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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有点动魄的惊魂(1 / 1)

有一次去外婆家,看见有外人在,叫了二舅,小舅,而后二舅说你老同学在的,一看,真得是高中的屠国江,当初还是前后桌呢,他人高了许多,本来就长得很秀气,一年不见越长越好看了。骑着摩托车,那时摩托车还是很少的,越发帅气了,聊上几句,他有事找二舅。便和小舅,钟雪丽,还有钟顺禾,还有钟顺苗一块去外面玩了。小舅就是个领头的。

早上6点钟醒过来,准备去跑步了,一切准备好,却发现那个姨妈来了,便没有去跑,不想去跑了。还是去洗衣服好了,洗完衣服后把一个蛋烤好,给杨易平当早上的菜,木子李便去吃早饭了,刚骑到厂门,应小平也刚骑进来,于是两个人快要碰到了,木子李有点慌乱,一刹车,人从车上摔下来,好疼。自行车的链子也掉下来,那边二楼也有人在看见,木子李掩饰说:“越忙越来不及,运气太不好。”应小平倒还好,连忙下车把木子李扶起来,和她换了自行车,木子李去吃了早点,到车间对沈国涛说:

“刚才去小店吃早点,摔了一跤,那个链条掉下来了,等下帮我上好,行不?”

“钥匙拿来。”他们上大夜班的,已经要下班了。

“在应小平那儿的,等下叫蒋国昶带给你。”木子李又对杨凯仁说:“去和蒋国昶说一声,叫他上这儿来一趟,他去杨易平那儿的时候,钥匙给我带下来。”

蒋国昶本来是上白班的,明主任叫他上中班了,他来了,说现在不上去,杨易平肯定在睡觉,都是上中班的。沈国涛来拿钥匙了,木子李让他等一下。等上一会,他就走了。后来杨易平下来吃早饭,蒋国昶便不上去,木子李打了电话给应小平,她来了,拿来了钥匙,两个人互换一下。木子李把钥匙放在口袋里,等着沈国涛来拿,结果他没有来拿了。吃中饭时,问杨易平那早饭菜好吃不好吃?她说,一点也不好吃的,很腥气,而且桌子上全是的,说话时满脸的不高兴的,木子李忍住气,不再去说什么的,想想自己也是的,没有把那个桌子弄干净的。

有时明主任的女儿也来车间的,那是个10岁的小姑娘的,叫妮妮,长得瘦瘦的,不爱多说话,她还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特皮,长得很是可爱,姐弟俩关系特好。一块来做作业,那个姐姐因为在作业本上排不好该怎样列式,写不下了,急得她快哭了,还碰着桌子,看得木子李是又好笑又好气,禁不住提高说话的声音,唉,她还是个孩子,你那么响喉咙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孩子很特别,吃了苦也不会向别人说,真得是特别懂事。妮妮写日记,她真得不愿写,木子李说一句她写一句的。蒋国昶来了,要他帮妮妮写日记,他含沙射影,说他只会写谈情说爱,写日记是爬山,他又说他只记得那一次,指的是两个人去爬山那次。他诉说着心中的不快,木子李感觉好委屈,他凭什么说她的不是,木子李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快,低声说:“你说什么不要紧,反正我不在乎。”此时木子李已决定以后不再多和他接触了,他坐了好久,木子李不再象以前那样把他当成知心朋友看待了,有点讨厌的味道。

下了班,木子李洗了澡便去外婆家了,去骑自行车,看见沈国涛在那排宿舍前,木子李扬了扬手,他走过了,骑来了一辆自行车,木子李知道自行车没有修好,心中有点生气,觉得有一股怒火升起来,处处把他当作心中的哥看待,他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面对着自行车说:

“你修好来呀?”

“谁叫你没有钥匙拿来的,我问了杨易平,她说没有。”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的?”

“你一定要去吗?怎么样?今天晚上要我也去看看?”

“你不要看这种书的,你要看什么书,我给你借来好了。”木子李是一口就回绝的,他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他说:

“等会去不行?”

