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桩冤案。“四小姐,你是不是不想查?”
郭猛见她犹豫,便问。桑娇也遮掩,直接问他,“可有什么法子,把这案子压下去,不查了?”
没等郭猛想到办法,慕白先一步提出了异议,“不查了?凌然可不能白死啊。”
“四小姐,这事交给我吧,人就安心在皇城司等着将军便是。”
郭猛也没有办法,眼下只能把凌莹找过来问话,查清楚之后,出发时倒是可以留点情面。马车驶进皇城司,郭猛把慕白抗了起来,送去了伤兵的营帐,请来薛太医替他诊治。桑娇在外头等着,薛太医还没出来,刘冲便策马冲了进来。皇城司内不可纵马,这是宋析川入主皇城司后下的第一个命令。除非十万火急,刘冲不可能违反军令。“刘副将,发生什么事了?”
桑娇问道。刘冲火急火燎地跨下马背,一把将桑娇的手拉住,“四小姐,赶紧跟我走,将军出事了。”
“出事了?”
桑娇一听,急了,作势就要跟着刘冲走,但她的另外一只手,却被拖着病体出来的慕白给拉住了,“四小姐,你要去哪里?”
桑娇看了一眼慕白,“你快回去好好养伤,别往外面跑。”
慕白却没有对上她的视线,而是紧盯着刘冲,“将军那么大的本事,他会出事?再说,将军要是真的出事了,你找四小姐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过去,是打算让她救将军?”
“将军和四小姐感情深,将军出事,四小姐定然坐立难安,所以我便来找她,你是哪位?”
刘冲丝毫没有退让。慕白笑出了声:“如果我是你,我会留在将军身边,助他一臂之力。”
桑娇似乎也听出问题了,刚才是自己关心责乱,她把手从刘冲的手里抽了出来,“刘副将,将军到底怎么了?”
眼前的刘冲仔细看,似乎也和从前不一样。正好这时郭猛也来了,他蹙了蹙眉,“冲哥,你不是跟将军去宫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将军呢?”
桑娇替刘冲回道:“他说将军出事了,他是来带我去见将军的。”
“出事?怎么没见信号箭?”
郭猛一下子提起了警惕,“你不是刘冲,说,你是谁?刘冲怎么了?”
眼前这个刘冲突然笑了起来,拿起证明身份的腰牌,“你们居然质疑我的身份?”
郭猛靠近桑娇,小声说:“腰牌是真的,但人不像。”
桑娇也是同样的感觉,但腰牌在他的手里,就说明他至少是和刘冲有过接触的,或者说,刘冲在他们手里,甚至已经遭遇了不测。“抓住他。”
桑娇挪到郭猛的背后,小声说。郭猛上前,一个勾背,“走,我跟你去救将军。”
刘冲却甩开了他的胳膊,走向桑娇,“营救将军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四小姐必须去,她要是不去,对付蛊人时,便少了胜算。”
就在这时,郭猛出其不意地对他出手,一下子就和假刘冲缠斗在了一处。除了这假刘冲,桑娇似乎发现身边的慕白也不对劲,寻常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连走路都是问题,况且他刚刚离开牢房的时候,明明就走不了,还是狱卒背他出来,郭猛背他回来。怎么这会儿和没受伤一样,站了好一会儿,纹丝不动,眼神里还透着紧张,全然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不过眼下慕白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抓住刘冲,于是,她连忙吹响了哨子,叫来宣祁云,有了宣祁云的加入,假刘冲很快就败下阵来,被郭猛和宣祁云一人一边压制住。宣祁云没好气地说:“猛子,不行啊,就这小蟊贼都得我出手?”
“多谢宣大哥帮忙。”
郭猛把人反绑后,将人押去了地牢,见桑娇跟着,出声道:“四小姐就别去了,一会儿我的手段可能会有些过激。”
桑娇提醒道:“这人可能是冲我来的,是我给刘冲招惹的麻烦,一定要问清楚刘冲的下落。”
“四小姐放心,冲哥也是我的大哥,我不会让他遭遇任何不测。”
郭猛说着,带着人去了地牢。桑娇回头一看,慕白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又一次昏死过去。“来人!”
桑娇喊来几名士兵,让他们帮自己把慕白扶回了营帐,在帐里坐了整整两个时辰,慕白终于醒了,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四小姐,你没事吧?”
桑娇带着疑惑看向他,“你是怎么发现刘冲有问题的?”
慕白挣扎着坐了起来,惨笑道:“四小姐怕是当局者迷了,只要听到将军出事,你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而我,只是个旁观者,觉得这事有蹊跷,不可信,便出制止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欠你一次,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
桑娇从来都不想欠别人的,尤其是在觉得他有问题之后,和他说话时,也明显带着疏远。慕白捂着胸口,痛苦地蹙起了眉。桑娇这会儿有些饿了,起身道:“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顺便让薛太医再来给你看看,你这伤要是不养好,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么幸运,误打误壮地把身子调理好了,这么重的伤,一旦落下病根,往后一入秋,怕是就要多病。去饭堂随便吃了些东西,让刘氏煮了一锅粥,桑娇便回了营帐,她放下粥碗,见薛太医给她使了个眼色,就跟着他走到帐外。“薛叔,此人的伤如何?”
她问。薛太医轻声道:“皮外伤很重,不过倒不至于危及性命,好生养着,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只是,他这腿伤,虽然他有心遮掩,但我看得出来,他两条腿都有断腿再续的迹象,此番受了重伤,怕是腿疾也会复发。”
两条腿都断过?桑娇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江玉明断过一条腿,谢魁说,帮自己放走了那些他们用来喂蛊人的百姓,珏风一定会打断他另外一条腿。这些日子关于慕白的回忆一幕一幕在眼前重现。他到底是幕白,还是...“四小姐,怎么了?”
薛太医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也受了伤?快让我看看。”
桑娇回过神,“我没有受伤,至于他的腿伤,还请薛叔帮我开一剂方子,好生帮他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