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无辜的望过去，一脸乖巧，“臣妾胆子小，陛下可别吓我！”
“您要是吓我，我可是会哭的！”
胆子小？当初打人的时候，可没见她胆子小！
还哭呢！荣暄摩挲着手下的肌肤，意味深长道，“那朕还真是想见识一下！”
顾绵绵脸都绿了，这老男人什么恶趣味，干笑道：“陛下，容臣妾去更衣！”
“不准！”老男人抬手，揉着她的头顶，意有所指道：“朕在静心殿瞧着有人在那儿转悠了半天，就是不进来，你说那人想什么呢！”
被看见了？！
顾绵绵浑身一僵，尴尬的脸通红，硬撑着，若无其事道，“说不定那人是怕打扰陛下，毕竟您政务繁忙！”
“是这样？”
“是这样！”顾绵绵肯定点头。
她才不会说自己不好意思呢！
低头盯着少女通红的耳根，荣暄轻笑一声，高抬贵手的放开她，“去洗洗，朕等你！”
“哦！”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可顾绵绵脸却悄悄红了。
沐浴后，顾绵绵穿着一件碧青色的纱裙，裙子边角做成了荷叶边，走起来，裙摆轻荡，颇有几分仙气。
被热水熏过，眼中水波涟涟，肌印霞光。
“过来！”荣暄倚在软塌上看书，见她出来，心下一动，冲她招手。
顾绵绵走过去把手放上去，好奇道，“陛下，今天不忙吗？”
“若是朕要一天忙到晚，朝廷那些大臣岂不是清闲死了！”荣暄把人拽过来，搂在怀里，低头深嗅一口，很清淡的味道，抬手拨开她耳边的散发，低头亲了亲，“朕似乎没瞧见你熏香？”
“是内务府送来的不合心意吗？”
好痒，顾绵绵往旁边躲了躲，又被拉了过去，嘟嘴道，“没有吧，我只是不喜欢用这些，留着赏人吧！”
“倒是会给朕节俭！”荣暄低头亲下去，在少女的唇上咬了咬，轻声问道，“朕叫你练的字呢？”
“拿来给朕瞧瞧！”
什么字？！顾绵绵一僵，心下哀嚎不已。
“没写？”荣暄眸色一深，视线落在她起伏的胸口，“好大的胆子，朕的话都敢当耳旁风？！”
顾绵绵眼珠一转，故意吸吸鼻子，“没心情写！”
“陛下先前答应过来的，结果却食言而肥，臣妾这心啊，哇凉哇凉的，干什么都不得劲！”她一把抓过男人的手放在胸口，杏眼水雾朦胧的望着他。
“做什么都不得劲？”荣暄若有所思道，“所以，吃什么就有劲了？！”这张嘴，还真是会哄人，低头咬了一口。
就你会咬人啊！
顾绵绵气的脸圆了一圈，拽着荣暄的衣领，张嘴咬回去，咬下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忙讨好似得舔舔。
金大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荣暄深深的看着她，语气微妙，“你想咬朕？”
顾绵绵心头一跳，头皮发麻，脑子转的飞快，正色信誓旦旦道：“用力过猛，我本来是想亲的，真的用力过猛！”
“呵！”放开她，荣暄懒洋洋的躺坐在一旁，“安嫔，朕脸上的牙印要是被人瞧见了，你可就成了妖妃了，人人得而诛之！”
想象一下，前朝后宫所有人都对自己喊打喊杀的顾绵绵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不光是自己，这个时代讲究连坐，整个顾家都逃不了。
一想到连累了大哥大嫂，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中惊慌不安，心惊胆战的问道，“陛下这个牙印明天能消吗？”
荣暄：“朕怎么会知道！”
啊，这个老男人可恶至极！
顾绵绵蹭的一下跳下来，冲进去里间，找出一个药膏，用指头挑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往他嘴唇上抹去。
幸好，她咬下去的时候察觉不对，下意识的收敛了力道，牙印痕迹不重。
明天应该能消吧！
荣暄抬眸瞥过一眼，眼中含着几分恶趣味，“朕觉得腿酸。”
“臣妾给陛下敲一敲！”顾绵绵讨好的蹲下，轻轻的捶打起来。
“肩膀！”
“是，臣妾这就来！”
顾绵绵小意殷勤的伺候着，明知道老男人故意为难她，她还要装出一副荣幸之至的表情，脸气的鼓起来。
荣暄看着她气鼓的脸，心下好笑，还是年轻，满身朝气，像一只牙尖嘴利的狐狸，心里快气炸了，还要不情不愿的摆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露出肚皮给人摸。
心下一动，他忽然想到上一世，顾绵绵被安嫔罚入浣衣局，没多久就撞到头病故身亡，从始至终，他都未曾见到顾绵绵，而下面报上来也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顾秀女与人争执，意外撞到头部后身亡，宫女翠屏畏罪自杀。
目光微动，他沉声道，“绵绵！”
“啊！”顾绵绵手一抖，没想到这老男人竟然叫她的名字，不不不，她以为这个古板封建又霸道的男人根本不会记得她叫什么才是。
