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地过了五六天,请来的两个账房先生总算把那些账本给理清楚,真希看到结果证实心中所疑,不禁冷笑,好你个车管事重管事,竟然养成了两条肥蛀虫,也不知当初叶夫人是怎么管的,竟然毫无察觉。但是,落在她手中,可没那么好说话。心中思忖一番,她让人把两条蛀虫提来,就在花厅亲自审问。车管事和重管事这几天被关押在屋子里,门都不让出半步,每天有人供两餐,不管二人如何跳脚骂人,就是没人理会。这会一看到叶真希端坐在主位上,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可疑迹象,心中均是又惊又怕,又暗暗地抱了一丝侥幸,那些账本他们可是费了脑筋做手脚的,哪能那么轻易查出不对头。真希既不叫他们坐,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二人,花厅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怪异凝重,车管事沉不住气了:“二少夫人如果清查了账本没问题,那就现在付清我们的工钱,销去我们之间的契约。”
真希嗅了嗅杯里的花瓣,嗯,气味变淡了,该换新的了。她轻叩桌面,扬声道:“佩兰,换茶。”
“是,二少夫人。”
佩兰如今也改了口不再称呼小姐,忙上前给她换上新的花茶,清新带甜的花香气味在空气中袅袅散开,沁入心扉。“二少夫人把我们关押好几天,如今叫来又不说话,到底什么意思?”
重管事也耐不住了,不过一想起那天所见,语气明显不足。真希瞟眼二人,侧头唤道:“楚燕,把那些账本拿出来。”
“是,二少夫人。”
楚燕转身进了内厅,抱出一摞账本,放在桌面上。车重二人一见,眼皮跳了跳,心中闪过不祥预感。真希拿起一本打开看了看,扫向二人的目光瞬间冰冷如剑,“你们二人做的好事!”
话音未落,随手一掷,啪!账本重重摔落在二人脚前,把二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车管事惊疑地捡起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心中一慌,眼珠一转,他突然抓着账本猛劲儿地撕。真希见状哈哈大笑,“你撕啊,这里还有很多,撕了一本就能毁去你贪污挪用的公款?我很奇怪,你这么笨的人,到底是如何瞒过叶夫人的?”
重管事早已吓得浑身发软,额头冒汗,一下坐到地上,面如土色。完了!他这下真的完了!一想到坐牢,后悔也无用……车管事撕账本的动作顿时呆滞,面色惨白,账本从他手中再次掉到地面,被撕去的一些纸面无力地飘落在他鞋面上。“你们,可认罪?”
冷厉的声音将二人混沌的思绪拉回来,重管事耷拉着脑袋全无精神,无声点下头。车管事知道事已至此,自己下半辈子是完蛋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家中一双儿女和老母亲,他突然跪下道:“二少夫人,我认罪,我认罪!车某厚脸请求二少夫人,我家中老母和儿女,他们年纪还小,老母身弱老迈,请不要告诉他们我坐牢的事……”说到末已是流泪不止,脸上带着一丝悔恨。真是可怜又可恨之人!真希皱了皱眉,毫不留情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叶夫人当初信任你们,交给你们全权打理,给付的工钱也不低,逢年过节都有红包礼物分发,更没有收你们的身契。拍拍你们的良心问问,哪里找这么厚道的主子?你们还真当是善人好欺负,犯下了罪才知道家人无辜,枉你们今世为人!坐牢是坐定了,至于你们家人,我会让你们见一次面。”
说着吩咐楚月去通知外院的人报官。车管事抬起头来,愤怨地盯着她道:“你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竟然诅咒主子,旁侧的佩兰忍不住出声喝道:“放肆!你这混蛋嘴巴这么毒,你全家都没好下场!”
真希听得眉毛跳跳,不禁侧目小丫头,这话说的,可比自己狠多了啊。“你不走正道,你家人脱不了干系,让他们知道是必须的,别以为你刺激我,我就会发善心宽恕你。告诉你,我不是叶夫人。”
衙门捕快很来到,将骂骂咧咧的车管事和默默的重管事给提走。真希却看向佩兰和楚月:“你们说,我会不会太心硬了?”
佩兰撇嘴道:“二少夫人就该这么处理,人善被人欺,夫人以前就是太心善,才会被瞒这么多年。”
楚月也点点头道:“佩兰说的对,不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会抱侥幸心理,还会继续犯错。”
“回头我会找人去牢里给他们打点一下,别闹出人命就行。”
真希说完正想出去走走,忽听外面小梅通传:“二少夫人,大少奶奶、三少奶奶来了。”
真希心中诧异,虽然每天都在老太太那儿遇见,但彼此并未多聊,忙让丫鬟去备茶水点心,起身才走两步,就见丫鬟打起帘子,一前一后进来两位少妇,俱是姿容秀美,锦衣华服。含笑迎前一步道:“大嫂、三弟妹来了,快请坐。”
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也不和她客套,当下坐下来,大少奶奶笑道:“早就想过来找二弟妹玩玩,一直不得空闲,骏儿淘气得很,还老捉弄他妹妹香儿,又要协助母亲操持中馈,真是有时分身乏术。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就凑了三弟妹一起过来,二弟妹不会不欢迎吧?”
