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现成的桌椅,王伦看了好一会,便觉得手上、身上、脚上、屁股上都开始凉起来。毕竟是隆冬季节,又是夜间,久坐确实会冷,哪怕他穿的很厚实,火炉也在旁边。
难免要动动身子、跺跺脚、搓搓手,便听到旁边“嘤咛”一声。
“哎呀!”他告了声罪:“是小可吵醒娘子了?”
看梁红玉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迷离,肯定是睡得香甜时被自己的动静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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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官人事----官人还没睡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但是自己一觉醒来了,肯定很晚。
王伦偷偷打了个哈欠。这一世没有手机电视,也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每天早睡早起惯了,乍熬夜还不习惯咧。所以人啊,都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孟老夫子说的再没错的。
不过他的嘴还硬:“小可正读到会心处,不知不觉便过了瞌睡的时间。刚刚感觉手脚有些冷便活动下身体,没想到把娘子惊醒了,骚蕊!”
却见梁红玉挣扎着看他,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王伦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想笑:“娘子不会是想…”
顺着他的目光,梁红玉似乎已经想到他在看什么,点点头,脸已涨得通红。
呵呵,上个厕所而已,还那么不好意思说?她拿刀的时候可是很凶的,现在却如此扭捏,女人真是有两种面孔啊!王伦便走近她,从床下掏出来一个带把的瓷质恭桶:“待小可扶娘子起来?”
这是个亲近的好机会,百年难得一遇。其实男女之间只差着一层纸,破了,别有洞天;不破,不立。
他一厢说,一厢要帮她掀被子,这是本能的反应。这一刻没把她当女人,而只是一个伤员,王伦可以发誓他就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碰到她写着大大问号的眼睛时,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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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则紧紧抓住被角,仿佛这样就能使尴尬的气氛掩藏起来一样。
“官人出去可好?”她糯糯言道,完全没有了之前女侠的气势。
王伦很理解她的感觉,毕竟他自己也是,有别人在,尿得就不自在,何况她是个女孩子。
“等小可把娘子扶起来,小可自会避出去…你真的可以?”
听他这么说,梁红玉便羞羞答答地自己掀开被子,一股冷气吹得她哆嗦。她虽是女子,却因为时常行走江湖,便不像寻常女人那样保守。冬天盖着厚重暖和的被子,穿得少些才舒服。
比如她现在内里的这套衣服就亮瞎了王伦的眼,薄如蝉翼,要害处若隐若现,充满活力。
害得他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呢还是偷看。
“官人不许乱看!”梁红玉感受到他强烈的目光,却无法制止,谁让宋朝女人的衣服设计得比现在的低领还低领?没想到在她袅袅婷婷的外衣下,里面竟别有峰峦。
这也是沿袭了唐朝大胆的风气,似乎不这样就表现不出大唐的盛况一样。
霸气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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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在战场上小家子气,衣服的裁剪款式倒很前卫,于是想藏的也藏不住。或许她们根本就没打算藏,因为能看到内衣的人,不是外人。或许闺房之中,能够再增情趣。
被当场揭破,王伦难得的觉得老脸一烫。
不给看,那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再说,此时此刻,我不看着你,又怎么帮你?
“谁乱看了?”他要为自己正名,强辩道:“小可一向遵循君子之道,讲究非礼勿视、坐怀不乱。小娘子这样说,可是亵渎小可的名声!我要控诉…”王伦振振有辞。
然后,他低着头偷偷地又狠狠地看了一眼。
没眨一下。
他做的自以为隐藏,梁红玉却瞧在眼里,莫名地心跳得厉害,却又不好继续在这件事上较真。毕竟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一旦说出来就更难收场了----总不成把他眼睛戳瞎了?八壹中文網
要是以前,她说不定真会干这事。
现在么…严格说来,王伦也没错。
他们男女同居一室,便是个不应该出现的情况,难免有些暧昧。有心把衣服往上拉拉吧,却又太过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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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唱歌,是给自己壮胆,也是怕她怀疑自己会从门缝里偷窥,那样就完全非君子所为。或许她不说,不代表会相信。现在自己的声音距离房门还有十数步远,总不会被怀疑有透视功能吧?
