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神仪脑后光轮急转, 就连他肩头的小凤凰都兽目长亮。
好半天,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道:“你答应本座的求娶了?”九溟深深吸气, 嗯了一声, 说:“我答应了。”
“太好了!”
太古神仪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道:“本座搜集了如此之多的求偶之术,没想到居然是药膳最为神奇。本座要将此策著书,以供神器一族学习!”
“这就大可不必。”
九溟真是,差点当场悔婚。
太古神仪却牵起她的手,道:“今夜是你我定情之夜, 本座既然决定娶你, 就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仪式。让你终身难忘。”九溟赶紧道:“那这就更不必了!”
太古神仪右手握拳,与左掌交击:“你先服用药膳。让本座想一想今夜如何度过。”
说完,他向小凤凰道:“收集灵长类浪漫行为。”
九溟听得头皮发麻,忙说:“不用不用。我这个人不喜浪漫。”
小凤凰兽目中红光一声, 道:“正在搜集。”
趁着这空当, 太古神仪把木桶提到九溟面前,道:“趁热吃!”
“……”九溟迅速躲开。幸好此时,小凤凰道:“已搜集到灵长类浪漫行为五百条。”
“五……”九溟目瞪口呆, 连声道:“停停!”
可太古神仪右手一抬, 提笔就写——六道乾坤驭龙辇! 金字聚散, 一架华光璀璨的宝辇瞬间出现在面前。此辇可双人乘坐, 六龙与辇身相连,可能是辇主人将六条龙同时炼作了自己的座驾。 太古神仪见过此辇,方能复制这等宝物。 九溟还要再说话, 太古神仪已经搂着她的腰, 将她轻轻一提, 放到宝辇之上。 随后,他自己也坐上去。 六龙吐息,腾空而起。 宝辇行进极为快速,九溟还没算清它用了多少划,二人已经离开深海,向虚空而去。耳边世界骤变,她却连一丝风也感觉不到。 不过片刻,宝辇落地。 九溟见到一座城池,城池之上,“太溪城”三个字闪烁着耀眼的符光。 太溪城,九溟是知道的。 这是整个宇宙最繁华的城池,因其主人太溪静悟不仅天资高绝,还得了一方神器认他为主。 如今,太溪静悟早已不再轻易现身,但此地无人敢犯。 九溟迅速取出一方面纱,将脸遮严。随后再取出一个隐匿真容的手镯,扣到腕上。 ——作为一个宇宙花瓶,她可是很有觉悟的。 做完这一切,宝辇已经入城。 虽然此地繁华,但如此奢华的步辇,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如此华美的宝辇,莫非是太溪先生么?”
“怎么可能?太溪先生已经多久不问俗世了?”
“这宝辇到底是什么法宝,为何明明挂着帘子,却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九溟这才知道,这步辇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就算是她这般在乎排场的人,这样的六龙辇,无疑也是第一次乘坐。 她安心地打量着周围人群,太古神仪右手一抬,提笔写了两个字——花瓣。 一片红色的花瓣瞬间出现在空中,九溟不由问:“写这个干什么?”
这么多笔划,换一片花瓣,亏得要死好吗?
太古神仪头也不回,再次落笔,又是一个“花瓣”。 “本座要为你撒一场满城花雨!”他说。
…… “停——”九溟几乎是飞扑过去按住他的手,颤声道:“圣器,您这么干,我会一贫如洗。”太古神仪挑眉:“本座乃宇宙最高智慧,岂会如此不知节制?放心吧。本座盘过你的私产,会留下咱们明日的生活所需……” “明日所需有什么用啊!”
九溟崩溃了,她死死按住太古神仪的手,问:“除此之外,您还有何安排?”
太古神仪道:“本座先与你结伴游城,赠你漫天花雨。再站在花雨之中,当众向你求亲。……唔,然后,本座要与你分享一份小食,喂你吃下。最后送你满城烟花…… “但是您这么一套下来,我会债台高筑……”九溟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劝,“人间浪漫实在不必如此奢侈。我能自己选吗?”
