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伯伯！”
“嗯？是小杨啊，你怎么来了？”
村长抬头，见来人是我，拍拍屁股起身，好奇地问道。
“都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这里马上就要举行祭河伯的仪式了，怕是有危险。”
“走！我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躲过了村长要拉我的手。
“村长伯伯，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是关于我爹的！”我轻声道。
村长抽旱烟的嘴角抽搐了下。
他将到了嘴边的烟袋锅子放下，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
“你瞧我这榆木脑袋，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问！”
“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你爹了，他到哪去了？”
“他去了鬼门窟。”我如实回答。
村长大惊，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去那种鬼地方做什么？”
“他说，有点事，要进去那里处理一下。”
“疯了吧他？”村长神色慌张，眉头皱起。
“那他现在回来没有？”
我摇头道：“还没。”
“村长伯伯，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救我爹的事。”
“救？怎么救？”
来时，我早已编撰好了措辞，直接说就行了。
我告诉村长，下午的时候，我大舅进鬼门窟，其实就是为了救我爹。
可惜，棋差一招，最后没救成，自己还受了重伤昏迷。八壹中文網
而大舅早在临行前，就给了我一张符，并告诉我。
倘若他没能救出我爹，我就亲自拿上这张符，去一趟。
“村长伯伯，今天下午见到的那条怪鱼，其实已经被我大舅所伤。”
“如今，只要我过去，再用这张符，给它最后一击，就能救出我爹。”
村长听后，点点头：“那正好，待会祭祀的时候，那条怪鱼肯定会来。”
“到时候，我找几个村民护着你，你用那张符对付它！”
我忙说不行。
村长问为什么。
我临时又编了个理由。
“这张符，必须在鬼门窟里使用！在外面用的话是没效果的！”
村长面色为难地说道：“那该怎么弄？”
“鬼门窟那么危险，你要怎么进去？”
我看了眼一旁，依旧抽泣不止的赵寡妇，认真道。
“把我当成祭品，送去祭河伯，到时候，那头怪鱼，自会将我带去！”
“这……恐怕行不通吧。”村长犯了难。
“下午的时候，那黄河大王可是亲口说了。”
“它只要十二岁以下的女童，你这一来不是十二岁以下，二来，你还是个男童，怕是瞒不过去啊。”
我知道，村长担心的瞒不过去，并非指黄河大王，而是指村民们。
毕竟这件事，关乎全村人的生死。
加之眼下，村民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祭祀人选。
大家都只是普通人，明知不敌黄河大王的情况下，将人献祭，息事宁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种时候，突然换人，换的还是我这么一个与祭祀毫不相干的人。
只怕，换做是谁，都不可能答应。
“我知道，可我真没其他办法了。”
“村长伯伯，我只能靠你了！”我道。
村长没有立即回答我，他拿起了旱烟，吧嗒吧嗒又抽了好几口。
过了一会，村长点点头，对我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人帮忙。”
村长转身，朝着河岸边走去。
过了一会，他领着一名有些瘦弱的汉子走了过来。
这人名叫李大宝，是村里出了名的烂赌鬼。
当年，他老爹还活着的时候，李大宝还算是个农村富二代。
后来，他老爹重病去世，李大宝又染上了赌瘾。
没几年，就把他老爹留下的家底败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李大宝靠着他老爹，与村长他爹当年是故交。
从村长那，弄到了一个村委会的底层工作。
每个月小两百块钱的工资，也算是勉强过活。
可他的毛病依旧没改，一拿到工资，就去赌。
导致他这些年，过得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村长喊李大宝帮忙，自然要告诉他所有的事。
而李大宝这家伙，属于是典型的认钱不认人。
一听村长愿意给自己一百块钱的报酬。
哪里还管什么全村人的性命啊，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来到近前，李大宝笑呵呵地拍了下我的脑袋。
“天杨，我说你小子胆儿挺大的啊！”
“鬼门窟那种地方，你也敢一个人进去？”
往日里，我和他倒也没什么交集。
估计是他今晚突然有了钱，想到明天又能去县城赌，很是兴奋。
李大宝上来就揽住了我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天杨，给俺说说呗，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那黄河大王，听村长说得怪邪乎的，你不怕啊？”
我没心情搭理他，李大宝又问了几句车轱辘话后，便也自讨没趣，不再说了。
村长这时走向了赵铁牛等人，他将赵铁牛拉到一旁，和他商量起事情。
我见赵铁牛开始还有些抵触，可架不住村长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
然后，赵铁牛来到赵寡妇身边，说道：“赵姐，村长说了，再给你见闺女最后一面。”
赵寡妇听后，抹了把泪，踉跄着站起身来，激动地应道：“好！”
说着，赵寡妇便跟着赵铁牛去往了河边。
赵铁牛前脚刚走，后脚，村长也领着我和赵大宝跟上。
来到河边，我看到赵铁牛登上台子，将那放着茜茜的木盆抱了下来。
小姑娘蜷缩在木盆中，双目紧闭，身子还在轻微地颤抖着。
“妈妈，茜茜冷，妈妈抱抱……”茜茜小声呢喃。
听到这个声音，赵寡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扑了过去，抱着木盆嚎啕大哭起来。
不少村民，看着这一幕，都红了眼。
村长这时，朝李大宝眼神示意。
李大宝点头，大咧咧地走上前，来到那燃烧着的篝火前。
他伸手抽出一根燃烧着的火把，冲着四周的村民，大肆嘲讽道。
“你看看你们这些个傻逼！”
“居然连一个傻子的话，也能信？”
“都踏马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河里有什么黄河大王？”
“真是笑死我了，以你们这群人的智商，被人卖了，都要帮人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