真希微笑道:“大嫂说笑了,我正闷得发慌呢,你们过来玩我高兴都来不及。就怕我这地方不及大嫂和三弟妹那里舒适漂亮,大嫂和三弟妹坐得不舒坦。”
三少奶奶笑道:“二嫂就是会说话,难怪一进来就讨得老太太欢心。”
三人言语间,香气四溢的花茶端上来,大少奶奶轻轻嗅了嗅,含笑道:“二弟妹也喜欢花茶?可有特别喜欢的种类,我那儿有不少,回头给你送些过来。”
三少奶奶笑睨她道:“才一见面就说要给二嫂送来,我去你那儿闲坐,也没听你说回头给我送来。”
大少奶嗔笑道:“你家铺席就是卖这个的,哪还用我送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真希就微笑地看着两妯娌,看样子她们相处得不错呢。“大嫂的心意弟妹心领了,等我喝完了,再找大嫂要去。”
三少奶忽然两眼闪闪道:“二嫂,听说你训人很有一套?”
真希装懵:“三弟妹哪听来的?我怎么听得迷糊呢?”
三少奶道:“这事儿都传开了,说你那几个外面的管事闹事,被你制得服服帖帖,还有刚才,我好像看见衙门捕快的身影……”完全一副打听八卦的模样。真希心下无奈,偌大的唐府,这种八卦消息流通得也这么快速。“说出去丢人啊,不提也罢。我这些天实在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不知大嫂和三弟妹可有兴致一起?”
三少奶忽笑得暧昧:“二嫂,人家说新婚甜如蜜,天天和二少粘一块,还嫌闷得慌?”
真希小脸微赧,大少奶忽道:“二少呢?怎撇下你一个人在家?”
真希心里忽地一醒,难道这两位妯娌是来察看情形打探八卦?面上继续羞涩道:“说是有个同窗多年不见,去小聚一下。”
大少奶就道:“二少人稳重,做事有分寸,老太太啊就只听他一个的,父亲也对他寄予厚望,靖信为人也稳重踏实,就是内向了点,做事不大放得开手脚,又不比三弟头脑灵活,也就这憨厚性子,落老太太的眼。”
三少奶也道:“靖闻是灵活过了头,想法儿多多,我有时候都跟不上他想的,我就常常在想,什么时候他也有大哥和二少的稳重,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打开官途了,赚钱是好,到底比不得官场呼喝风雨啊。”
真希心里一动,正想开口说什么,忽听外面通传:“二少回来了。”
三少奶就捂嘴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和大嫂想多坐会儿也不好拉脸皮留了。”
“三弟妹这是取笑我呢。”
真希不自在地笑了笑,就见唐靖丰走了进来,看见在座的大少奶和三少奶,含笑道:“大嫂,三弟妹,你们来了。”
大少奶故意道:“看你把二弟妹单独留家怪寂寞的,我和三弟妹就过来陪陪她了。”
三少奶笑得有点坏:“二嫂才说你跑去和同窗小聚,怎不多聚一会?是心里记挂着二嫂吧。”
唐靖丰心里讶然,不禁看了看真希,笑应道:“是啊,大家平日各奔东西难得一见,趁着大家都在昙京,就出去小聚片刻。”
说完走到真希身畔,伸手亲昵地摸了摸她脑袋,凑她耳边轻声道:“怎么,真的想我了?”
这一举动落在两位少奶奶眼里充满了亲密暧昧,真希却平白飞起两朵红云,娇俏又可人,心里暗骂这厮故意的整她,面上还得做功夫,低了脸面暗咬着牙道:“大嫂她们都在呢,说话不知个正经。”
大少奶和三少奶同时起身,大少奶笑道:“好了,二少回来了,我们也该移地儿了。二弟妹,得闲去嫂子那儿坐聊啊。”
真希这才抬了头,起身含笑相送。一折身回来,美目立即狠狠瞪了眼唐靖丰,鼻子轻哼一声,拂袖进了内厅直往里间去。唐靖丰暗暗一笑,也跟着进去。“你进来干什么?”