“陛下，叫我？”她怯生生的抬眸看去，杏眼水润明亮，清晰倒映着明黄色的身影。
“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拉拉她的耳朵，荣暄轻哼，尾音上扬，像一把小刷子一样在顾绵绵耳朵里刷啊刷。
“你跟丽嫔如何？”
那个讨厌鬼？！顾绵绵眉头一跳，脱口而出的脏话刚要冲出去，急忙咽了回去，鼓起脸颊，老老实实的道，“不怎么样！”
“反正这宫里没有什么能瞒得住陛下的，臣妾就直接说了！”
“臣妾跟她有仇！”
“臣妾进宫选秀时，在御花园遇到丽嫔，被人推了一把，撞在丽嫔身上，她罚我去浣衣局受罚半个月，还故意刁难我！”
“受罚最后一天，我去给她送衣服时，她也没想放过我！”边说，她边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过去，皇上啊，你的女人这么恶毒，您知道吗！
“朕知道！”把玩着她的长发，荣暄淡淡道。
顾绵绵一惊，不可思议道，“陛下，竟然知道？”
荣暄勾起嘴角，这副傻样看起来很好欺负，捏着她脸上婴儿肥，慢悠悠道，“你不是说，这宫里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朕的嘛！”
我只是礼节性的夸一夸啊！顾绵绵瞪圆了杏眼，结结巴巴道，“所以，那天，五常公公来的那么凑巧，不是意外啦！”
荣暄不说话，胳膊支在矮几上撑着侧脸，斜斜的瞅着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顾绵绵还是觉得不敢置信，不是不相信对方暗地里护着她，而是不敢相信，从那时起自己就被人惦记着。
她盘腿坐在脚踏上，认真的反思，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点能叫人这么惦记着！
“想什么？”
“想我有什么优点，闪闪发光，能把人眼闪瞎的那种。”
荣暄嗤笑，一双凤目弯起，眼中碎光点点，摩挲着她的脸颊，意味不明的道，“既然不喜欢，就离得远一点！”
“不然被欺负了，可别到朕面前来哭！”
哼，她才不哭鼻子呢！顾绵绵暗暗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突然一激灵，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你也不喜欢丽嫔吗？”
荣暄不语，眼中的冷意森然。
坐在他腿前的顾绵绵感觉到一股厌恶冷漠的情绪，深重的寒意，像赤脚站在深冬的夜里，冻得她骨头生疼。
“怎么了？”男人声线虽冷，注视着她的目光却带着淡淡的暖意。
顾绵绵挤出一个笑，“臣妾饿了！”
“咕噜咕噜……”肚子应景的叫起来。
啊啊啊！顾绵绵气的满脸通红，她真的只是找个借口而已，脸上却强撑着，没错，她就是饿了！
“罢了！”她年纪小，自己算上上一世足足大了她二十岁，是该多容忍些才是。
……
半夜，窗外夜色浓厚，几缕暗淡的月光照进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照亮窗前一小片地。
顾绵绵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扫了眼身边的人，从枕头底下摸索出一盒药膏，小拇指挑出一点，她凑到闭眼沉睡的男人面前，瞪了半天，也没看清牙印在哪里，只好按照感觉小心翼翼的把药膏涂抹上去。
老天保佑啊，明天这个牙印一定要消失才行！
她念念有词的躺下，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才沉沉睡去。
寂静的屋内，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次日清晨，模模糊糊听到动静，顾绵绵一骨碌爬起来，迷迷糊的看去。
荣暄目视前方，双臂展开，五常低着头给他整理腰带，系上一旁小太监递过来的玉佩。
老男人要走了？
对，他要去上朝！顾绵绵抱着被子转头又倒下去。
这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荣暄挑挑眉，看着她倒下后蹭的一下又跳起来。
顾绵绵光着脚跳下床，一头钻进荣暄怀里，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嘴唇。
印子已经很轻了！不细看看不出来。
顾绵绵提着的心彻底放下来，想来也没谁能凑到老男人面前盯着看吧！
放松下来，瞌睡又重新爬到她身上，顾绵绵打了个哈欠，迷瞪着双眼，敷衍的行礼道，“臣妾恭送陛下！”说完，摇摇晃晃的又往床上爬去。
荣暄拽着她的后衣领，故意沉着脸道，“当着朕的面，就对朕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