太古神仪欣然道:“可。”
九溟说:“我知道太溪城有座摘星台,我们买点吃的,去摘星台上。然后你放烟花,我们聊天饮酒如何?”
太古神仪皱眉,道:“如此寒酸……与本座料想之中的盛大仪式相去甚远。”
九溟真是服了,说:“如果灵石不用我出的话,我倒也无所谓。”
太古神仪冷哼一声,道:“本座财力欠缺。”
真是穷得理直气壮。 九溟没好气,道:“那你就得听我的!”
太古神仪眼看就要发怒,九溟只得哄他:“其实人家只要跟您在一起,就已经是这天下最浪漫的事了呀。”
太古神仪的怒火肉眼可见的变小,道:“那便依你!”
……一个神器,居然也吃软不吃硬。 六道乾坤驭龙辇,虽然华贵,但坚持的时间并不久。 城刚游了一半,法谕消失。 “正好,观星台就在前面,我买点酒菜。”
九溟双脚落地,忙找了几个小店,买了些酒菜。
她对太溪城十分熟悉,此地作为宇宙中心,她经常过来兑换灵石。是以,酒菜一齐,她立刻拉着太古神仪,道:“走吧,去观星台。”说罢,她举步正要向前。太古神仪手中笔锋一落,写下四个字——破碎虚空。 …… 不是,有病吧! 摘星观的风吹过长发与裙摆,九溟真是忍不住,问:“就这么几步路,我们真不能走着过来吗?”
太古神仪袍袖一挥,道:“有本座在,即使是一步之遥,也不能磨损你的玉腿。”
可你正在磨损我的寿命…… 九溟长叹一声,只能想开——好在也上来了。 此地偏远无人,她便摘了面纱。观星台上有一块观星盘,现在四下无人,九溟就将酒菜摆在盘上。这里上能仰望夜空,下能俯瞰城郭。她站在高台边,道:“你看,今晚的星星多明亮。”
太古神仪抬头观望,九溟扯着他的衣袖,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沙过石,发出唰唰的声响。 九溟甩着两只小脚,让他看满城灯火,说:“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地方,漂亮吧?”
太古神仪点头,道:“看星星也是灵长类的浪漫行为之一。”
九溟不由笑出声来,她靠近太古神仪,想到自己就要嫁给这么一个人,真是如梦似幻。但是,她决心脱离小槐医仙,她那远在弱水的姨父和姨母,就会认为她不再安全。 太古神仪战力卓绝,无疑可以为她提供一重保护。 “圣器,您为什么想要找个伴侣呢?”
人陷溺于黑暗和寂静之中,就会生出几分谈兴。九溟也不例外。她将头靠在太古神仪肩膀上,问。
太古神仪任由她依靠,说:“本座游历宇宙两万年,想要寻找自由和灵魂。可并未找到。本座听说,灵长类都渴望成亲生子,以追寻人生意义。本座也想试一试。”九溟明白了:“自由和灵魂……这可就太深奥了。”
太古神仪意外,问:“灵长类本就不可被炼化认主,自由和灵魂皆是与生俱来。怎么,你也会觉得二者深奥吗?”
九溟为他斟了酒,道:“灵长类认主根本都不用被炼化。我们哪有什么自由,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神族更是日夜修炼,不敢半分懈怠。你看我,每日里各种展示货品,有空闲的时候吗?而且,我们虽不认主,但跟认主有什么区别?你看四位灵尊,厉害吧?见了少仓帝,还不是该跪就跪。”
太古神仪陷入了沉思,九溟说:“不过,既然我决定嫁给你,我会努力帮你寻找的啦。”
她看向太古神仪,说:“如果你找到,也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看一看。”
她说得认真,突然,太古神仪手中笔落,写下四个金字——致命一击! 九溟大吃一惊,飞快后跃——我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他不会想要杀我吧?! 这个念头刚刚萌生,只听“啪”地一声。九溟连忙看看自己,四肢俱在,也没受伤。再看看四周,好像无事发生。 “圣器?”
