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生跟在炎老头和铁牛还有村长等人身边晃悠了七天,才将忘川河边重新加固了一道阵法。只不过让他感到不满的是,任炎老头每天跟他讲解五行八卦,以及万物春生秋死的死门,万物冬季眠的休门,以及土生万物的生门……等等之类的法阵之的操作方法跟他反复讲解,跟了七天之后,炎老头问他记住了多少,孟长生看着他嘿嘿笑道:“记住一半,忘了一半。”
炎老得一听摇摇头:“得了,我等于跟一头小牛弹了七天的琴。”
孟生一听咯咯笑道:“炎伯伯你骂我是小牛哦。”
炎老头一怔,看着他笑道:“你修炼吐纳功法是天才,可是一说到这法阵的事来,你比那小牛还要笨。”
孟长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笑道:“这事得问我娘,是不是我汤喝多了的缘故,有时清醒,有时迷糊。清醒的时候记得住,只要一迷糊就忘了……”炎老头知道这是喝了孟姨汤之后的后遗症,莫说孟长生,整个黄泉村的人都会犯迷糊。仿佛不犯迷糊就不是黄泉村的村民一样。便是炎老头和村长也时常会犯迷糊。不知道这是老天对黄泉村的恩赐,还是惩罚。无论是孟姨从河边捡回来的精卫,还是捡来的孟长生,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了,也变得跟村民一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离河祭还有二天,村长、铁匠、村长的女儿和炎老头等人,包括孟姨也带着精卫出门捕猎。村民要抓来更多野兽煮食,在河祭之夜扔进忘川河里。孟姨让孟长生呆在家里读《千字文》,自己带着精卫跟村民一起去了村后的灵山。孟长生虽然经常孟姨去灵山采药,却不知道灵山有多高多大,在他看来灵山太雄伟了,不是他能揣摩的。平时迷糊的孟长生读起书来却从没犯过迷糊,已经将孟姨收藏的《百家姓》、《三字经》等都书全都背熟,现在他又开始背《千字文》。母亲带着姐姐早上出门,说好了在申时以后才能回家。铞里煮的有肉,桌上有瓜子点心,孟长生不用出门。“早知道就跟母亲姐姐一起出门了。”
孟长生嘀咕了一句,母亲和姐姐离家之后,他才感觉到一个人呆在家里好无聊。很想出门玩玩的他,想起了早上答应母亲的那番话,想了想便摇摇头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一天嘛,他能忍受。自从孟姨将他捡回来后,孟长生便没有离开过她。虽然有时候孟姨夜里去桥上孟长生赖在屋里睡觉,可是他知道娘就在忘川桥上,只要自己愿意,一路小跑就能见到她。不象眼前这般,母亲带着姐姐跟村长一头钻进了苍茫的灵山之中,自己若是跟着去只怕拼了小命也跟不上众人的脚步。也是这孟姨把他留在家里的原因。读了二个时候的书,感觉肚子有些饿的孟长生进到厨房打一碗肉汤,又夹了一大块肉,抱着回到屋里的客堂,坐在炉火边仔细地享受一个人的午饭。一碗汤还没喝完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女子温柔的声音:“屋里有人吗,路过之人进来有事打听。”
孟长生放下碗,一路小跑到院门外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跟阵自己老娘差不多的女人,一身白裙的女子美跟跟天上的神仙一样,一头黑发垂在身后,正微笑看着他。孟长生一见之下问道:“这位神仙姑姑你找谁?”
无论是后山还前面的忘川桥都是天罗地网和法阵,能够进到村里的只有二类人。一种是妖魔鬼怪,一种是神仙。“哪里来神仙啊?小弟弟,我找孟姨跟她的女儿精卫,你知道她们住在哪里吗?”
女子看着瘦小的孟长生,眼里是温柔的笑容。孟长生一听,差就说了出来,想想不对,看着她回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女子一听,忍不住伸手摸着孟长生的脑袋笑道:“我是谁?好象我也忘了……我是精卫的师傅,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啊?”
孟长生一听是姐姐的师傅,总算放下了一颗心。露出两只小虎牙回道:“我叫孟长生,姐姐跟娘去灵山打猎了,要晚上才能回来……请进来坐吧。”
孟长生倒是不怕妖怪进自家的门,因为孟姨曾跟他说过,只要妖怪敢进自己的大门,便只有身死道消一种下场。白裙女子跟着他走屋内,看着他笑道:“我肚子也饿了,你这里有有吃的吗?”
孟长生一愣,看着女子上下打量一番,嘿嘿笑道:“不是说神仙不用吃饭的吗?”
