更多的是破罐破摔吧,没有希望,才会得过且过,你说对吗?徐sir!”
周天说了很多,但更多的,是深深地无奈。
江湖,从来不是潇洒走一回,而是肝肠寸断。
徐牧歌冷冷的笑了笑,对周天所说很是不爽。
“狡辩,到时候上了法庭,断了手脚,还会有人听你说这些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周天,这条路是错的,何必执迷不悟。”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做了一辈子阿sir,看了一辈子烂仔害人的徐牧歌,也有着他心里的是非对错。
周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没有路了,回头,就是,万丈深渊。”
“怎么回头?我现在还回的了头吗?我放下屠刀,大傻东会让我立地成佛?我回头是岸,红门会让我称心如意?我们只能跟随这个世道,随波逐流。”
“风往那边吹,草就要往那边倒,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风,可是最后遍体鳞伤,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草。”
“所以,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道。”
这是周天的心里话。
真的,回不去了。
徐牧歌沉默了,他没有说你回头我保护你那些屁话,他知道,没用。
他今年不小了,做到了警署副署长,从青年到中年,现在,也40多了,年轻时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如今,也看轻了很多。
可是,心底还是有不甘吧。
一辈子除暴安良,最终,暴却越来越多,以为自己改变了很多,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变。
现在,拿些钱给这些活不下去的人就是善良吗?可这又何尝不是自己这辈子失败的一个缩影呢?
徐牧歌站了起来,起身离开。
他知道,今天的谈话,没有办法继续了。
“周天,我是兵,你是贼,不要嚣张落到我手上,否则,我一次就干翻你。”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的执着。
徐牧歌离开了,周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到今晚的一切都很梦幻。
徐牧歌,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人。
可惜,生不逢时……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感叹。
脸色突然就拉了下来。
徐牧歌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可是,可是……
可是你特么倒是把我带回去啊?拉我到这儿,不管了?
有这么做事的吗?
丢你老母,这荒郊野岭,让我怎么回?
周天郁闷,拿出手机,准备给狐狸打个电话。
屏幕刚亮,周天皱起了眉头。
电话上十来个未接来电,大部分,竟然是蛇姐。
“有什么事吗?”
周天心下狐疑,还是先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一接通,就听见蛇姐疯了似的声音。
“死螃蟹,你特么终于接老娘电话了?你特么再不接,你信不信老娘就特么带人平了香江警署?”
周天一阵头大,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着蛇姐着急的声音,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条子请我喝茶,没什么大惊小怪,蛇姐多心了。”
“呦,是吗?小宝贝?”
听到周天没事,千面娇娃的蛇姐立马又换成了千娇百媚的语气。
“那个死东西是不是又带你去了烂仔养老地?玛德,这么多年了,他咋还没死呢?”
“嗯?”周天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废特么话,你问问红门,哪个大哥没去过?”蛇姐愤愤不平。
“只要有红门新堂口,不出一个月,这死条子就会登门,各种方式带人走,也特么不去喝茶,就去那种地方,也不知道脑子咋想的?”
“不过螃蟹,你可别听他忽悠,哪行哪业?哪个地方没有那种地?还非特么说那一切都是我们造成的?”
“你让他回去问问他老母,当初把他生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我们干的?”
周天失笑,同时心里又对徐牧歌多了一份看法。
能数十年如一日,做一件事,也不容易。
“那蛇姐当年来的时候什么感觉?”周天问道。
“什么感觉?能有什么感觉?那死条子吓唬我,说我以后就得来这儿?我直接脱了外套,问他,我这身材,到哪儿找不到个凯子,你喜欢吗?徐警官?”
“结果,那怂货直接连滚带爬的跑了,一个废物。”
说到这儿,蛇姐突然又语气一变。
“不过,宝贝儿,蛇姐的身子可还给你留着呢?你什么时候来取?”
周天浑身鸡皮疙瘩。
“蛇姐,不要拿老弟开玩笑了。”
“软蛋,怂货,比那个死条子还怂。”蛇姐骂了一声。
“你现在还在那个烂仔养老地吧,站那别动,等我去找你。”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这让周天无语,只能给狐狸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
20分钟后,一阵汽笛声响起,远光灯晃得周天眼睛疼,周天知道,这是蛇姐到了。
上了车,蛇姐开车,一路超速,直接又把他带到了蛇姐的私人住宅。
怪不得外界都传言周天和蛇姐关系匪浅,这才几天,来了三次了,搁谁谁不乱想?
进到房间,蛇姐直接开始脱衣服,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随着里面的紧身内衣,显得愈加诱惑。
周天感觉自己气血上涌,赶紧闭上了眼睛。
“蛇姐,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