她一脸不解,太古神仪道:“有蚊子。”
“什么?”
九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打个蚊子你致命一击……”
太古神仪正色道:“有本座在,即使是一只蚊虫,也休想靠近你!”……有毛病。 九溟心有余悸,好半天才重新坐下,饮酒吃菜。 太古神仪右手笔尖起落,写下两个大字——烟花。 很快,空中就绽开大片大片的烟花。 九溟抬起头,见火树银花、彩烟成雾。 她以为自己会有万般感慨,但现在,她只想为自己流水般离开的灵石默哀。 跟太古神仪在一起,是很难悲春伤秋的。 她索性靠过去,依偎在他肩头。烟火点燃了夜幕,余光飘飘摇摇地散落。太古神仪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 四下一片寂静,世界沉默。 九溟享受着这片刻美好,直到太古神仪说:“看过烟火,吾该与你互相喂食了。”
好吧。这虽然尴尬,但总不太离谱。九溟闭上眼睛,檀口微张。太古神仪舀起一勺饭,怼进她嘴里,因为实在塞不下,还用食指往里戳了戳。 ……九溟对着摘星台下狂吐,连一脚将他踹下去的心都有了。 “你有病啊!”
她真是再也忍不住。太古神仪沉下脸来,怒骂:“你们灵长类,喜怒无常,真是难侍候!”
…… 眼看二人当场就要感情破裂,太古神仪又气哼哼地道:“过来,本座用嘴喂你一盏酒!”
九溟满心怒火都变成了惊恐,她转身就跑。但跑没两步,冰蓝色的裙摆就被人抓住。太古神仪一把抱住她,道:“还不到欲拒还迎这一步,你跑太早了。”
“你不要过来啊!!”
九溟用力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太古神仪已经仰头喝了一口酒,随后,他握住九溟的下巴,立刻就要喂她。
九溟浑身颤抖,终于,她下定决心:“停停!如果一定要喂的话,我来喂你!”太古神仪微怔,终于将口中酒咽了下去。他侧头想了想,道:“可。”
九溟万般犹豫地含了一口酒,太古神仪微微压低身子,道:“来吧。”
豁出去了,总比喝他嘴里的酒好! 九溟是水神,水源神灵最喜好洁净。她跟太古神仪才认识多久?若论感情,又哪有什么感情? 要喝他嘴里的酒,万万做不到。 但如今,两人毕竟是要成亲了。 她把心一横,红唇靠近太古神仪。太古神仪一脸正色,并未躲避。二人鼻尖相接,很快,唇瓣相贴。他的呼吸温温软软地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 这让九溟略微好受些。 她闭上眼睛,缓缓张口,将芬芳琼浆渡过去。太古神仪缓缓搂住她的腰,与她唇齿相接,怀中软玉温香,口里白堕生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很美好。 这一丝美好让他觉得惊奇。 他回品着美酒的余味,许久才道:“灵长类的浪漫,果然有趣。”
九溟哪曾与男子这般亲密过?她满面绯红,早已背过身去。 太古神仪从身后搂抱她,满意道:“本座挑选伴侣的眼光,简直是宇宙第一。”
九溟臊得抬不起头,想要拨开他的手,他却死活不放,然而轻声道:“放心吧,本座既然娶你为妻,必会保护你,和你做尽人间浪漫事。”
说完,他脑后光轮一转,轻声道:“还有四百九十五条。”
九溟简直了,她轻声说:“我还有一事相求。”
太古神仪道:“说。”
九溟道:“我与圣器的亲事,可否保密?”
“嗯?”
太古神仪挑眉。九溟连忙解释道:“我在人间的信徒,男女无数。若是姻亲之事传开,恐怕人气下滑,收入锐减。再说,圣器您乃是宇宙十二神器,多少人垂涎?若此事公开,圣器您纵然神通盖世,又岂能时时刻刻护我周全?”