女人一怔,看着他咯咯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是神仙。”
孟长生一听惊讶不已,看着她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打一碗肉汤,这是我母亲早上刚刚者好的。”
女子点头笑道:“没事,我等着哩。”
孟长生有些失望,回头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呢。还想请你帮帮我哩!……等着啊。”
白裙女子看着他笑道:“快去,一会再说话。”
说完挨着坐前坐下,然后仔细地看着屋里的一切仔细地打量起来。当看到桌上摆放的《千字文》时,禁不住微笑了起来:“真是一个乖孩子。”
孟长生端了一碗汤,盛了一块肉出来,端着放在女子的面前。看着她迟疑地说道:“母亲不在家,我还不会做饭……请前辈将就一下。”
“不错嘛!就这些吧,我很满意。”
白裙女子甜甜笑道。孟长生一听憨笑道:“我也喜欢,嘿嘿。”
孟长生也不管眼见的女子,抱着自己的碗,一口一口地往碗里的肉咬去。……一顿饭吃完,孟长生收了碗筷去厨房,仔细地洗漱一番才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白裙女子看着他笑道:“你会煮茶么,这刚吃过肉,得喝一壶茶。”
孟长生一听,伸手点着了桌上的小火炉,拎起水壶放了上去,又将刚刚喝过的残茶倒掉,放上新茶……然后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往日里,这些事不是孟姨做便是姐姐做,他还是头一回试着煮茶。看着女子憋红了脸,轻声说道:“我这是头一回煮茶哩……”“看上去不错,继续!”
女子的声音越渐温柔,有一种满足还有一种欣喜。水沸茶香,孟长生学着母亲的模样,给面前的白裙女子奉了一杯清茶,然后淡淡地笑道:“请前辈尝尝。”
白裙女子端起面产的茶杯,浅浅地尝了一口,微笑着回道:“不错,我很喜欢。”
喝了半杯茶,女子看着孟长生问道:“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来帮助你?”
孟长生看着她挠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怯生生地说道:“两件麻烦事,一是晚辈的记忆好象丢失了一些,二是晩辈筋脉寸断,我娘给我吃了许多灵药……我想修行。”
白裙女子一惊,伸手拉过孟长生的小手仔细查探起来……直到过了许久,白裙女子才纲幽地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问道:“做人不能贪心,既然你请我喝茶,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要找回记忆?还是恢复你寸断的筋脉?”
给白裙女子一问,轮到孟长生犯傻了。他没料到眼前的女子还真的能替他恢复记忆或是医好寸断的筋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她不知所措。恢复记忆,可以让他回到黄泉村之前发生的种种,虽然眼下的自己时而也能想起。医好筋脉,可以让他聚气修行,不再受到威胁。一想到之前在河边遇到六个妖怪差点死在树林之中,孟长生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如果自己不能医好寸断的筋脉,自己永远都无法恢复修行,这是他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想到这里,孟长生抬着望着眼前美若神话的白裙女子,凝声说道:“前辈,我决定医好受伤的筋脉,我要变强,我要修行。”
白裙女子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气,温柔地问道:“想来你之前,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如此我且医好你的筋脉,助你走上修行一途。”
“你取一个碗过来,我来帮你。”
白裙女子接着说道。孟长生一听,一溜小跑往厨房里跑了过去。不一会,手里已经端着一个空碗,里面放着木勺。“如此,给前辈添麻烦了。”
白裙女子轻笑一声,看着他笑道:“别心急,等着啊。”
说完,取出一个杳黄色的木盒,只见木盒里还有一个小布袋。白裙女子在里面一阵摸索,取出一粒象杏仁一样的果核。收起木盒,女子将果仁核小心地放在面前的碗里,拿起木勺轻轻地辗压起来。孟长生怔怔地看着她,也不敢说话,就这么傻傻地坐在桌前,嘴里喃喃地念叨:“只是这样,我就能医好筋脉了?”
在他看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女子看着他笑道:“烧水,再煮一道茶来喝,我口渴了。”
孟长生展颜一笑,往壶里添上水放在火炉上,又往小火炉里添了二块木炭。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水沸煮茶。看着面前少年不急不慌的模样,白裙女子摇摇头,心道:才多久没见啊,精卫这丫头竟然多了一个如此乖巧的弟弟。白裙女子没有着急给他配药,而是捧起添上热茶的杯子,浅浅地尝了一口,发出一声满意的微笑:“一会可能会有些痛苦,不要害怕。”
说完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往碗里倒入。然后捍着木勺轻轻地研磨起来,直到过了一刻钟,屋里有一种苦涩的味道漫延开来……“一口喝光了他,然后,我来助你……说不得,你能借此跨进炼气的境界。”
白裙女子将碗轻轻地推到孟长生的面前,微笑着说道:“晚上,我得跟你母亲好好喝一杯才行。”
“等我炎伯伯回来,他有好酒。”
孟长生小地地抱起面前的碗,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怀着激动的心情,一口一口地喝起来。“一口微苦的茶水不肚,让孟生长有些迟疑,只是过了片刻,他便一口将碗里的药汁尽数喝了下去。只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碗药汁下肚,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肚中如燃烧起一道熊熊烈焰,往他全身筋脉里冲了过去。先是十二正经,然后是任督促二脉,然后……痛不堪言的孟长仰天大吼了一声:“母亲救命,我好痛!”
正在他苦不堪言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背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抵在他的背上,然后有一道更加浑厚的真气,往自己的身体里冲了进去……“守住心神,不要慌乱。“白裙女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