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禁卫军中的斥候散开十里,躲藏在路边的密林和山野中。 伴着蚊虫、枕着星光,本以为又是一夜无事的斥候,突然被远方地面传来的震荡惊醒。 “有情况!”
那点瞌睡瞬间消失,斥候从睡袋中翻身而起,掏出携带的窜天猴点燃。 “咻。”
一道红点冲天而起,在天空绽放出耀眼的烟花。 “咻咻咻。”
在第一道烟火绽放之后,远方的天空也逐渐绽放开一道道绚烂的烟花。 “不好,我等行踪泄露了。”
奔行中的李嗣源脸色一变。 “大哥,既然如此,不如让儿郎们放开速度。”
李嗣昭提议道。 “好。”
此时正值黎明交替,十里外的大乾营地,负责做饭的伙夫已经蒸好馒头、烧好肉汤,等待睡醒的士兵前来吃饭。 突然,伙夫们抬头看向天空,天边的烟火从远至近,一路朝大营这边绽放而来。 几乎在同时,号角声响起。 一刹那,原本沉静的营地瞬间活了起来。 “快起来,着甲。”
“一班报数。”
“1,2,3,4,5。”
“全体都有,跑步走。”
禁卫军的应变飞快,十里地的距离,哪怕骑兵速度再快,也足够他们做好应对。 七万骑兵从营地两侧快速冲向野外列阵。 营地正门也冲出几十骑兵,骑兵们冲出百余步就调转马头,然后解开携带的包裹,往地上撒铁蒺藜。 等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步兵们也架好了沉重的钢铁鹿角和拒马。 等所有人进入营地,统兵的于禁大喝道:“关营门。”
话音刚落,远方的震动传来。 —— “好快的反应速度。”
大乾禁卫军的反应速度,超乎了十三太保们的预料。 可骑虎难下,大太保李嗣源只能咬牙道:“趁他们骑兵还没完全出来,二弟、三弟、十三弟与我一同截击他们,其他人冲击步兵方阵,探探情况。”
“听大哥的。”
高声应和后,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带着一部分骑兵朝左翼而去。 李存勖和李存孝则带人冲向右翼。 剩下的人带兵冲向大乾营地。 “杀!”
沙陀骑兵气势汹汹的喊杀声还没落下,胯下的战马突然嘶吼一声,扑倒在地,把马背上来不及反应的骑兵摔落前方。 “啊!”
摔倒在地的士兵一阵刺痛,不由惨叫出声,还来不及起身就被后方陆续倒地的战马压倒身亡。 “小心,地上有东西。”
带队冲击营地的李存信等人脸色大变,可奔驰的战马哪里是说停就能停下的。 看着一匹匹战马悲鸣倒地,几人心痛不已。 “冲过去。”
看着被战马淌出来的血路,又眼见营地相隔不远,让几人退去实在不甘心,李存信心下一狠,干脆来个继续冲锋。 “四哥。”
李存信的话让其他几人一惊,随后发现虽然他们几人逐渐停下,可后方不知情的骑兵还是蜂拥而上。 一匹匹战马倒下,虽然绊倒了一些后方的人员,可地面上的东西也被马尸压倒在身下,众人一看,同意了李存信的建议。 “将士们,给我冲,杀光大乾人。”
还未接战,己方就损兵折将,这怒火自然要大乾人来偿还。 “嘿,狗崽子不知死活。”
相隔几十步,两方人马隔着营门,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营地里面,躲在钢盾后方的大乾士卒透过缝隙,朝着逼来的沙陀骑兵露了个狞诤的笑容,同时做了个割喉的挑衅动作。 “#¥%&……” 虽然听不懂大乾士卒的话,可那明显的挑衅动作,沙陀骑兵不用懂言语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晋地方言扑你老母脱口而出。 “弓弩,射。”
正面战场,一直冷眼旁观的于禁突然下令,早有准备的弓弩手瞬间开弓。 嗖嗖嗖。 一根根小儿手臂粗的弩箭刺破虚空,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冲锋的沙陀骑兵身前,然后串起一具具尸体砸向身后。 “冲过去!”