太古神仪脑后光轮急转,半晌道:“也有道理。”
九溟连忙道:“所以,还请圣器与我共同保密。我们隐婚之后,并不耽误圣器您寻找自由和灵魂。”
太古神仪虽不甘心,但思虑之下,仍旧答道:“那便依你。”
“多谢圣器。”
九溟略微放心,道:“天快亮了,我们在这里看日出吧。”
太古神仪点点头,喃喃道:“日出也是灵长类浪漫行为之一。”
说完,他又嫌弃道,“只是太过寒酸。”
九溟好了伤疤忘了疼,笑道:“可灵长类的浪漫,很多都与财力无关的。”
太古神仪陪她坐在观星台边缘,又将她脑袋一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东方发白,黎明悄然而来。 太古神仪沐浴在霞光里,一身墨袍很快变白。 九溟听他说过原委,倒也不太惊讶。她安静倚靠,不消片刻,太古神仪就扶着她站起来。 “承蒙少神不弃,愿与在下结为夫妻。”
他言语和煦,道:“神灵结亲,须双方前往月老祠,种下连理枝。从此,夫妻身份便受天地承认。”
“你知道得可真多。”
九溟暗自诧异。
太古神仪衣白无尘,向她拱手道:“吾求偶之前,已然详细了解过。等看过日出,请少神与吾同往吧。”九溟被黑色太古折腾了一晚上,如今也认了。她说:“好吧。”
二人并肩等候,直到红日跃出云霞,阳光普照太溪城。 太古神仪牵起九溟的手,礼貌道:“少神请。”
九溟又取出掩饰真容的面纱戴好,这才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处月老祠,礼仪周到、物品也都可现场采买。我们过去吧。”
太古神仪脑后光轮轻转,道:“吾已选好去处,少神不必担心。”
说话间,他又要落笔,九溟记起他的德性,连忙道:“不飞!”
太古神仪略一犹豫,出言相劝,道:“飞之一字,节省灵石又能快速抵达。”
九溟意志坚定,一脸坚决:“死也不飞!”
太古神仪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就依少神。”
九溟提议道:“还是破碎虚空吧,毕竟是成亲嘛,也没必要太省……”话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很割裂。前一刻还在劝他不要太过奢侈,如今就沦落至此了。 人生何其无常。 可九溟话刚说完,太古神仪笔尖一落,写了个——快行。 金字生成法谕,他迅速将九溟打横一抱,身形如风,向前方疾跑而去。 …… 九溟在他怀里,有他挡风,倒不似昨日那般狼狈。 但这步行,是真的颠簸得不行。 这……唉。 快行,毕竟有个快字。 一个时辰之后,太古神仪停下脚步,将九溟放到地上。他拂去衣上尘埃,九溟抬头一看,此地甚是陌生。周围荒草丛生,只见一间小庙破旧矮小。 门口有十来对男女正在排队。 “到了,少神请随我来。”
太古神仪牵起她的手,快步上前。
“好生排队!”庙门口,一个小童正大声怒喝。
太古神仪和九溟排在队伍末尾。周围有人上前,递了朵并蒂莲,问:“两个灵石一朵,二位买不买?”九溟刚要说话,太古神仪已经出声道:“不必。”
话落,他身影一飘,跳到远处的山崖上,再落地时,手里已经采了一朵巨大的葵花。他将葵花递给九溟,微笑道:“少神请收下。”
……九溟接过这朵巨大的向日葵,旁边卖花的汉子一脸愤恨:“个穷鬼,还娶了这么漂亮的婆娘……” 前方队伍里,几队男女高矮胖瘦不一,显然只是一些末流修士。 有两对甚至当众搂抱在一起,亲成了一对连体蛙。 九溟毕竟还是有些素质,她转过身,面朝太古神仪。 太古神仪柔声说:“这里成亲,连带种入连理枝,只需要九个灵石。”
唉。九溟不得不苦着脸,说:“可是太阳这么大,我觉得很晒很热。”
水源对温度本就敏感,她不喜酷寒与暴晒。 太古神仪表示十分理解,他说:“吾为少神提供一阴凉之处,少神且避烈日。吾排队即可。若是到了,吾再呼唤少神。”
“这样也好。”
九溟知道,他乃天地正法。随身携带什么楼阁法宝并不奇怪。实在不行,写个凉亭亦可。
而太古神仪走到山脚处,大笔一挥,写下一个字——穴。 地面一动,一个洞穴靠着山脚,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太古神仪道:“少神请。”“……”九溟站在这个“穴”前,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她吱吱唔唔地不肯进去,半天问:“就没有大点的地方吗?”
