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这间房的时候,你躺在床上被恶灵缠身。那可怜的样子,嘻,我到现在都记得呢。”
我靠着房门,看着站在窗户边的灵溪,安静的听她说着。随着她的提醒,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翘起。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突然想上前抱一抱她。感谢上天的安排,让我遇到了灵溪,更成为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第一眼的心动,她是我不敢触碰不敢惦记的画中仙子。谁又能想到姻缘的牵扯下,我可以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想着跟她的以后呢。“傻了呀。”
灵溪见我不说话,伸出白皙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轻笑道:“想哪个漂亮女生呢,想的这么入迷。”
“啊,没想什么。”
我回过神,下意识握住灵溪的小手。“你,你干嘛。”
灵溪身体一僵,睫毛颤动。“师傅。”
我目光清澈的望着灵溪,喃喃道:“谢谢。”
“恩?”
灵溪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眸底尽显好奇道:“谢什么?”
“谢谢老天,谢谢恶灵,谢谢苏童鸢。”
我紧紧拉着灵溪的手,发自肺腑的说道。灵溪装作听不懂道:“你应该谢谢我,没有我,你哪还有回家的机会。”
“恩,所以我想好了,打算用一辈子报答师傅的恩情。”
我举起灵溪的小手,放在胸口道:“只要我不死,只要我还在。”
灵溪恍惚了片刻,很快恢复清醒,她强行挣脱了我的束缚,脸颊滚烫。“你你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灵溪口是心非的说道,语气极为慌乱。我也为刚才的无礼唐突感到懊恼,怎么一下子就那么煽情了?幸好灵溪没有生气,不然,我这大晚上的该怎么解释啊。“师,师傅晚安。”
我退出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心脏跳的那叫一个快啊,噗通噗通的,都要飞出来一样。“没出息的东西,脸皮厚一点会死吗?”
三伯游魂般的声音从客厅角落传来,让本就心不在焉的我差点没喊救命。“人吓人吓死人,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吗。”
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神神叨叨的,又去看星星看月亮?”
“嘿,你小子什么态度。”
三伯穿着拖鞋,抠着大脚丫道:“我是你三伯,是你的长辈。”
“停,你给我打住。”
我搬了个椅子坐到三伯对面道:“你还知道是我三伯啊,来,我问问你,你这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三伯装傻充愣道:“没听你爸说嘛,我刚清醒过来,这会和你一样,都属于有病在身。”
“拉倒吧,你那病是装的,和我不是一个概念。”
我开门见山道:“三伯,说说呗,当初爷爷被恶灵缠身的那天,凭你的手段,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救他?”
不等三伯回答,我继续问道:“别告诉我你救不了爷爷,你是天灵师,师傅说了,你有那个本事阻止的。”
三伯怔怔的看着我,神色复杂。半晌,他语气落寞的说道:“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没救你爷爷?”
我点头道:“刚开始是有这么个想法,但师傅说你有苦衷,我也不愿相信你和我妈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
三伯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不顾我缩着脖子喊疼,讥笑道:“你妈怎样,还轮不到你小子说三道四。”
“给我记住咯,无论如何,她都是你妈,是给你性命的人。”
我倔强道:“那又如何,生而不养,何谓母?”
“她给我性命,对我不管不问,这样的母亲,你要吗?”
“对,她给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始,待她百年入土那天,我给她披麻戴孝,还她这世恩情。”
“她带我来,我送她走。”
“我和她,互不相欠。”
我双眼通红道:“你不是我,你没资格教我大度。”
三伯急的抓耳挠腮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这脾气,不像你妈也不像你爸,倒随了你爷爷,臭的烦人。”
“你不也是一样?”
我反讽道:“为了昆仑四长老,你的爱人,你堕落十年装疯卖傻。”
“瞒着家人,连自己爹妈都瞒着。”
“看着他们为你操碎了心都无动于衷,你不是死心眼?”
我尖酸刻薄道:“对,你不是死心眼,你压根没人性。”
三伯涨红着脸想要反驳,他嘴巴张大,眼珠圆瞪,一副你小子懂个屁的狂妄姿态。但很快,他又平静了下去。垂拉着脑袋,大口喘着粗气道:“你说的对,我不配为人子。”
“如果早几年有人这么骂我,将我骂醒,我或许不会浑浑噩噩的渡过这十年。”
“你我情况不同,我的确没资格要求你大度。”
“宁子,相信三伯,你妈早晚会回到你身边的。”
“到那时,接不接受你妈,你凭心而断吧。”
三伯说完,不知是因为焦虑,还是因为烦躁。从不抽烟的他从桌子上拿起我爸的香烟,叼了一支,生疏的点着后,吐着烟雾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爷爷在村口老槐树下上吊自杀的时候,我就蹲在一边,你信吗?”
三伯的话让我头皮发麻的同时好像做梦一样难以置信。我砰然起身,眼泪浸湿双眼,大声质问道:“你亲眼看着爷爷自杀,你都不救?”
“苏星阑,不,苏吉安,你就是个畜生。”
我哭着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