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从那几人脸上扫过,叶真希面色平静点头:“好。”
暗提口气上前,她抬起右腿做出要跨越火盆的动作。就在她全身腾跃起来的瞬间,那端着小碗的丫鬟,突然扬手劈脸就朝她面上泼去!管事手上的扫帚突然横扫过来!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徐妈妈和阿纲完全反应不过来,佩兰惊呼一声“小姐小心!”
闪身就朝冯管事扑过去,一婆子想阻挡,佩兰狠劲一拳打在她脸上,痛得婆子哎哟一声大叫。眼见扫帚已至火盆上方,她迅速飞起一脚踢向冯管事的手腕,对方吃痛手一抖一松,扫帚立即掉落火盆,瞬间火势窜腾直往上扑,宗阳不禁得意而冷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跃至火盆上空的少女,身子轻巧地凌空旋转,侧翻,刚好避过窜高的火势,同时右掌带动衣袖一拂,袖口立即湿去大片,一股骚味弥漫开来。“哐当!”
小碗摔到地上碎成数片。无视丫鬟的吃惊,她身子再一个侧空翻,眨眼闪到丫鬟跟前,不等对方叫喊,冰冷的手已扣上白皙的脖子,同时将对方双手反扣背后。哼——!想她前世身为跳水运动员,这点伎俩就想打倒她,真是不自量力。主仆二人的身手被迫暴露,众人不禁面现惊惑,从前任人欺凌的呆滞痴儿,怎么就有了这样的身手?佩兰和徐妈妈同时奔至小主子身边,关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叶真希递给二人一个安慰的眼神,手上稍一用力,冷冷逼视丫鬟道:“泼的什么东西?说!”
时令因痛而变色,慌乱地避开她眼睛,委屈不安地看向主子:“大少奶奶,救、救命……”“二姑子你撒什么野?快放了时令!”
宗阳回过神来急忙喝道,同时朝另一个丫鬟使眼色。“到底是谁撒野?”
叶真希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宗阳的喝令,一个旋身让丫鬟背对其主子,微勾唇角,“时令是吧?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挑战不起。”
起音未落,手上力道又沉了沉,押着她就往火盆边上靠去。时令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带着哭腔哆嗦:“是、是狗尿……”“忤着干什么?还不救人!”
宗阳脸色已变,冲那丫鬟婆子喝道。原想给她个下马威,出个丑再弄个伤,让她继续滚回那鬼地方,怎知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小蹄子不但恢复正常,还学了点儿本领。让她进了门,只怕以后难对付。一念及此,宗阳的眼色多了份狠戾。阿纲就是个只知道赶马车的,他呆呆站着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往哪个主子身边靠。那冯管事握着自己手腕直哼哼,丫鬟婆子早已惊骇变色,眼前的二小姐,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弄的呆滞儿,哪个还敢上前使泼?宗阳恼怒地骂句“没用的奴才”,又听叶真希在喝问时令是谁指使,她眼珠子迅速一转,朝冯管事丢个眼色,张口就喝骂:“什么?这狗奴才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拿尿来泼二姑子!还有你冯管事,二姑子还没跨过火盆,你急什么急?万一伤了人怎么办?一会子都给我领罚去!”
时令一听更慌了,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会她是真掉眼泪了,急道:“我、我……奴婢没有……”“好啊,主子面前自称我,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宗阳说着走到叶真希身边,盯着时令朝她狠使眼色,时令一怔,害怕地求饶道:“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不知是谁动了手脚,把清水换成尿……求大少奶奶还奴婢清白啊!”
冯管事低着脑袋上前道:“奴才做事不慎,还请大少奶奶、二小姐恕罪。”
他话说得四平八稳,丝毫不见慌张不安。叶真希面泛冷笑,好一出精彩上演的戏码!清冽的眸子直视妇人寡情的脸,“大少奶奶真是贤惠能干,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送上这么大的见面礼。不错!我很喜欢。我该回赠大少奶奶什么礼物好呢?”
这二姑子的眼睛就像两把冷冽刀子,宗阳心虚对方散发的气势,干笑道:“二姑子见外了,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真希话一说完,突然松手一巴掌煽在丫鬟白嫩的脸上,抬起湿袖在她脸上来回擦,声音风轻云淡,“脸皮有点干呢,给你上点好东西滋润滋润。”
这一巴掌打得时令晕头转向,骚臭味又直钻鼻孔,可她双手被死死反扣动弹不得,当真是欲哭无泪!叶真希脚下一勾,飞起一块碎片拿捏在手上,冷冷扫掠过去,那几个奴仆,个个脸色惨白直往后缩。看到叶真希手上的碎片,时令早已惊恐至极,眼前一黑软软的晕了过去。时令是宗阳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一巴掌就等于打在她脸上。心中恼恨至极,这蹄子眼中还有没有她这个长嫂!又惊惧对方身手,颤声道:“二姑子,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进家门了。”
瞥眼地上的丫鬟,叶真希忽然微微一笑,仿佛清风吹过,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大少奶奶如此热情迎接,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和好意不是?车上有不少好东西,你让人小心提着,可别弄少了或不见了,你们都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