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双眸冷冽,没理会她的话,趁着她多话的时候,一刀往她的心脏刺去。 若不是多尔济的暗器打来,她的手腕一痛,刀锋偏过了几寸,药葛罗薄希,必死无疑。 她的刀刺进了药葛罗薄希的肩膀上,血,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多尔济趁势飞了过来,手里的暗器从四面八方打来,在倾盆的大雨下,唐宁宁目光滞了一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黑寡妇一把推开了她,自己被暗器所伤。 而唐宁宁的肩膀上,也被暗器猛地一砸,痛到她几近失声。 顾封拓带着几万兵马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跪在雨血里的唐宁宁,药葛罗薄希拿着刀刺了过去,他目光一寒,抽出了白羽箭。 “唐宁宁,你去死吧!”
药葛罗薄希眼里是毫不留情的杀意,手上的刀狠狠的劈了下来,大雨倾盆,一支裹挟着劲雨的白羽箭噗嗤一声刺到了药葛罗薄希的心口处。 她眸子一怔,嘴里的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唐宁宁震惊,顾不上疼,立马拿着刀往她的致命处打去,可刚站起来,就被多尔济一把推开。 他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眸子冰冷。 唐宁宁白皙的脸上满是血水,冷眼看他。 “小可汗,是顾封拓,他带兵打回来了。”
众人惊讶看去,只见夹道峡谷后面,一袭紫袍的男人骑着骏马,带着几万的兵马浩浩荡荡的追了上来。 多尔济看着重伤就要死的药葛罗薄希,眼底满是冰冷的怒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走,撤退,撤退---” 多尔济没有杀她,收了刀,在军队的掩护下,一路往后撤。 唐宁宁神色松了下来,噗嗤一声,嘴里鲜血涌出,她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顾封拓拼命的骑着马飞奔而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她,眼睛里赤红一片。 “将军,我去救夫人,你的伤口崩裂了。”
顾北急忙拦住冲进去的顾封拓,刚刚那一箭射出,将军的整个肩膀上都是血色一片。 用力太大,崩裂了伤口。 顾封拓却不理会他,冲进了厮杀的战场上,飞到了她的身边。 “唐宁宁,阿宁--” 唐宁宁看到了朝她飞奔而来的顾封拓,看着他惨白一片的脸色,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蹙了蹙眉。 “你怎么来了?不要命了?”
看到她还活着,顾封拓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落了下来,他紧紧的抱住了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离开。 “我们回去。”
顾封拓打横抱起了她,骑在战马上,一路冲出了峡谷夹道,身后,顾北带着兵在断后。 回去之后,唐宁宁就晕倒了。 顾封拓止了血,面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府医诊治。 “怎么样了?”
“夫人身上倒无大碍,但她的身体里似乎被人下了蛊,老臣不是这方面的大夫,查不出来是什么蛊。”
顾封拓脸色一寒,外室的燕云十九骑的人也都听到了夫人中了蛊,神色诡谲。 “子澹。”
“将军。”
顾封拓开口,“去边境秦州几个城,把会治蛊的大夫喊来。”
“是。”
子澹走后,黑寡妇缠着绷带,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将军,那南疆的圣女不就会治蛊吗?而且,咱们军队里除了她,可没人会蛊术。”
这话的言外之意都听出来了。 其他的人碍于谢凤眠的面子,不敢多说。 顾封拓冷着脸,吩咐道,“你们先去清点一下战况。”
“是。”
唐宁宁已经醒了,头微微作疼。 ‘怎么样了?’顾封拓连忙走了过来。 看着他面色苍白,肩膀上一片血色,唐宁宁吃力的坐起来,“你怎么不好好包扎一下?”
