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糜烟王的时候,那一天非常的混乱。糜烟族的勇士们就像是海面上匍匐然而潜入岸上的鲨鱼魔鬼一般。那个男人是那么的可怕、粗暴,他一眼看见了我。你不知道,我……我当时多么害怕。后来我听族里的人说,糜烟王要娶我为妻,这件事情才可以平息下来。花伦多克……花伦多克一开始说他要誓死保护我。我的父母……我的父王和母亲,他们如此爱我……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情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种被所有人都背叛的感觉。张文浩……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让我承受这些。”
“娜娜,娜娜……”张文浩呼唤着花迁娜的名字,但是他不知道该安慰着她什么。张文浩心疼花迁娜,无比的心疼。听她说这些话,就连站在张文浩身后不远处的岳丽,都难免露出了哀伤的面容,而丽丽溪早已泪流满面。“但是我没有办法,就连这个孩子,我也没有办法……”花迁娜这时候才艰难的转过身去,她的身体还在流血,她整个就像是一个正在透支的灵魂。她抓住灵魂的最后一分一秒,终于将那些自己从前憋在心里的,用理智让自己不要说出口的抱怨的话一一的发泄了出来。她拨弄着包裹着婴儿的那一块襁褓,小婴儿此时还睁不开眼睛,她似乎是很想要哭出来,但是这可怜的婴儿和她的母亲一样的虚荣,她一点儿声音都哭不出来。但是她好歹是活下来了,在花迁娜无比的努力之下。花迁娜隔开了襁褓,用细削的手指摩挲着自己女儿的细嫩的脸颊。要是这个孩子不是糜烟王的就好了,即便那男人最后因自己而死,但是花迁娜这辈子都没有消减过对那个男子的恨意。在她的心中,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丈夫,他只是一个施展暴戾的魔鬼。花迁娜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吧。”
张文浩说:“你要好起来,好起来,然后自己照顾好她,你一定要好起来。”
花迁娜转过头来,视线没有在那个孩子的脸上多做停留。她对张文浩说道:“就当是我自私,我只能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了,张文浩……”“娜娜,你一定要好起来。”
张文浩只一味的重复着这句话,他知道花迁娜现在是在做最后的托付。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临终托孤。可张文浩不想看到她死,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张文浩……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一个……”“好。”
花迁娜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张文浩只好赶紧答应她,他告诉花迁娜:“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一早就是如此,永远都会如此!”
张文浩的回答不止让花迁娜动容,在场的女人们心情各异。她们在此时也无法发表任何的意见,即便是花迁娜在她们的心中或多或少并不是一个讨喜的存在。但此时,同样作为女子,她们为床上躺着的这个血脉耗尽的女子感到疼痛与同情。张文浩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着力量。得到了张文浩肯定的答复,花迁娜的表情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瘫倒在床上,微微张着唇呼吸着,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了。但是她的手始终牢牢的攥住张文浩的,一刻也不肯松开。她的手那般的冰冷……张文浩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是不是要给她输血?”
上一次花迁娜被受刀伤,差点儿失血过多而亡,也是用别人的血给救回来的。张文浩不惜任何代价,都想要救她。张文浩探究的目光,看向神农女医和钟佳佳,但是她们两个人相望无言。花迁娜是突然难产,失血量太多,哪怕是现在马上就能够找到血型相配的人,也实在是太晚了。更何况在没有任何医疗检测的情况之下,擅用他人的鲜血,原本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花迁娜再一次气若游丝的说道:“文浩,别白费力气了。”
花迁娜请求道:“能让他们都出去吗?我只想让你陪着我,陪着我……走完最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