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1 / 1)

玄穹殿。

  沧歌服过“女疯子”送来的药丸之后, 肩骨自行融合。省去了最痛苦的这一步,青要灵尊便为她开了些滋补功体的方子,让她自行将养。

  因为大家对送药人十分好奇, 沧歌便令人调来天门外日月眸的存档。

  众人细看许久, 从身上衣裙勉强认出,送药之人,应是九溟无疑。

  为此,帝子十分感动。

  她正反复观看这一段影像,忽然,殿外脚步声响起, 有仙侍拜道:“陛下。”

  沧歌忙起身, 她刚站起来,殿外,少仓帝已经快步入内。

  “师尊。”

沧歌上前施礼。

  少仓帝面色阴沉,不过他经常是这么一副面孔, 所以帝子并不觉奇怪。

  “伤势如何?”

少仓帝沉声问。

  沧歌忙道:“晚间九溟为弟子送来一颗灵药, 弟子肩骨已在恢复之中。”

  少仓帝伸出手,轻握她的伤处。

  沧歌眉头微皱,她的功体锤炼得异常扎实。极品化生骨本不易被粉碎, 但谢艳侠掌管六道边狱, 神族被他所伤, 很难痊愈。如今就算是有圣药医治, 也需要缓慢愈合。痛,自然还是痛的。

  好在少仓帝只是轻轻一握,很快便松了手。他说:“九溟送药?八成来自太古神仪。”

  沧歌道:“她送药来时, 十分狼狈。这药, 想必求来不易。”

  少仓帝却没有答话, 只是道:“这两天莫要出门,好好养伤。”

  “弟子遵命。”

沧歌应答一声。

  少仓帝也不再多说,回身就走。将至殿门时,他脚步微顿,以手捂唇,轻轻咳嗽。

  沧歌很是诧异,少仓帝这般修为,自然不会生病。她问:“师尊,您没事吧?”

  少仓帝仍是冷冰冰地道:“无。”

  说话间,人已离开。

  帝子于是回身,继续查看前来送药的九溟。

  画面中九溟简直没法看,但帝子却很是高兴。

  ——她这一生,大多在涉川练功。少仓帝教导她,灵尊们爱护她,凝华上神和南淮君只能偶尔前来探望她。一众仙侍敬她畏她。

  她没有什么朋友。

  但如今,在玄穹殿之外,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求药,且做好事不留姓名。

  帝子觉得很温暖,很感动。

  “吾终得一友。”

帝子心情上佳。

  玄穹殿。

  四位灵尊的法座亮起,但少仓帝王座空缺。

  点石灵尊道:“昨夜陛下与谢艳侠一战,可有影像流传出去?”

  昆邪灵尊道:“谁敢?土源还是因为六道边狱结界异动,这才知道消息。”

  青要灵尊说:“木源也只是听说。”

  焚业灵尊肃然道:“听说谢艳侠与陛下各自负伤。陛下对六道边狱下了两百年的禁令。”

  四位灵尊同时扫了一眼少仓帝的王座,青要灵尊小声说:“陛下也未传召木源医治,不知伤势如何。”

  焚业灵尊愤然道:“说起来,此事都怪谢艳侠!他倒是聪明,自己女儿不打,单单欺凌我们帝子!也难怪陛下震怒。”

  “不知陛下伤势如何……”昆邪灵尊说出了四人共同的担忧。

  青要灵尊道:“说起来,九溟昨夜为帝子所送的丹药,想必出自太古神仪之手。圣器性情高傲,对宇宙多少君主都不假颜色,却独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

  点石灵尊道:“既然太古神仪对此女如此器重,若玄穹殿笼络此女,不知是否能改善太古神仪与吾等的关系。”

  四位灵尊惦记着太古神仪,九溟却惦记着沧歌。

  太溪城,红日高照,大地披上了金纱。

  太古神仪道:“既然已经礼成,就请少神与吾返回凤凰衔书台,让吾与少神……行快乐之事罢。”

  九溟一僵,她是真不敢相信,此话他到底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说出口的!九溟抬头看过去,只见太古神仪面颊微红,满面窘迫。

  九溟只好道:“圣器,如今天色尚早,这……实在不妥。昨日帝子肩骨受伤,乃是因我而起。我……有心探望,但不一定能得到通传。我想请圣器与我同往,可好?”

  “这有何难?”

太古神仪说话间,手中笔锋一转,就要落笔。

  九溟连忙道:“圣器且慢!我有步辇,也不赶时间,圣器与我同行即可。”

  说话间,九溟招出代步的冰辇,道:“圣器请上辇。”

  身为一个“神女”,九溟的出行一向是非常讲究的。她习惯以冰辇代步,这冰辇落地,便有一队仪仗。

  冰辇可双人同乘。辇上设棋枰、酒具和茶桌,周围以流水为幔,四角系砗磲,行走若风铃。其下有八个冰奴抬辇。

  前有冰凤衔灯导驾开路,中有冰奴提篮抛花,等冰辇经过之后,还有冰人击鼓奏乐。

  这是一支极完整的出行仪仗队伍,看起来着实是声势浩大,也极耗费灵力。但其实,所有冰奴均以美观为要,并没有什么灵智和战力。

  当然了,九溟也不需要他们有什么灵智、战力,她只需要将凡人对神女的审美和想象迎合到极致。

  太古神仪站在冰辇前,皱眉道:“此物极耗费灵力,速度又十分缓慢。少神以此代步,令人不解。”

  ——令你不解的事还有很多!九溟几乎将他推上冰辇,等她也坐好,冰辇便吹吹打打,向玄穹殿而去。

  九溟说:“圣器有所不知,我们灵长类,有时候会讲究一点排场。”

  太古神仪认真思索片刻,道:“吾以前见过许多人,也非常重视排场。”

  九溟说:“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不奇怪的。”

  然后太古神仪接着道:“但他们都修为高绝,地位尊崇。”

  九溟回身看他,幽幽地问:“所以呢?”