“已经无碍了。”
“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你这么造啊。”
唐宁宁喊住大夫,让大夫给顾封拓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 等人都走后,大帐内,只留下了他二人。 顾封拓一把抱住唐宁宁,“以后,不准这么冲动。”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会疯的。 唐宁宁生怕他把伤口在弄裂了,身上到处都缠着纱布,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伤,醒了后就又返回了战场,真是不要命了。 ‘你以后也不准那么冲动。’ “是,为夫都听娘子的。”
看他还这么油嘴滑舌,唐宁宁心底一阵心酸,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之前伤的那么重,眼下,还不知道是怎么咬牙撑着的。 她偷偷从空间里弄了一碗水,递给了正在弄伤口的顾封拓。 “喝一碗。”
顾封拓不愿她担心,惨白着神色喝了下去。 外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唐宁宁想要跟着出去看看,却被起身的顾封拓拦了回去。 “你就在这儿先休息一夜,有什么情况我都会回来跟你说。”
唐宁宁感觉头疼的很,便同意了,躺在床榻上,休憩。 顾封拓哄着她睡着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大步出了大帐,往谢凤眠的帐篷里走去。 谢凤眠被军医带去诊治了,不在帐内。 只有冷紫箮一个人穿着貂裘正坐在榻上喝茶。 风呼啦啦的传了进来,冷紫箮看到裹挟着一身寒风进来的顾封拓,讥笑了一声,“还没死呢?”
话刚落,一只粗粝的大手腾的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冷紫箮瞬间感到了死亡的召唤。 “说,你给她下了什么蛊?”
他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赤红的眼梢满是杀意,曾经那个与她谈笑风生的小将军现在为了别的女人要杀了她。 冷紫箮心底的寒意一寸一寸的溢了出来,她想哭,可被掐着脖子,整个人涨成了猪肝色,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将军,不要将军--”燕云十九骑的几个人听说了,连忙赶了过来。 这怎么说也是二爷的女人,要是杀了她,说不定兄弟两会反目成仇,实在不值得。 “将军,先消消气,你这样掐着她,也问不出来什么。”
葛天想要上前拉人。 顾封拓看到闯进来的几人,脸色阴沉无比,一把甩开了冷紫箮,失去了支撑力,后者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脖子间传来了剧烈的痛意,冷紫箮咳的撕心裂肺,咳的脸都成红色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他来了,也不管用。”
顾封拓捏着手里的扳指,语气冷漠。 跟谢凤眠关系好的梁文蹲在了地上,啧啧了一声,“二嫂,你就说吧,要不然,二哥也保不住你。”
冷紫箮半眯着眼,看着满帐篷的人,燕云十九骑的人也都像着那女人吗? 她刚想说话,就见帐篷被撩起,受了伤刚醒的谢凤眠缓缓走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吃惊。 燕云十九骑其他的人有些揣揣然,颇为不好意思。 “将军,你们先出去吧,我会要出解药的。”
谢凤眠的眼神中带了丝祈求。 顾封拓敛目,看了眼地上的冷紫箮,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燕云十九骑其他的人也都赶紧出去了。 帐内,恢复了安静。 谢凤眠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冷紫箮扶着胸站了起来,脖子间的痛意让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谢凤眠瞧了眼她脖子上的勒痕,坐在榻边,神色不明。 “她中的是蚀心蛊,没有解药。”
“把解药拿出来,我放你走。”
清冷矜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紫箮身形一怔,仿若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种不知名的意味在她的心底散开。 苦,太苦了。 “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妥协,想逼我放手吗?我成全你。”
是啊。 她给唐宁宁下蛊,不就是想让顾封拓出手,让他放过她吗?真到了这一刻,她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你确定了吗?”
谢凤眠看着她清冷的背影,摸着手腕上的佛珠,语气有些涩涩的。 “这一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说不定,就会死在若羌了,你走了也好。”
“死了就永远别见阿羡。”
冷紫箮扔过来了一个瓷瓶,语气生硬,背影冷漠。 看着她躺倒了内室的榻上,谢凤眠摸着手里的瓷瓶,转身离开。 喝下了解药,唐宁宁总算不头疼了。 翌日起来的时候,只有黑寡妇在守着她,顾封拓不在。 “将军呢。”
“在大帐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