真希恼他刚才举动,给他摆了个冷脸。唐靖丰走到她面前,猫腰看了看她,那两朵红云化成淡淡红晕,整张小脸粉嫩粉嫩地似能掐出水来,让人忍不住想捧住啃上两口尝尝滋味。唐靖丰在她身边坐下,迷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和同窗小聚?我好像没告诉你这事。”
“我不过随口说而已,总不能回答她们说我不知道吧。”
真希也有点讶然,自己居然随口一句就蒙对了。温润的眸子顿时焕发别样光彩注视着她:“真希,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谁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是瞎蒙的。”
感受到不同往日的目光,真希没来由地心慌,忙挪了挪屁股,同时把脸往花窗方向转去。唐靖丰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也跟着挪了挪位置,与她保持着半个拳头的距离,好奇道:“真希,这几天你的表现让我另眼相看,这样我也比较放心返回克州。”
真希听得不解,侧头看着他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美眸如甘泉般冷澈纯净,里面小小倒影着温润雅玉般的面容,娇白的肌肤极是细腻泛着白瓷般的光泽,一双柳眉比画的还要漂亮,青葱小鼻带着娟秀,樱花一样的粉唇娇嫩欲滴,仿佛春天花园里的花儿,引诱着蜂蝶前去采摘。唐靖丰不禁心头一热,温润如春的目光微微带了灼热,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柔夷,满含期待而深深凝视她道:“真希,我要你平平安安地等我回来!”
真希怔住了,一半是为他莫名的话,一半是被他的眼睛所迷惑,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头啊?还有这目光……为什么她会感到像两点跳跃的星火,随时都可能把自己伤了?唐靖丰继续握紧她小手道:“你放心,三个月后,我定接你过去克州,年底我们再一起回来。”
“哦……你放心,我命很硬,一般人克不到我。”
真希半开玩笑地,手上传来的异样酥麻感就像一道电流缓缓流遍全身,最后留在心窝,怦、怦、怦!十天假期一结束,唐靖丰启程去了克州,真希开始真正的深宅少妇生活。每天晨昏定省给老太太及公婆请安,陪陪老太太闲聊,带两个便宜女儿耍,等着两个姨娘给自己请安,偶尔留下说几句话,也去大少奶和三少奶处窜门,有时跑去看看香草弄的药圃,大多时候是无聊。有时候会在老太太处见到唐家二房和三房的叔婶们,及几个堂兄弟、未出阁的堂姐妹们。发现唐家的子女们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类型,总之没发现一个不好看的。真希话语不多,大多数是在暗里观察各人相貌和言行举止,在心里给各人标上不同记号。五月五吃粽子,观龙舟赛,真希就想起去年一家人去青县看龙舟赛的情形。喜姐儿和巧姐儿似乎和她很有缘,只要见到她,就左右粘着不放,走一步跟一步,乐得老太太直笑她该早几年就进门。五月二十一日,是唐家幺女唐婉心出嫁的大喜日子,唐家嫁出的女儿都回来帮忙,唐府上下一片喜庆,唐婉心嫁的是昙京刑部侍郎之嫡长子,两家相隔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真希入门时间不长,与这位亲小姑子谈不上什么感情深,但她亲自去昙京有名的珠宝店自己画图订购一副上好精致的头面,一套枫叶三彩,作为礼物送给唐婉心。那别致独特又美丽至极的头面尽博唐婉心的欢心,对这位二嫂嫂的好感顿时直线上升。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真希窝在屋里的时间比之前少了些,多在院里的八角亭内闲坐。喜姐儿和巧姐儿趴在石桌上一顿乱涂鸦,两小女娃不时咬耳朵私语,可爱模样让真希看得直乐,这后妈也不是很难当嘛,这两个便宜女儿权当是给自己解闷来的两颗开心果。“秋露姐姐来了。”
佩兰一扭头,看见走来的秋露提着一个食盒,不禁带笑说道。秋露是唐老夫人屋里的丫鬟,自从五月五去看赛龙舟回来,听说真希微染风寒,立即派大夫上门给看病开药,只因当时大夫一句“二少夫人身子骨需要滋补”,老太太就非要每天给送来一蛊滋补汤,带着微微的药材味道,倒也不算难喝,如今喝了十来天,真希的确感到身体比以前好些,心忖也许是以前在蓬安山那些年,缺失的营养太多了,在叶府两年也没能全部补回来的缘故。“二少夫人,今日是甲鱼补汤。”
秋露提着食盒,面带微笑上前来行礼后,打开盖子,取出一蛊食补汤水,喜姐儿和巧姐儿一见,就跑到真希身边好奇地问:“母亲,那是什么?好吃吗?”
