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刘老太无视刘大贵还算红润的脸色和收拾干净的外表衣着,一眼瞧见刘大贵耳朵上的残缺。“大贵啊……你受苦了……”她老泪纵横。邱大对一脸懵逼的刘大贵道:“恭喜你,你娘拿钱来赎你了。”
手下呈上两张卖身契。刘大贵高兴坏了,看清桌上的钱之后,脸色一变。“娘,你带了多少钱来?”
“二十八两。”
刘大贵连忙道:“别管汪翠花这个贱人,我耳朵就是她咬的,她进来之后伺候过那么多男人,还有什么脸面当我们刘家的儿媳妇?”
刘老太这才注意到衣着清丽却暴露的汪氏。她恶狠狠朝汪氏吐了口口水:“我呸!不要脸的骚货!下流坯子!给我们刘家脸上抹黑。一辈子在这儿待着吧。”
邱大饶有兴致欣赏眼前这场闹剧。最终,刘老太以十二两银子赎走刘大贵。母子俩带着直冒冷汗的刘金宝乐呵呵走出赌坊大门。刘老太对县城不熟,但刘大贵在这儿混迹了好多年。手里突然多了笔巨款,他找客栈开了间上房,让刘老太带着刘金宝住下。他揣着十两银子,脸上露出荡漾的笑容。“香玉姑娘,今天我就是你的入幕之宾——”剩下六两刘老太坚持要留下来在县城里买个宅子。要是回村里,指不定刘金芽那个贱丫头找村长讨回剩下的钱,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在县城里安家。……另一边,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刘老太偷钱带着刘金宝跑去县城了!至于温氏白天的反应,从温氏差点被气晕,变成温氏差点被气流产,又演变成温氏小产,最后成了温氏早产!刘大全双目赤红,抱着自责的温氏低声安慰。“不是你的错。娘存了心要偷钱,你再防也防不住。”
任谁被亲娘这般背刺心里都不会好受。金芽端着安胎药进来给温氏服下。“爹,钱没花完,阿奶不会回来的。这段时间就让娘清净地养胎吧。”
刘大全一听,眼泪差点没飚出来。他知道,金芽说的是实话。娘可能会回来,但回来一定是因为没钱给弟弟挥霍了。说不定,还会把大贵也带回来。难过到了一定程度,刘大全又开始反思自己。要是一开始没有顾虑土地公公,直接花钱赎回来大贵,娘也不至于还要偷窃——“爹!”
刘大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绪。他一脸懵逼抬起脑袋,看见金芽用一种很冷漠的表情看着他。“爹,你要是觉得,可以放低自己的底线去成全阿奶和二叔无止境的欲望,那等他们要的筹码你给不起了,你要怎么办?痛苦地卖掉我和我娘?甚至自卖为奴,换钱给二叔去赌去玩女人?”
刘大全如遭雷击。下意识想否认,但仔细想想,以娘和大贵的个性,绝对会回来找他。自己居然还要反省没有满足娘的所有要求。他猛地跪下,对着温氏和金芽开始用力扇自己巴掌。“大全,你干啥呀?”
温氏着急道。刘大全涕泪横流。一半是脸上痛,一半是心里痛。“小柔,我真该死啊!我对不起你和金芽,老是让你们受苦……”他抹了把脸,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以后事事以你和金芽为先,照顾好你们娘俩还有没出生的老二。如果我娘真的带着大贵回来,我就去找村长做主分家。”
金芽半信半疑:“如果阿奶和二叔模样凄惨,又欠下赌债,你也狠得下心不管他们?”
刘大全迟疑一瞬,想到烂赌鬼的下场,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