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是在潜邸时便珍视疼爱过的,这份亲情,不包含任何君臣,只有父子。况且大皇子这十几年来,也着实没出过什么错。不论是臣子间,还是在百姓里,他一直都得赞誉。陛下那时气的,也是气他在自己悉心教导十几年里,还能着这个道吧。沈稚轻轻抿唇,笑道:“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说的不是就是嘛。”
徐若虞笑说,“经历了这些事,大皇子也变了不少。”
大皇子变在何处,沈稚自然不关心,她只是顺着徐若虞的话说罢了。“只是日后要想再见你,只怕就难了。”
沈稚的语气有几分可惜,“到时得递拜帖,不是随时想见就能见的了。”
东宫自然不必外面府邸自由。“放心,若是想见了,你随时来便是。”
徐若虞笑着拍拍她的手。两人一路说一路笑,待到宫门口了才分开。沈稚没等江羡,他一向回来的晚。家里还有事等着沈稚回去处理呢。她径直上了马车,一道回了侯府。在宫里规矩多,她时时刻刻都得挺直了腰背,不能露出一点不合规矩的行为来。这会儿坐在马车上,只觉得腰酸的厉害。小清轻轻替她揉着,说道:“这进宫,人人都觉得是荣耀,可我瞧着,对夫人您来说,倒是受罪。”
“不可胡言。”
沈稚轻声打断她。小清噘了噘嘴:“是,我又胡言乱语了。”
“换做旁人,怕是几辈子都进不去一次。”
沈稚只得轻声对她道,“这种话,若叫人听了去,是大不敬的罪名。”
“奴婢知道了。”
小清乖乖点了头。她当然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大不敬。可每次瞧着沈稚进一趟宫回来,这身子就不舒服,她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要知道当初就是担心沈稚的身子扛不住,沈老夫人都不愿意叫她出一次将军府的大门呢。可如今呢,这进宫倒比回娘家还勤快了。沈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着。不多时,马车停到了侯府门口。小清先下了车,然后才扶着沈稚下来。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西斜,已见夜幕。她才下马车,就瞧见不远处侯府院墙底下,蹲坐着一人。瞧那人的衣着打扮,倒不像是叫花子的。况且这是侯府外面,寻常人也不敢在此逗留。沈稚眯着眸看了一眼,问小清:“那是什么人?”
小清也抬眼瞧过去,是个陌生面孔,从没见过的。“没见过。”
小清摇摇头,“待会儿问下门房上的人吧。”
沈稚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下了马车,便朝府门走去。路过门房时,小清顺嘴问了一句:“外面蹲着的人是谁?若是不相干的,提早打发了。”
门房小厮便赶紧回道:“先前来扣门,说是要见二太太,但差人去后院禀了,二太太却说不识得此人,叫我们赶走了便是。”
“见二太太的?”
小清有些诧异,随后看向沈稚,轻声道,“莫非又是那段家的人来寻二太太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