真希含笑左右揽住两小身子,低了半身道:“亲一下,母亲请你们喝美美的汤,喝了就能快点长大长高。”
“啵、啵”两张小嘴儿软软地立即亲上她左右面颊,巧姐儿的口水都快要顺着嘴角流下来了,佩兰和秋露见状不禁轻笑出声。真希拿过汤匙,一人一口地喂了几汤匙,秋露在旁笑道:“这蛊就给喜姐儿和巧姐儿吃了吧,老夫人那儿还有很多,奴婢回去再送来给二少夫人。”
真希就点头笑道:“有劳秋露多走两趟。”
秋露走后,两小家伙果然把一蛊汤给喝了个干净,佩兰忍不住道:“小姐是奴婢见过的听过的最好的少夫人。”
真希乐呵道:“她们很可爱啊,刚好给我解闷,不然我多闷慌。”
这当会儿,秋露再次提着食盒过来,除了刚才的甲鱼汤,还有四小碟可口点心,俱是新鲜出炉的,说是两碟给喜姐儿和巧姐儿吃,两碟给真希吃。真希忙谢过,秋露便提了空食盒返回福华院。“喜姐儿、巧姐儿,快过来吃好吃的。”
真希朝那两小家伙高声叫道,两颗小脑袋正凑一块不知在聊什么呢,一听又有好吃的,骨碌转身就跑过来,看到那些可口香气点心,喜姐儿眼睛发光,巧姐儿则是乐得眯起了眼缝儿,“母亲这里好多好吃的东西哦。”
“呵呵……”看着她们吃的一脸满足快乐的样子,真希也高兴得轻轻地笑出声来。午饭是各自在小厨房吃,喜姐儿和巧姐儿不愿走,真希就让前来接人的冬雪回去告诉老太太,今儿留她这儿吃饭和午睡。等到用膳时间,饭菜都端上来时,喜姐儿却耷拉着小脑袋一脸困意,巧姐儿也猛打呵欠,真希便让楚月和佩兰各抱了她们进里屋放床上睡觉。“真能睡啊,小喜猪、小巧猪,快起床啦。”
眼看申时末来了,还不见醒,连个身都没翻过,真希只好坐在床边叫醒她们。连喊了五六声都不见动静,真希不禁伸手轻刮喜姐儿小鼻:“小喜猪,再不起来母亲生气啦。”
喜姐儿毫无动静。真希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发烧了吧?赶紧的抬手探额头,不但不热,还很冰凉。心里吃了一惊,忙再探巧姐儿的,也是冰凉。她赶紧拿起两人小手,入感冰凉。心中一紧,再探呼吸,很微弱。再探其脉,慢得几乎察觉不到,但却没发现中毒迹象。“佩兰,楚月。”
真希感觉到了不对劲,忙叫二人进来。楚月最先进来,道:“二少夫人,差不多该去用晚膳了。”
真希脸色凝重道:“我喊不醒喜姐儿和巧姐儿,她们可能出了问题,你立即去请给我看病的冈大夫来,速度要快。暂时不要惊动其他人。”
楚月吃了一惊,不及多问,点头道:“好,奴婢马上就去。”
说完匆忙转身出屋。佩兰刚好进来,不解道:“楚月姐走那么快,怎么了小姐?”
“出事了。你快去找香草过来。”
真希沉声道,脸色凝重而镇定,眉头已然蹙在一起,看情形难以分辨是否中毒,这才是问题所在。佩兰一惊,转身就奔出屋,火速地找来香草。香草正准备吃晚饭呢,听说出事,叫阿桂先吃,自己背了药袋就赶来,一进屋看见真希好端端地,不解道:“这不好好地……”真希打断她话一把拉过她到床前,急道:“不是我,是我的两个便宜女儿。你赶紧看看是否中毒。”
香草忙坐下,一触及那小胖手的冰凉,心中暗惊,忙搭脉诊断。只一口茶功夫,她的脸色就变了,“是中毒,还是少见的巫溪冰毒!”
“你快说这毒如何?”
真希也变了神色,香草道:“巫溪冰毒的症状是全身冰凉呼吸微弱甚至探不到脉搏跳动,这种毒多半在中毒后一到三个时辰内发作,若是超过十二个时辰不解,神仙也没得救。但是,巫溪冰毒是西北之地才有的毒,多为江湖人使用,怎么会在昙京出现?”
真希的眼眸已燃起两点寒光,唐靖丰的那个话,突然在此时跳进脑海,“真希,我要你平平安安地等我回来!”
事到关键,她的脑子出奇地冷静下来,想起上午的甲鱼汤、两碟可口点心,除此外,两孩子并没有吃过别的东西,且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难道……她的心蓦地一跳!不,不会的,那是她的嫡曾孙女,而且以她观相术而言,看老太太绝非那种虎毒食子的人,而且,为何自己吃了却没事?这里面,必然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将情况给香草讲了,佩兰震惊得不知怎么去想这个事情,刚巧进来的楚燕听到中毒二字,身子忽地一滞,呆呆站在那儿回不过神来。香草略一沉吟,看向真希道:“也许本应是你,怎知你却没吃,两娃娃就成了你的替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