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宴面色凝重,沉声道:“阿姐,你不必担心。姐夫他,应该没事的。”
付清婉却依然忧心,一双美目水雾迷蒙,望着付文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阿宴,你告诉阿姐,你姐夫他到底在哪?”
付文宴抿唇敛眉,轻声道:“在太子那。”
付清婉心猛的一颤,攥紧了帕子,随后定定看着付文宴,“阿宴,救救你姐夫!”
暗夜里的少年目如朗星,眸色深黑,随后叹了口气,“好。阿姐,你不要担心,我定然会竭尽全力。”
“好!阿宴,就拜托你了。”
付清婉紧握住弟弟的手,泫然欲泣的模样令付文宴心中一疼,他只得轻轻撇开头去。
东宫里,陆裕庭仍穿着来时那一袭天青色,如绸般的墨发垂在后背,映着从窗户里穿透过的白光,幽幽泛出银色。
两日过去,原本流畅的脸部轮廓,显出几分消瘦憔悴,一缕青丝从颧骨边掠过,看着有些如落拓江湖书生般的温润文弱。
冷白的长指刚将一页书翻过,门就被人突然推开了。
陆裕庭面不改色,仍看着书。
一身明黄色蟒袍的朱标走进来,问道:“陆大人莫非是喜欢上我这东宫了?竟宁愿说些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谎话来搪塞本宫,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陆裕庭闻言,霍然起身,朝朱标拜了一拜,“下官参见太子殿下!禀殿下,下官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盗墓确实就是下官所为。太子如若不信下官也无法。至于斯文?”
陆裕庭一笑,“不过是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罢了,斯文是万万算不上的。”
朱标知道陆裕庭虽然是武将出身,这嘴皮子功夫却绝对不逊色朝堂上那些文官。
而且被困在这里两天,不给饭食和水,却依然能一派从容气度,不急不躁,现在还与他谈笑风生般交谈,想来此人若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呆子,就是个极为深沉隐忍胸有乾坤的智者。
朱标一面有些遗憾与此人不能成为同谋,又头疼摊上了这么个棘手的嫌犯。
最后在凉亭里郁闷的喝酒时,付文宴却行色匆匆来了。
朱标不看他,只自顾自喝酒。
付文宴淡定的朝他拱手作揖,而后道:“太子殿下聪慧过人,应知臣此行目的。臣便也不多客套了,来此就是为陆大人。”
朱标轻哂一笑,举着酒杯晃着杯中的酒液,笑道:“你那姐夫,一口咬定就是他做的。本宫就是想念及情分,总也不好颠倒黑白不是?”
太子凤眸微挑,斜眼看着付文宴,“阿宴你觉得呢?”
付文宴只轻皱了下眉头,而后却反将一军:“那殿下以为如何?您也觉得就是陆大人所为?”
太子摇摇头,“非也,非也!本宫觉得另有其人。”
付文宴仍是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既然如此。能否让文宴去见一面陆大人?”
朱标眼眸闪烁,清隽的面容似乎带着点邪气,目不转睛盯着付文宴。
对方仍不卑不亢,垂眸低头站着,连风吹过来似乎都不能吹动他的衣摆。整个人定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