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微掠过湖面,荡起如裙袂般的涟漪,几只灰青色的鸟飞过远处一片茂林,留下几声尖鸣。
一时安静的很,又仿佛有什么东西隐隐作祟,伺机而动。
朱标沉吟半晌开口道:“不行。阿宴,你不该来此跟本宫说这些。”
付文宴这才微微一晃,片刻便跪下拱手沉声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臣知错。”
朱标却摆了摆手,“小付大人不必如此。代我跟令姐问声好吧!”
付文宴深深低了头,“是。太子殿下。”
午后,天光云影共徘徊,素景冲寒却自开。
陆裕庭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人押送进慎刑司的这一天。
这边的一应官员小吏一见他这副尊容,立马连开牢门的手都颤颤巍巍,半天才抖索着开了门,开口却是小声的一句:“请进!”
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而陆裕庭则冲他点点头,像是在说:“不错,还记得本大人。”
朱标的人却没那么客气,一下就将他推进牢里。
随后粗声道:“把你们这的刑具都给太子殿下拿上来!”
那些小吏听令赶紧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很快将一些铁器制作的奇形怪状的刑具拿了过来。
陆裕庭看着那些刑具,不禁想笑:果然天道好轮回。
朱标随手拿起条带着铁钩的皮鞭,放在手上掂量几下,摇摇头,放下后又拿起把钳子,又觉得不满意似的放下。
最后竟然还问陆裕庭,“陆大人坐镇慎刑司多年,觉得哪样刑具才是最有效,最能令罪犯开口的呢?”
陆裕庭笑了,也很认真的回答:“这刑具之所以有这么多种,就是针对不同犯人的弱点以及承受能力而制作出来的。有的犯人身体强健怀了死志,自然用最残酷的,如烙铁铁钳之类,这样便能使其痛不欲生,又求死不能。而有的犯人体弱胆小,就用最简单的皮鞭吓唬两下就行。”
朱标听了都有点想为此人的胸襟和镇定鼓掌了。
然而就在他还欲问的时候,牢门外却又进来一人,一身绛紫色的锦袍,形容潇洒不失矜贵。
朗声道:“照太子这做法,只怕您和陆大人讨论一天也说不完。这案子何时才能审出来?”
朱标看着来人,正是三皇子朱枞。
陆裕庭也抬眼看着朱枞,面上水波不兴,依旧淡薄。
朱标却眉头一皱,自古帝王家无兄弟,这朱枞自小富有野心,如今在这朝堂势力之中又是与他分庭抗礼的一股党。
他会来此,想必总归不是为了协助他查案这么简单。
两人目光交锋一阵,寂静的牢房里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都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默不语。
陆府。
青萝看着愁眉不展的付清婉,将手中的粥碗端到她面前,哀求道:“夫人!你就吃点吧!你已经两天都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熬出病来的!”
付清婉却不看那粥一眼,暗自想道: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天,阿宴应该有消息了,怎么还……
正思忖时,突然听见一声“夫人!宴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