事实上他的歌声确实让梁红玉安心许多。嗯,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小调,自己走南闯北从来没听到过。他的口音也变了,但抑扬顿挫很动听呢。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他刚刚的表现是男人的本能,现在行的又是君子之道,还真小瞧他了呢。
“哗啦啦…”酣畅淋漓。
梁红玉重新缩回到被窝里,顿觉温暖无比。
“官人可以进来了。”她说。
王伦没有听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
“…卑污的晚风不应抚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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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决意一生护着心中的她…”
就这样,王伦在院子里卖力地唱,梁红玉在房间内静静地听。整个午夜不再漫长,寒风中空气也有了生机。
直到王伦打了个喷嚏:“阿嚏!”
然后一只不知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从院墙边“嗖”地掠过,迅疾无比,影影绰绰的,把王伦吓得毛发直竖。他心虚地四下环顾,哪还有什么动静?唯见院中月白,赶紧溜回屋。
“官人好兴致!”梁红玉笑意盈盈地看着王伦搓着手缩着头从外面冲进来,冻得像落汤鸡。
王伦搓着手,好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行啊!
他充满渴望地看向梁红玉,还有那被窝…里面一定很温暖、很安全!
梁红玉看着他有些白的脸,以为是冻的,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说道:“天色已晚又冷,官人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不是要见梁师成吗?”
这回王伦没有借口了,人家梁红玉都能自己起夜,他再守在旁边就有些奇怪了。
便是看书,在自己屋里看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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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刚那一声把自己炸毛了,隔壁的房间更不敢去了。
“那边的被褥都是潮气霉味!小可还是忍一夜吧,等天明了再重新买两床。再说娘子这屋子烧着火炉,比那边暖和一些,小可也怕冷。”他灵机一动找了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觉得很得意。
这个理由确实说的过去,房子如果长时间无人住,被子经久未晒,是会有些味道。
火炉就更不用说了,这是王伦的体贴,特意为梁红玉而买的。估计买的时候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也没想过要住在隔壁吧,反正就是没给自己捎一个。
梁红玉能怎么说?反正自毁名节的事她是不肯做的,哪怕再是侠女再不羁也不行。其实在江湖上飘久了,她比一般女人更珍惜清誉。
“那奴家到隔壁去?奴家不怕冷的。”她试着做出了一个在王伦看来很不把自己当男人的解决办法。王伦若是这样的人,不用别人,他自己就把自己看扁了!
不要说她还是个伤员,就凭她女人的身份,自己就不能干这事!
她的坚持,或者说提出的最坏的主意,让王伦打消了和其大被同眠的美梦。倒不是心存歹念,而是这一刻他真的很向往那边的温暖。
小丫头不识情趣!你肯定不知道男人在冬天是最好的火炉!
“娘子好好的睡你的觉!小可习惯了熬夜。现在天已过大半夜,再看一会书便天亮了。”他恢复了正人君子的做派,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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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背转过身,再也不看她的眼,怕兜不住。
梁红玉看着他的背景,觉得他应该很冷,别冻坏了。
灯影下的那个人不一会便又沉浸在书中,不过有时偶尔抖抖肩,有时哈哈手,看得似乎很投入。梁红玉想了又想,终于做出决定。
“官人,这边还有一床被褥,奴家看着很干净,便抱来盖着眯一会觉也是好的。官人文弱,别冻坏了身子。”
要是平时,王伦肯定会为自己争尊严:谁说读书人就文弱的?这是看不起谁!
但是现在,他的一颗心快要飞出胸膛:她的意思是?
两被同眠?
这样也好。
“娘子说的是!”他没有客气,怕被她借坡下驴拒绝了这提案,马上从善如流,合上书就去抱被子。
然后就又对上梁红玉的眼,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他内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