  太古神仪认真道:“少神修为如此低微,为何也要讲排场?”

  九溟膝盖中箭!她捂着胸口,很久才道:“这个我很难跟你解释。正是因为我修为低,这才需要外表强大一点,免得被人欺负。”

  太古神仪理解了,他正色道:“这就跟谢艳侠不认你,你却要向他尽孝一样。”

  这……唉。九溟小声道:“能不能别这么说啊,这话很伤人哎。”

  太古神仪不解,问:“实话而已,何处伤人?”

  “……”九溟简直想给他一脚,“算了,你爱说就说吧。”

  太古神仪坐在她身边,道:“吾对灵长类的习俗,尚在学习之中。如有不妥,请少神告知。”

  他言语真诚,九溟也气不起来,只得道:“我们说话呢,通常会给彼此留一点面子。就是看破不说破。我很介意他不认我,你又非要说出来,这话就让我很没面子,很难受。”

  “受教了。吾以后注意。”

太古神仪知错认错。

  九溟又向他解释道:“再者,我把美带给信徒,让他们惊艳、愉悦。从而得到他们的信任和回馈。我以此为生,就必须事事精细,不能草率粗糙。”

  太古神仪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又缓缓道:“明白。吾看破不说破。”

  ……难受。

  冰辇行进缓慢,但终于还是到了玄穹殿。

  九溟随太古神仪下了辇,太古神仪立刻来到天门之下。他客客气气地向驻守的神将道:“吾想拜访帝子沧歌,还请阁下通传。”

  他很有礼貌,但神将无疑更有礼貌!

  不过片刻,二人就被神将带领着前往涉川。

  九溟跟在太古神仪身后,浓烈的灵气弥漫在四周。

  待穿过玄穹殿正殿,后面便是涉川了。

  九溟被人引领,几乎毫无阻拦,直接进入了涉川。

  ——神器之威,还是好使啊。她心中感慨。

  涉川。

  沧歌已经待在殿门前,看见九溟,她面色一喜。但见到九溟身后的太古神仪,她又正色问:“这是何人?”

  太古神仪拱手道:“吾乃宇宙十二神器之一,太古神仪。”

  沧歌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师尊的梦中情器。”

  九溟听得一脸古怪,沧歌却又认真地建议:“圣器既然前来,不如前去探望我师尊。他老人家见到您,肯定高兴。”

  太古神仪眉峰微皱,九溟说:“我与帝子说说话,神器可自便。”

  “唔。”

太古神仪答应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一直等他走没影了,沧歌这才领着九溟进到内殿。

  她正色道:“昨夜承蒙你赠药,吾伤势已经好多了。”

  九溟脸都绿了,忙否认道:“帝子误会了,昨夜我很忙,根本没有来过玄穹殿!”

  “怎么可能?”

沧歌一弹指,水幕打开,里面回放,正是扫把头的九溟!

  沧歌认真道:“吾反复回看了日月眸的存档。还邀请四位灵尊与吾共同辨认,虽然外形不同,但身形勉强还是可以辨认的。你赠药乃是义举,不必匿名。我会上报司封殿,为你请功。这样你以后……”

  她说着话,忽觉身后人并没应答,不由回头。

  九溟站在原处,目光中都是腾腾杀气。

  “你把日月眸的存档,给所有人看了?”

她寒意森森,问。

  沧歌莫名其妙,答:“是啊。要请封,自然要辨认你的身份。等到大家确认,自然……”

  九溟野兽一样扑上去,不知是何种力量爆发,竟然将沧歌摁倒在地。

  “我他妈杀了你!”

她骑在沧歌身上,双手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颈脖!

  ……

  沧歌用力挣脱她,略一施力,立刻反压在她身上。

  “你有病啊!”

她扣住九溟双手,再用腿摁住她的腿,不让她乱蹬。

  九溟那点力道,哪争得过她,顿时气得满面绯红:“你才有病!你现在就给我删了!马上删了!”

  沧歌奇怪地看了一眼水幕,问:“原因呢?”

  九溟一想到所有人都看了这份存档,真是越想越气。她张牙舞爪,道:“你敢让它流传出去,我真掐死你!”

  帝子很郁闷,道:“看在你赠药之谊,我不计较你的无礼。可我真不明白,你怒从何来!”

  “我把你头打爆,你就会明白!”

九溟呲呀咧嘴,无奈几次反抗,仍旧被沧歌压制得死死的。

  她气得只能一味乱骂:“我真是脑子有病我才来看你!你这蛮牛!蠢猪!恩将仇报!”

  帝子哪受过这等窝囊气?

  她一只手摁住九溟双手,还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两千年来,整个玄穹殿,从来无人敢当面辱骂我!”

沧歌一字一字,道,“我很生气。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决定对你宽容。”

  九溟嘴被她捂得严实,四肢又挣扎不脱,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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