太古神仪决定大方一回,道:“那吾添个‘大’字。”
“不是……大有什么用?”
九溟正要再说话,旁边卖花的汉子突然骂道:“死穷鬼,娶了这么漂亮的婆娘还这么抠!”
他转向九溟,拍着胸脯道:“趁着尚未烙契,你要不要跟哥哥走?哥哥卖花养你啊!”
唉,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九溟长叹一声,那汉子却已经走了过来。他伸手要拽九溟,太古神仪手中玉笔一抬,写了个字——犬。 刹那间,一条恶犬直扑卖花汉。 卖花汉吱呀哇呀叫声一片,只能勇斗恶犬。 太古神仪牵着九溟,柔声劝:“这里速度很快,排队时间不会很长。少神暂避暑热,不必在意。”
九溟能怎么办?她只能窝进山穴之中,任由太古神仪前去排队。 别说,此地阴凉确实是阴凉。 她抱膝而坐,望着长长的队伍发呆——我真的不能悔婚吗? 太古神仪倒是没有说谎,队伍虽长,但结契十分迅速。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九溟跟着太古神仪走进小庙,里面只有一位老主持。他手持一根老旧的连理枝,道:“过来。”
太古神仪牵着九溟过去,主持身穿老旧的红衣,上面毛绒绒的全是纠缠混乱的红线。这本是月老的衣裳,但不知多少年没换了。 他头也不抬,甚至根本不看二人,只道:“伸手。”
太古神仪和九溟同时伸出手去,他将连理枝往二人手心一放,道:“握住。”
这连理枝,乃是两枝交缠的枝桠,彼此紧抱,融为一体,渐渐不可分割。九溟与太古神仪各握一枝,很快,她只觉手心微痛。 只见一片清冽的华光漾开,连理枝的烙印深入他二人骨血之中。缠绵柔软的枝桠在二人肌肤之下、血脉之中迅速生长。 清光如花枝,互相交缠,在二人之间生长、盛开,并从此将毫不相干的二人紧密相连。 待清光淡去,主持道:“礼成,九个灵石!”
九溟只得掏出九个灵石,放到旁边的钱箱里。 然后,她跟随太古神仪,走出了小庙。 快,果然是快。简,也真是简。 外面,有人围上来,问:“二位,如此特殊的时刻,取影留念一番吗?”
太古神仪果断拒绝,他说:“此地取影太过昂贵,不如返回海洋,请海妖相助。”
……是啊,让海妖相助,还免费呢。 那个卖花汉子还在跟恶犬纠缠,身上已经被撕咬出好几道伤。 九溟看看身边这个人,哦,这个人现在是她夫君了。 真是,人生无常。 “既然已经礼成,就请少神随吾返回凤凰衔书台。让吾和少神一起,行快乐之事吧。”
他牵着九溟,彬彬有礼地道。
九溟抬头看过去,只见他脸颊绯红,一副窘迫之状。 ……不行,就算是神器,也得好好驯化一下。不然本少神非被这玩意儿折腾死不可。 九溟满面含笑,心里却已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便宜没好货的道理,即使是圣器,也至少应该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