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脱口而出反驳:“白大人哪里的话,这具白骨我们又不知道是谁,怎么问我们呢?”
白成宇挑眉:“哦,是吗?你们都知道沼泽地里有金银了,却不知道有白骨?”
钱三瘪嘴:“白大人,我说了,我们进去沼泽地就是为了捡一些那些逝去之人的身外钱财,并不知道那两箱金银,也更不知道这些白骨了?”
“呵呵!”
白成宇低笑一声,却听得钱三头皮发麻,带着一丝慌乱反问:“白大人这是何意?”
白成宇收起脸上的笑容,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反问:“既然你说没有件货这些金银,怎么知道是两箱呢?”
钱三表情出现裂痕,眼神晦明,生起了浓浓的警惕。“白大人哪里的话,这一盘金子,一盘银子的,您又说了是白银四千,黄金一千,这不是能装进两个箱子吗?”
钱三着急的解释,此时的他很是后悔,怎么一时没有注意,就说漏了。现在只期望白成宇能相信他说的话了。不过,白成宇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相信的。他又是拍手,紧接着又有衙役抬着两个已经被腐蚀严重,却还能看出形状的箱子上来。随后双眼放光的解释:“钱三啊,钱三,虽然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过了头,这两个箱子一看就是一模一样大小的,金银也都是二十两一锭的,一个四千两,一个一千两,怎么也不可能是分别装在一个箱子里。所以,除了是当场看到的人,你说呢!”
还不等钱三着急的想着解决办法,现场的百姓纷纷交头低语。白悠然眼神微闪,崇拜的看着他爹。钱三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而这时候王二却恰巧出声:“大人啊,大人,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就是看一盘银子,一盘金子,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装在两个箱子的,我们真的不是土匪啊大人。”
钱三眼前一亮,朝王二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插科打诨:“是啊,白大人,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又如何知道四千两和一千两是多少呢,平时家里的钱财,将将够吃穿嚼用的,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说着他还低低的哭起来,卖惨:“呜呜呜,白大人啊,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们一开始去沼泽地帮忙也是好心,也顺便想着万一沼泽地能治理出来,没准真的像您说的,能免税五年呢,不管种些什么也够吃穿嚼用的。白大人您都不知道,咱们黑江城虽然以养牛羊为生,但是除了牛羊,各种食物却贵的要命,我…我也想着家里的孩子能好好的吃一顿大米饭,这才带着兄弟去帮忙的。真的,白大人,您要相信我啊,我们真的不是土匪。”
说道后面,钱三就真的抽噎起来了,将一个一心为家里孩子着想的父亲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叶欣瑶无语捂额,要不是她之前听说了黑江城百姓根本看不起种地的,没准她就要相信了。果然人群中就有人议论了。“诶,你们说这钱三是怎么想的,家里吃牛肉羊肉多好啊,看上那什么大米饭?”
“是啊,这牛肉还不是平常人能吃的讷讷!”
“不过,钱三能为家里孩子着想,也真的不错了,没准真的是白大人误会了。”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点头,加上一开始他们就不相信这案子的真实性,好多人看向白成宇的眼神就带着浓浓的审视。叶欣瑶心道不好,刚想要解释,就见白悠然默默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下去,叶欣瑶嘟哝两声,随后包子脸乍现,满脸写着不高兴。白悠然见状,眼神微闪,心里闪过片刻的欣喜。白成宇却一点也没被钱三的装模作样影响,整个人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看向钱三道:“哦,那本官还要谢谢你,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的,本官也保证,只要你们跟着一起开荒种地,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着他趁此机会看向外面的百姓道:“我们大靖虽然人多地广,但是适合耕种的土地却少之又少,以至于很多地方的粮食价格都很高,特别是在黑江城这边。可能大家觉得主食吃肉也无所谓,但是为了让自己的餐桌更加的丰盛,为什么大家就不试着努力一下呢。难道你们希望当有一天自己的孩子功成名就走出黑江城的时候,却因为没有多少见识,没吃过多少食物,受到外面的人的排挤?更或者是你们走亲访友的时候,因为身上浓浓的牛羊的味道被人鄙夷,或者就连亲戚都看不起?”
话音未落,但在场的人的表情就已经很不好了,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黑江城的百姓一开始是流犯,被发配到这边参与建设的。但是当朝廷放弃黑江城之后,这些流犯和后代就成为了自由身,曾几何时,也有很多人怀念故土,或者为了完成先辈的遗愿,或多或少都有人回到了曾经的家乡。可是……大多数人就像白成宇说的一样,遭受了各种各样的冷眼,甚至说他们身上是臭的,说他们血液是坏的,说他们没有见识……如是芸芸……黑江城的百姓是耿直了一点,憨厚了一点,但又不是笨蛋。那些人的态度那么明显,当然能感觉到。一开始还想着这些爷奶甚至祖宗们的亲戚,怎么也要维持表面的关系。结果还有人越说越过火,到后面忍不住和那些人发生冲突的大大有之……总之到现在,黑江城的人更加不愿意出去了。他们就缩在自己这一方寸之间,过着自己以为很满意的日子,实际上心里……现在被白成宇这样点破,他们的表情当然就很难看。“白大人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对呀,看不起我们就不要来啊,黑江城这么多年,没有知府,不也照样过来了?”
“对啊,没有知府我们还没这么多事,也没发生命案,结果白大人一来,又是土匪又是白骨的,谁能说他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