弓弩的威力让李存信等人牙呲欲裂,可他们如同开弓之箭,没了回头路,只能寄希望于快点冲破营门,进入前方人堆,让大乾的弓弩不敢发射。 “可恶,这是什么鹿角拒马。”
精钢制造的鹿角刺穿马肚后还屹立原地,李存璋不由破口大骂。 一个个沙陀骑兵人借马力,撞破营门后,面对的又是比人高,比手掌还厚的精钢大盾,李存信等人彻底无语了。 “压出去。”
铁蒺藜、鹿角、拒马、营门、还有盾牌手构筑的防线,短时间打停了沙陀骑兵的冲锋之势,看到这种机会,于禁连下令发起反攻。 “刺。”
“刺。”
“刺。”
长枪兵从盾牌手的后方一路向前,长枪一捅一抽再一刺,就在对面战马或是骑手的身上留下一个血流不止的枪洞。 “啊啊啊。”
估计李存信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人率领的骑兵,竟然被大乾步兵一路推着倒走。 当初设想的用骑兵冲击大乾步兵,形成倒卷之势,逼迫对方溃败,如今想来真是一场笑话。 “希望大哥他们那边一切顺利。”
骑兵失去冲锋之势比步兵还不如,李存信等人见己方人员堆积在一起,失去了机动作用,只能断尾求生,留下一部分人阻挡大乾步兵的攻势后,就仓惶地带人撤退。 当然,他们也不是想要撤走,而是远离之后好让骑兵有路径发起冲锋。 —— 李存信等人却是不知道,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几位兄长和他们之中最神勇的十三弟,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 李嗣源和李嗣昭倒还好,他们在左翼碰上了乐进、典韦,由于典韦不善于马战,和李嗣源交了几回合后,后者利用娴熟的马术逃入人群中。 另一边的李存勖和李存孝就苦了,他们在右翼碰上了楚歌和许褚。 说起来好笑,刚碰面的时候,李存勖为了不让李存孝专美于前,见楚歌面嫩,直接叫嚣着冲上前去。 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楚歌劈落马下。 这让后方紧随的李存孝惊骇欲绝,虽然他对李存勖不怎么感冒,可对方怎么说也是李克用的亲生儿子。 这要是死在这里,他难辞其咎,说不定也要被暴怒的李克用制罪。 想到这里,李存孝一马当先,连跑过去,准备挑起地上的李存勖看看还活没活着。 “在朕面前可不要分心。”
噹的一声巨响,阻断了李存孝的救人行为。 随后又是一阵咔嚓声,赤兔调皮地踩了踩地上扑倒的身影。 身影像条死鱼,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看着地上染红的鲜血,李存孝怒火上涌,大喝道:“混账,纳命来。”
“嘿,力道不小啊。”
在李存孝带兵冲锋的时候,楚歌就感受到那股强者气息,见他和自己对上几招不落下风,力量又大的出奇后。 楚歌肯定地确认道:“你可是李存孝。”
“你爷爷正是李存孝,你乃何人?”
李存孝面色凝重,对面的人是他出道以来,生平仅见的高手。 “哈哈。”
楚歌大笑道,“爸爸打赢了再告诉你爸爸是谁。”
“哼,死来。”
李存孝虽然不知道楚歌嘴里爸爸的意思,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当下高举马槊朝楚歌砸去。 “陛下。”
“都走开,这人交给我,你们去收拾那些骑兵。”
许褚等人无奈,知道自家陛下又打上瘾了,想到自家陛下的厉害,众人留下许褚在旁边掠阵,朝着其他人冲锋而去。 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楚歌自然要尽兴。 在游戏的设定中,项羽、李元霸、李存孝三人可谓是独一档的存在,单论武力值和他一样都是满值100。 不过好在他有挂,有特性和技能加身,否则还真不一定是李存孝的对手。 打斗中,李存孝面对越来越大的压力,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军主帅,失去了他和李存勖的统领,沙陀骑兵在精锐的禁卫军冲锋下,几乎不堪一击。 而随着徐荣带兵赶到,战局瞬间失去了所有悬念。 “噹。”
马槊落地,虎口崩裂的李存孝也被长刀扫落于地。 “绑起来。”
楚歌招来展飞。 想到记载中李存孝被分尸前,五马不能动其身的筋骨力道,楚歌对一脸苍白的李存孝道:“不想朕挑了你全身经脉,就不要想着打伤人逃跑。”
李存孝默不作声,或许是还没从单挑战败中回过神来。 楚歌见状,对展飞示意,后者带人押着李存孝下去了。 —— “陛下,末将等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先围剿,再帮着打扫战场后,徐荣带一众西凉将领前来觐见。 李傕等人见到李存孝果然被绑缚在一边,不由对视道果然。 楚歌摆了摆手道:“你们来的不算晚,朕也没受惊,说说晋地情况如何?”
