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一场落水之后,竺笙发热了,浑身烫的惊人。 黎箫决定去医院。 “黎箫,”竺笙伸出滚烫的手,抓着黎箫,嗓子也是哑的,“我的竹子有问题。”
在竺笙在竹子上跳跃时,就发现了状况。但,奶奶曾经说过,人在竹上,就要坚持到最后,克服一切障碍。 黎箫无法想象,为了保持平衡,她做出了怎样的努力。 他贴在她耳边,柔声说:“下次发现了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天捅漏了,我给你补。”
不管黑手是谁,黎箫都不会善罢甘休。 当年他还是帝都二世祖时,就是没人敢招惹的混不吝。 后来为了自主创业,他收敛了锋芒,学会待人接物之道,人情练达之功。 这是成长的代价。 竺笙吃力地弯起唇角,笑了。“那你,还怪我吗?”
怪我不听你的话,怪我执意要表演。 原来,她因为担心他生气,私以为她是自作自受,这才没及时说出真相。 黎箫哪有心思怪她,心疼还来不及。他揉揉她顶发,温柔万千,“你视舞台为生命,将观众奉为至上,笙笙,你是我的骄傲。我不怪你,但你要快点好起来。”
说着,他已经抱起了竺笙。“花莳,我们出发。”
“好!”
花莳收拾了一应换洗衣物,像即将上战场的士兵,紧随其后。 像桑蒂酒店这种顶级五星级酒店,都有代叫车服务,下楼时,商务车已经停好。 黎箫去了就近的三甲医院。 挂急诊号、测体温、测指血、缴费,挂点滴,黎箫一应承担。 盐水点上时,竺笙没有力气,合着眼睛养精蓄锐。 “花莳,我去打个电话。你照顾一下笙笙。”
刚刚程果给他来了电话,他没有及时接起来。 花莳郑重地点头。 黎箫径自到了走廊,回拨了程果的号码。 “三件事:竺笙使用的楠竹,在表演结束后,就被工作人员剁成了一节一节,处理掉了;表演区域因为在河上,没有监控;第三,小男孩还没有找到,这个排查太难了。”
程果开门见山,将结果说了出来。 黎箫冷笑一声,这黑手的手伸地还真长,现场打扫得如此干净,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程总,谁处理地我就要找谁,工作人员是接受谁的指令,拨茧抽丝总能揪出真凶来。表演区域没有监控,现场还有那么多媒体,我甚至看到了空中的无人机。小男孩,就麻烦程总继续找,算我欠程总一个人情。”
程果那边流露出为难之意,“黎先生,我很同情竺笙小姐的遭遇。但是我们水岸商街重启,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做,我真的没有……” 直到现在,程果依然认为竺笙落水只是意外。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他没有那么多精力,且志不在此。 况且,一个自媒体小公司的负责人,人情值多少筹码? 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黎箫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他立刻冷了下来。 “事情发生在程总的地盘,程总真的想高高挂起吗?我会追查到底,到时候还要麻烦程总配合。”
说完,黎箫挂断了手机。 雷厉风行地回到输液室,正好医生过来。“谁是竺笙家属?”
花莳已经站起来,见到黎箫来了,便退居其后。 “医生,我是。”
黎箫瞧了一眼竺笙,她倚着椅子半躺,皮肤透着绯红,眉头微蹙,显现着此时她过得并不好。 “跟我来一趟。”
主治医师说道。 谈话是在诊室里进行的。医生拿出了就诊记录,推了下鼻子上的眼睛。“竺笙患者的先天身体素质不太好,后天也没有保养好。她青春期经常落水,这对女孩子的身体是一个伤害。所以,这次落水的反应才会这么大。有一定的概率会导致,她以后受孕艰难。当然,这个不是一成不变的,后续好好保养,或许还有转机。”
“嗡”,有什么东西轰向黎箫的大脑,让他眼前黑了一瞬。 过了元旦,竺笙也才二十三岁,正是最青葱的岁月,最好的华年。 为了跳舞的梦想,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而现在,因为有心人的手脚,她或将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虽然那还很遥远,但这对竺笙来说,何其残忍? 而且,在黎箫的规划黎,未来那个可爱的小宝贝,要姓黎呢。 他不能接受。 “医生,我还能做什么?这个真相您有告知她吗?”
医生语重心长,“患者有知情权,但是以什么方式告知,还是由家属来决定。我建议,先留院观察两天,你稍后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黎箫拖着沉重地步伐,办好了手续,走出了医务室。 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冬天本就夜长昼短。 万家灯火亮起,星星点点,闪烁明亮。 可没有一盏,能照进黎箫的心里。 不,事情绝不能就此罢休。程果消极怠工,那么,黎箫不介意借个鞭子。 黎箫拿出手机,接连拨通了三个号码,得到了三个肯定回答。 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时,黎箫才注意到,微博上弹出来的热搜信息,是关于竺笙落水的。网上衍生出了好几个说法:最离谱的是有网友挖出了竺笙和画舫歌手陶榕深的前情侣关系,并将竺笙落水归为她心念旧情,注意力分散导致。 便在这时,一个号码打进来,是竺笛。 黎箫猛然一个激灵,他知道竺笛追星,喜欢刷微博,他和竺笙今天没能准时回赤水,是不是竺笛知晓了什么。不然她不会直接联系他。 按下了接通键,黎箫毫无遮掩,直接坦白,“堂姐,不管你在网上看到了什么,不要相信。我和笙笙还要在锦城待几天,奶奶方面请堂姐费心。”
“网上发生了什么?”
竺笛哭着问,“奶奶不见了,我和我爸找了好几个地方没找到,我……你让笙笙接电话,把奶奶常去的地方和我说说。”
从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可黎箫现在分身乏术,鞭长莫及。 “听着,堂姐,不要慌,奶奶记忆不好,可是关于笙笙的,她记得都很清楚,笙笙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奶奶会去的地方,沿着赤水找,说不定就能找到。镇上的邻居,动员一下,帮着一起找。”
“好好好,我这就去。”
竺笛哭着挂断电话。 这时,她的手机也打进了一个电话,是吉克。 自从竺笙和黎箫与席酒合作,吉克时常会打竺笛电话,沟通一些工作事宜。 但今天是元旦,竺笛按下接听键,“吉克助理,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今天我无论如何不能加班。”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吉克贴心地问。 竺笛眼珠儿滴溜溜转,如果吉克出马,至少一个顶仨。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呜咽着说:“我奶奶失踪了,请吉克助理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