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快步走向中街的方向,在这一路上,果然见到了好几个家中的姑娘丢了的人家在哭喊。卫陵颐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也在不断的往下坠。当见到跟在衙役身边的几个女子之时,平安眼睛一亮,指着没戴帷帽的宁远琉道:“主子您看,那位头上没戴帷帽的女子好像是百家村的。”
不用平安提醒,卫陵颐也已经注意到了那几人。他虽然与宁远琉不太熟,但也是见过几次的。知道她一贯是跟在薛青青身边打杂的,很得薛青青看重,而且她的身份还跟薛青青一样,都是和离过的女子。他快步走上前,刚要说话,那边戴着帷帽的薛晶晶已经把他认了出来:“巫东家,是您?”
薛晶晶面色惊喜,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帷帽不帷帽的了,找回大姐姐才是头等大事。她一把掀开头上的帷帽对着卫陵颐道:“巫东家,我大姐姐丢了……”她本来还想再继续说什么,没成想卫陵颐直接点了点头:“具体事情如何,同我说说。”
见卫陵颐真的愿意管,薛晶晶别提有多高兴了,拉着宁远琉和两个妹妹,一人一句的把刚刚的事情说了。末了她这才道:“巫东家,您说会不会是拍花子?不仅仅是我大姐姐丢了,连着琳姐儿也丢了,我们来之前听人说,拍花子最爱抓年轻姑娘和孩子了。”
卫陵颐蹙眉:“这么说,事情的引发全都是因为看杂耍?”
“对!就是看杂耍,我们去的时候那些人刚刚那天不久,我们还庆幸自己进了前排看呢!我大姐姐和琳姐儿也在前排。”
“在人群爆乱之后,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宁远琉惋惜的摇了摇头:“巫东家,我们不是没听到,而是听到的太多了。你也知道今日是乞巧节,最是女子和孩童多的节日。我们当时围着观看的不少人都是年轻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首当其冲都是惊慌,所以当时周围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我们只当是周围人被惊吓到了,又谨记着青青说的让我们一直往前走,所以并不想回头看。”
卫陵颐面色沉上了一分:“你们出来之后再回去找,就没看见你大姐姐和琳姐儿了?那周围那些丢了的人呢,她们当时站在什么位置?目前查探到一共丢了几个人?都是女子和孩童吗?”
他问出这些话宁远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旁边有一道声音道:“目前查探到丢了三名小女孩,五个年轻女子,其余的人群并没有丢失。所丢之人当时大多数也都是站在那里看杂耍团。我们初步断定,作案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拍花子,拍花子原先或许是想趁着人多从后头绑走几人,后来发现杂耍团出了乱子又回头把那些来不及跑的姑娘们绑走。”
卫陵颐看向来人,来人约摸二十出头,穿着衙役的衣服。且在回答他的同时也在用眼神安抚着宁远琉和薛晶晶姐妹几人,就好像他们认识一般。看出卫陵颐的疑惑,宁远琉急忙道:“巫东家,这位是闫枫,是县衙的衙役,也是我们住的明月客栈的掌事娘子的弟弟。”
“唔!”
卫陵颐不置可否。反倒是一旁的闫枫眼神警惕的看着他,随后问宁远琉等人:“宁姑娘,这位是……”“哦!官爷,这是巫东家,与我们是老熟人了,他跟我们村里合作做生意的,也是我妹妹的朋友。”
原来如此。闫枫点点头,又看向宁远琉道:“宁姑娘你放心,案子我们已经初步在排查了,这周围能藏人的地方也都在搜罗了,你们的妹妹很快就能找到。”
听到闫枫的安排,卫陵颐却是皱眉道:“城门是否有封锁?”
闫枫诧异的看了一眼卫陵颐:“这位……巫公子,今日是乞巧节,有许多人都是附近城镇的百姓,我们断然是不能这时候封锁城门的。”
“不封锁城门,如果拍花子走了呢?”
“原来巫公子是担心这个问题,这个巫公子倒是不用担心。我们城门虽然没封锁,但是却加派人手把守了,料想那些拍花子也不会这时候就出城。”
卫陵颐眉头紧紧的皱起,声音冰冷:“城门要封锁,然后挨家挨户的彻夜搜查,不放过城中的任何一处场所一户人家。”
他本就掌管醉鲜记多年,使唤惯了人,这时候语气冰冷的说出来,自然也带了命令的态度。闫枫先是一怔,随后道:“巫公子放心,这些都是我们衙门的事情,巫公子要是有心,倒不如去自家店铺看看是否藏了拍花子。”
这话里头看似迎合了一些卫陵颐刚刚的话,却也在讽刺卫陵颐多管闲事。要是换做往常,卫陵颐也就不再理会了,他也自来都不喜自讨没趣。但今日丢了的人是薛青青,且不说那女子在他心中有什么分量,他却是隐隐有一分内疚,觉得她之所以失踪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此刻又能有什么好脾气?“我说,城门要封锁起来,还有,既然所有的事都是因为杂戏团而起的,那就先去查查杂戏团。”
见他这般,闫枫也有些恼了,这人又不是他们县衙的人,也不是他的上峰,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命令他?“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若是真的关心你的朋友就应当闪到一边,别阻挠我们官差办案!”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宁远琉歉意一笑:“宁姑娘,不好意思了,我们官差办案,还请你们去那边安静等候了。”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对着宁远琉道:“那地方现在已经安全了,几位姑娘不放心的话可以过去那边等着,也能及时知道我们的进度。或者,你们先回明月客栈歇息也是可以的,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会立刻传回去的。”
表面上他是在跟宁远琉等人说话,但实则却是在暗讽卫陵颐,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谁又能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