“末将惭愧,历时三月,还未替陛下拿下晋地。”
徐荣等人本来在楚歌的示意下准备起身,闻言又是跪下请罪。 楚歌笑道:“也不怪你们,西凉军本来就不善攻城,况且李克用再怎么说也是唐境数一数二的诸侯,战事焦灼不足怪。”
听到楚歌这么说,西凉一众将领顿时大松口气,然后谢恩道:“陛下宽容。”
之后,楚歌了解到李克用骑兵倾巢而出,然后在这里被他们双面夹击,几乎全军覆没。 不由开口道:“如此说来,此刻潞州城兵力空虚,你等有可信心拿下?”
“末将定不负所望。”
“陛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
“陛下,若如此还不能下潞州,俺们提头来见。”
仿佛觉得被楚歌小看了,李傕等人一个个涨红脸,拍着胸膛大声保证起来。 “哈哈,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西凉军率队离开后,楚歌也率兵跟随其后,因为不用赶时间,加上一路押着粮草和俘虏,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 潞州城。 天色大亮后,李克用就在城墙上东望,期待十三太保给他带来好消息。 可中午过后,迎来的却是曾经的大敌——西凉军。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未等李克用深思细想,李傕等人就拖着李存勖、李存信等人的尸首前来劝降。 “城里的人听着,你们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城破后莫怪我们心狠手辣。”
“不,这不是真的。”
看着那一具具模糊的尸体,和被高高挂起的头颅,李克用仓惶欲倒,眼前发黑。 “那,那是大太保。”
“还有三太保、四太保他们。”
城头的士兵尽皆骇然,一一数来,城下一共九具尸首,这么说来,十三太保最少战死了九人。 “攻城。”
徐荣大喝道。 主力骑兵和一众将领的阵亡直接浇灭了城中士卒抵抗的心智。 哪怕李克用再怎么咆哮,再怎么砍杀跪地祈降和逃跑的士卒,也阻止不了树倒猕猴散的局面。 日落时分,等楚歌带兵赶到潞州城下的时候,徐荣已经捧着李克用的脑袋来迎驾。 “可愿归降?”
楚歌瞄了一眼李克用的脑袋,然后转头对押解上来的李存孝道。 “哼。”
李存孝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一副是杀是剐,悉听君便的样子。 楚歌笑道:“你不是被李克用掳掠而来,威逼受降的吗?朕的人杀了他,可算替你报仇了,怎么,认贼作父有感情了?”
李存孝依然不说话。 “好吧,朕耐心好的很,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下去,你想通了,我大乾军随时欢迎你加入。”
对李存孝这样千年难遇的猛将,楚歌自然是不舍得杀的。 就像他说的,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李存孝软化。 —— 随着十三太保被杀被俘,李克用又战死潞州后,晋地彻底失去了抵抗。 这之后,西凉军和禁卫军四处出动,很快就接收了晋地的城池。 晋王李克用兵败生死的消息传开后,大唐境内的各大节度使彻底惊呆了。 李克用啊,不说在北地,就是在整个大唐境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就在各路节度使忧心忡忡的时候,反过头来看自己,才发现自身也是难保。 而唐境势力的变化,让盘踞河套之地的耶律阿保机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