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新塘某个小区里的林静雯,不单身上的钱,跟童敏一样,都投了3988的项目费。手机从进了公司宿舍有第二天,也被主管用防止丢失的名义,统一保管了,有电话打进来了,主管才拿过来让她们听。 而且这两人手机从前几天,神州行的卡里也没有钱了,电话就没有再响过。 现在白天要打电话,都是拿着抄下来的电话本,用公司的提供的电话来打,接着怎么办呢? “要不这样!”
童敏想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主意,她感觉能解决困局。 “老铁、发小们不愿加入,没事,咱们找他们借钱,借了钱,帮他们投入到项目里去。”
有些人就算不化妆,随便挽起头发,就很好看。 童敏无疑就是这样的例子,她皱起鼻子的侧脸,因为夏天的酷热,还渗得汗水,看着就显得特别有活力,她接着说的话,也同样很有活力:“等收益回报了,那些亲友们,哼,他们就知道感谢我了!”
林静雯听着她的话,看着她,就看见给石朴打电话之前的自己。 身边那些狂热的同事,疯狂的鼓掌,呐喊,林静雯机械地附和拍着手,趁着主管没注意,轻轻地扯了扯童敏,对主管说:“我去洗手间。”
童敏尽管不知道林静雯啥意思,但她读懂了暗示,马上说道:“我也去!”
这些天两人表现得很积极,加上主管正在对那位成功者进行表扬,所以并有如往常一样,让人给她们“带路”,而是示意她们自己去这幢农民屋的一楼,公用的洗手间。 或者觉得,她们两人互相“带路”,想来就不会出问题了? 夏日的太阳很猛,但新塘这处农民楼,可能是设计的问题,似乎压根就透不进阳光。 但丝毫没有而让人产生凉意,扶着墙壁下楼的两人,在这陡峭的楼梯上,只有压抑的燥热。下到一楼,放眼所及,是为了防盗在每一扇窗户装上的铁栅栏,让人身处其中,有着压抑的窒息感,特别是对于如梦初醒的林静雯而言。 林静雯一把将童敏扯进了窄狭的洗手间里,然后反锁上门。 “咱们跑吧。”
她对童敏这么说道。 童敏听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望着她,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她还在合计着,跟亲友借钱之后,瞒着他们来投项目呢! 这时洗手间外边响起了同宿舍女孩的声音:“你们好了没有啊,我好急啊!”
童敏刚想开口,却被林静雯一把捂住嘴,然后后者对着外面说道:“我拉肚子啊,童敏等不及,去外面找洗手间了,你要不也出去看看? 她的话,成功的让这位明显是主管派来的姐妹,感觉到了慌乱。 于是响起了匆匆上楼的声音,林静雯连忙打开洗手间的门,让童敏出去: “说这院子里怎么没其他厕所。”
所谓院子,是用围墙圈起来,不到五平方的空间。 主管匆匆的下楼,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接到十万火急警报的救生员一样。 被林静雯从洗手间推出来的童敏,一脸的懵懂。 但面对着匆匆下楼来的主管,童敏按着林静雯的叮嘱:“咋就没其他洗手间了!”
尽管她此时完全不知道林静雯,到底是在干什么。 但这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处,童敏只是觉得自己得仗义,别坏了姐妹的事。 至于什么事,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主管喘了好半天,才对童敏说:“你不知道去四楼吗?”
农民建的楼,为了省地方,五层楼只有两个洗手间,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一楼。 当林静雯从洗手间出来时,主管就在门外等她,还如平常的关怀:“拉肚子吗?是着凉了吗?来,这感冒吃两颗!你要不今天,先休息,就别工作了。”
但这些话听在林静雯的耳中,却跟以前,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她接过药,缓慢上楼,在充当宿舍的四楼停下来,隐约就听见主管在骂一楼的人。 为什么要骂人? 一楼的那几个老在打牌的人,他们的责任是什么? 林静雯只觉得混身发冷,之前有多热血,现在她就有多惊恐。 因为主管认为她拉肚子病了,所以给她做了面条,还加了个荷包蛋。 想着其他人,必定跟往日一样,肩膀挨肩膀在三楼坐在地板上,吃着无油少盐的健康水煮青菜和米饭,林静雯捧着面碗,泪水默然渗了下来。 主管很满意林静雯的感动,轻抚着她的头发:“没事,好好养病,好了之后接着努力,你一定会成功的!”
坐在重叠的行军床上铺,林静雯捧着面碗,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主管陪着她,她慢慢地吃着面。 两人都是一身的汗水。 炎热的天气,没有空调,连风扇也得整个房间六人到齐,才能打开,混身大汗在所难免。幸好这农民楼的窗户上,装了纱窗防蚊,于是在这中午的阳光底下,就能看到不时蚊子,在纱窗外盘旋着,爬附在上面,努力寻找着进入的空隙。 用力咽下一口面条的林静雯,看着那些蚊子,看见的是,之前各式的自己。 她努力吃面条,然后躺在单薄的床板上,让自己尽快入睡。 黑夜,总是会如期而至,当呼噜和蚊子的振翅声都显得刺耳时,夜已深了。 睡了一天的林静雯,蹑手蹑足翻下了上铺,她捂着童敏的嘴,轻轻摇醒她:“陪我去洗手间,我有点晕。”
“得了、得了,烦!”
童敏没好气拍开她的手,但倒是麻利地起了身。 林静雯对她说:“你穿好衣服,啊哟,蚊子毒得很,听话!”
童敏叹了一口气:“姐们,我他妈的,我能弄死你吗?得得,我怕你了,我穿,我陪你尿个尿,你恨不得要我裹上秋裤,这什么人嘛!”
两人摸索着出了房间,童敏想去开灯,又被林静雯拉住:“别!”
“你这是黄皮子上身还是咋了?咋那么多毛病呢?”
童敏很无奈,一边骂着,一边陪着她摸黑往楼下去。 去到一楼,林静雯推开洗手间的门,看了看里面没人,那几个打牌人的房间,也传出了呼噜声。她压低了声音,对童敏说:“我们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