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轮廓足足有之前那一个的两倍大,仿佛它打算说服旅行者们沿着正确方向前进。
但苏梦帆一点也不喜欢见到它。
隧道仿佛是无尽头的,他们一直向前走,苏梦帆算着已有两个多钟头了。
第三条着色的蛇有十米多长,而这一路上见到的蛇就像是指向标一样,在指引着自己和安东去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地。
也像极了骑士救公主路上的进度条,大蛇尾巴指向的地方,应该就是这次的目的地了吧。
伴随着大蛇的身影,他们还听到了某种声音。
安东停住留心隧道里的声音,苏梦帆也在仔细听。
奇怪的声音来自接口与源头相交的深处。
开始他无法辨认出,随后他明白了,那是与在基辅管道里音乐盒相似的吟颂的声音,并伴随有敲鼓声。
“不远了。”安东点点头。
时光慢慢流逝,几近停滞。
看看他的同伴,苏梦帆清楚地知道安东在疯狂地点头,好像他的头在抽搐,当安东开始走向他旁边时,滑稽得像个破布填充的动物玩具。
苏梦帆想着要抓住安东,因为有很多时间可以这样。
随后,感受到肩上有种刺痛的感觉,于是便停了下来。
困惑地看看疼痛的部位,苏梦帆发现带羽毛的钢针状物已刺入了他的夹克。
而这个针头和昨天晚上射击自己脖子的那个针头长得一模一样。
看样子昨天在晚上袭击自己的那个人应该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他有想去将它拔出来。
但身体却使不上劲,就像是西西弗斯推动的那个石头一样,有千斤重。
他的全身被石化了,然后突然它好像又消失了。
他无力的双腿失去重力,苏梦帆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他几乎还清醒地意识到呼吸很困难,他无法挪动手脚。
只听到有脚步声在靠近他,那脚步迅速而轻盈。
正在靠近的物体肯定是非人类。
很久前,在多次遇到怪物后,苏梦帆就开始学着辨别人类和怪物脚步声的区别了。
突然,他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一个,两个,陌生人,你们被撂倒了。”头上有个人说。
“我是个好射手,这么远。”
“脖子上,肩膀上。”另一个答道。
声音是陌生的,没有语气语调,非常单调。
他们让他想起隧道里沉闷的风声。
尽管,他们的声音是人类的声音。
“吃吧,目标不错,正是大虫想要的。”第一个声音继续说。
“吃啊,一个给你,两个给我。我们把这两个陌生人带回家吧。”第二个声音说。
眼前的画面让苏梦帆震惊,他们以无法忍受且刺痛的方式拖着他。
晕乎乎的脑袋隐约听到,两人提到了“大虫”。
据大都会的那个所罗门大长老说,只有在大虫可以带来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这次的意外,让苏梦帆处于被迫的形势,看来这次的合作并不会像大都会站那样顺利了。
有一段时间,他眼前出现了一张脸,窄窄的,黑色且深陷的眼睛。
然后,他们熄灭了手电,周围变得漆黑。
只有地板上流动的血让苏梦帆明白他们正在粗鲁地将他拖往一个地方,像是在劫掠,与陌生人继续交谈了一会儿,尽管话语中混杂着些抱怨。
“麻.痹针,为什么不用毒药呢?”
“指挥官命令这样做的,也是牧师要求的,大虫喜欢这样,肉质更容易存贮些。”
“你很聪明,你和牧师是朋友。牧师在教你。”
“吃吧。”
“一个,两个。敌人正在过来,空气中有枪火的味道,很厉害的敌人。他们怎么到达这里的呢?”
“我不知道,指挥官和瓦尔坦正在审问,你和我都是猎手。大虫很高兴,不错啊,你和我都可以得到奖赏。”
“有很多吃的?靴子?夹克?”
“很多吃的,不是靴子,也不是夹克。”
“今天不错,瓦尔坦带回来一个小的,你和我,我们猎到了敌人。大虫很高兴,人们会歌唱,像个假日。”
“假日!我很高兴,跳舞?伏特加酒?我会和娜塔莎跳舞。”
“娜塔莎和指挥官跳,不是和你。”
“我很年轻、健壮,指挥官老了,而娜塔莎很年轻。我猎到了敌人,很英勇,很不错的。娜塔莎和我,我们跳舞。”
不远处,有新的声音传来,他们在争吵着。
苏梦帆猜想他们可能已经被带到的车站。
这里像隧道里一样黑,整个地方只有两堆营火。
他们漫不经心地把他们丢在地上。
有个钢手指抓住了他的胡子,将他的脸翻过来朝上。
有几个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怪外表的人在周围站着,他们几乎是赤.裸的,他们的头也是剃光了的。
但看上去他们并不冷。
在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条波状线,与十字路口的画面相似。
娇小的身躯让他们看上去很不健康,陷进去的双颊,苍白的皮肤。
但他们却迸发着超人般的力量。
苏梦帆想起奥尔梅多从阿尔巴特站拖运十个伤者时遇到的困难,而这些陌生人将他们带到车站是如此的迅速。
每个人手上有把箭,苏梦帆惊讶地认出他们是用电线隔离和绝缘束的塑料覆盖物制作的。
他们的腰带上配有刺刀,仿佛是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上的。
所有这些奇怪的人年龄相仿,没有超过三十岁。
他们默默地仔细端详了他们一会儿。
然后,唯一一个有胡子、额头上标有红色线的人说:
“好,我很高兴,这些都是大虫的敌人,机器的主人。罪恶的人们,鲜嫩的肉,大虫很满意。
莎拉波和沃文是勇敢的。我会将这些机器的主人带到监狱里审讯他们。
今天放假,所有好人都会吃这些敌人。沃文!哪个针?麻.痹的?”
“是的,麻.痹的。”额头上带蓝色线的矮胖男人说。
“麻.痹的好,肉质不会遭到破坏。”带胡子的人说。
“沃文,莎拉波!带上敌人,和我一起去监狱。”
光变暗了,新的喊叫声音越来越靠近了。
有人高兴得不知所言,而有人却哀号着。
接着听到了歌声,很低,刚刚能听得到,但唱得不好听。
好像死者在歌唱,苏梦帆想起去胜利公园的路上听说的故事。
他们再次将他扔在地上,扔在安东的旁边。
不久后,他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