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的时候那般。她流着眼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河边,对张文浩说了许多自己压制在心中的难以忍受的事情。回忆录一般的让张文浩了解着自己的过去。“其实,我也很幸运了,我的妹妹……花孟谷妮,也很可怜。我记得小的时候,父王和母后经常在我和她之间,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看渔船打捞珍珠,得了一颗难得的黑珍珠。我和她都想要……我一向会让着她的,但是那颗珍珠,真的很漂亮。我没有松口……父亲,父亲把那个珍珠给了我。因为我是大公主……而她,一向一向只能得我愿意给她的。其实,她讨厌我,我都知道。张文浩,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此时,张文浩坐在床边,花迁娜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张文浩低垂着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一直在说着话,两个人的手十指交握。“中国有一句老话,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圣人。意思说的是,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求一个人连一点儿坏心思都没有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大抵是没有好人了。”
花迁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文浩总是这般,她是自己见过的,心胸最宽广的男人。那些像是刺一样根植在自己心里的心结,就这样轻巧的被他的几句话给包容了。天色渐晚,夕阳西下,不远处的空洞是建筑物开场的窗子。窗外的阳光趁着人不注意,暖了地上的一片地板,黄色的光,就像是时光旅行机器投下的身影。张文浩和花迁娜的视线不知不觉,前后的都投注在了那一片光晕里。傍晚的光,昏黄昏黄的,一切都将消失了,很快黑暗会融入。就好像是花迁娜的生命一般……张文浩也开始和花迁娜说自己的事情:“其实,我念书的时候成绩很不好,刚刚说的那句,我原本是不记得的。但是我发现,原来我不是不记得,是我不想记得。人世间原本便有许多的不由己,你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娜娜,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随着沉船漂流到了这里。这短短一年多的时光,比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还要多。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来到这里,来到这里,认识你。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花迁娜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湿润了,但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眼泪,而是张文浩的泪水像是屋檐下的雨滴一般溅落了下来。花迁娜的眼睛骤然眨动着,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从那些昏黄的夕阳投注在张文浩的脸上。她想要抬起自己的手,用自己仅存的力气替张文浩擦干眼泪,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再也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最终,在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的时候,张文浩打开了花迁娜寝宫卧房的门。原来刚刚出去的人都还没有离开,他们担心里头的情况,一直守在外头。张文浩打开门出来的时候,他们齐刷刷的朝着张文浩看去。男子的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毫不掩饰,但是面无表情,还维持着开门时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半晌,还是神农女医先开口问道:“人怎么样了?”
张文浩的喉结上下移动着,似乎是想要开口回答神农女医的问题。但是他到底是说不出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神农女医到底是经历过大事的人,显得淡定稳健许多。她很快朝岳丽看去,说道:“岳丽小姐,你带张文浩去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我和钟佳佳进去处理……看看。”
岳丽走上前去,此时丽丽溪也不再坚持之前的冷漠了,也上前去。张文浩踏过门槛走出来,原本还维持站立姿势的张文浩突然虚晃了一下。朝着丽丽溪的方向,还好丽丽溪反应极快,一把将张文浩的胳膊给搂住。两个人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只不过丽丽溪的目光清明,写满了担忧,但是张文浩的眼睛却逐渐的眯了起来。没过多久,花木檀达也上前帮忙,因为张文浩晕倒了。当张文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到底是几点钟了,床边只有一个岳丽,正爬在床沿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张文浩花了一段时间来清醒和反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在这样的场景之中。张文浩企图从床上起来,当他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浑身都疼。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痛感,甚至于,他根本不清楚用“痛感”这个词语来形容此刻他身体出现的那种万劫不复的感觉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