“不行,我饭也没蒸,要去吃晚饭的。”

“那就骑这一辆好了。”

“你修一下再说。”

“也好,不过,我也不知道修不修得好的。”木子李等上一会儿,有点不耐烦了,便说:

“你慢慢修好了,我要去吃饭了。”骑了他的自行车去外婆家的。

一路上这辆自行车坐垫太高,木子李人矮小,骑得有点累,很是吃力。到了外婆家,二舅妈的外甥女方华平也在的,人长得很是苗条,也很是文气,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书。趁着吃饭的空隙,木子李便和她交谈,她有点陌生,还有点拘束。木子李把妈说她的话告诉外婆和二舅妈他们的,说妈说她是没用,说是女儿白生的。。。。。。外婆说做妈的都是不容易的。小姨父买了许多的苹果来,要小舅明天车上吃,他明天要回上海了,木子李心中有点过意不去,自己已工作了,还是没有积蓄。不能送任何东西给小舅。于是木子李说明天也去车站,小舅睁大眼睛说:“干什么去?”“玩玩去。”“别去了,回来时很迟了,不放心的。”于是便也作罢。

大家吃晚饭了,围坐在一块。大舅妈去了一趟乡下,早上6点钟出发,8点钟回来的,背了5只鸭子来,晚上杀了二只,叫小舅去吃饭,当然木子李也去的,吃了有醉花生,咸肉,藕片。。。。。。木子李吃了好多,华平挺文气地吃了一碗饭,便不吃了。有二舅的一个学生拎来罐头,还有糖央的,那个学生也是挺苗条的,人长得很美,可鼻子有点红肿,还生了一个疮,说话的神色,温柔中带有一股刚强,不亢不卑,木子李问她双单在什么地方的,她说在诸暨,木子李觉得一点也不好笑,相反还挺反感。不过,她挺讨外公外婆的欢心,因她常来看二老,其实是来看二舅。看二舅忙开了,又是倒雪碧,又是倒茶的,二舅妈嘴上说得好听,行动是一点也没有的,木子李觉得就是好笑的。

八点半,便回来了,刚进厂门时,沈国涛正好走过来,给了木子李的自行车钥匙,却把他自己的钥匙给忘记了。他的一个室友走过来了,便让他把钥匙给沈国涛带去的。顺便问了几点钟开门的,他说不知道,五点半一定开了。到中间库一趟,蒋国昶进来,于是两个人聊天,他说看你和杨易平的关系不怎么好了,木子李也是满肚子的气说:“一想起这事,就是很心酸的,她和别人说说笑笑的,和我讲话却是放下脸孔的。”蒋国昶说木子李复杂得多,杨易平简单,他说以前认为她没有心事,很开心,谁知却有这么多事,他说他很后悔看那些文字。但并没有说后悔什么,他喝过酒,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木子李心中也在说她也是太冲动给他看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面对他红红的眼睛,木子李有点不敢面对,说真的,木子李讨厌这种对话,后来陈碧石走了进来,于是也加入聊天了,陈碧石这个人,说话有点口吃,看着他讲话,真得是很着急,听着也是很累。明主任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特聪明的,想法稀奇古怪。他说他从不感到无聊的。

早上起床没有电,便去小店买早饭吃,买了油馒头吃,木子李拿了个又放下了,一个中年人看见了,他也买馒头吃的说:“手很干净吗?”木子李尴尬的笑了笑的,心中说不要挑三拣四啦。因没有电,大家都不上班的,便骑车去外婆家了,和二舅妈一块把筛沙子的工具抬到二姨家去,二姨客气地很,让他们吃饭,舅妈说下次来,一块回到外婆家。木子李慢吞吞地吃着饭,离上班时间还有10分钟了,很是性急的骑车回厂了,还手上拿了本书,骑到那个十字岭,到那个联营服装总厂,有一辆桑塔纳小轿车驶过来,它的右灯亮着,木子李以为它要驶进那个厂子里去,便让它了,谁知他并没有驶进去,反而是直开过来了,木子李让不开了,眼看要撞上了,车速这时却放慢了,木子李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袭击了她,下意识地啊地一声大叫,一个拐弯,从轿车边擦身而过,轿车停了下来,因上班时间紧迫,木子李也没有细看车里的人,便自顾骑走了。到了厂门口,铃声已响起来了,抬头看见沈国涛他们正坐在栏杆上,停了车,心还犹自狂跳个不停的。进了中间库,把事件向明主任说了,那个开车的肯定不怎么会开的,竟是开着转向灯却是不拐进去,差点撞车了。后来去检验室和朱平师傅讲了这个事,真得是吓得心怦怦跳的,而后去数齿坯了。

回到中间库,见到明主任和王副厂长两个人正在笑做一团,木子李一走进去,明主任指指王小寅,她有点迷惑,随她恍然大悟,开车的一定是小王师傅。

“木子李,吓了一跳?”

“开车的是你呀。”

“嗯。”明主任接着说:“正在讲这个驾驶员不会开车,是不会开车的,吓得车都不敢开了。真得有什么事,就要他陪。”

“那全是我的缘故。“又问灯是怎么回事的,木子李还说:“我回头过去看看车子有没有拐进去,最后是直驶过去的,没有拐弯的。”大家哈哈大笑,一场虚惊,小王师傅说他忘记了关灯。

后来黄厂长进来了,瞪着脸说:

“早上是怎么回事的?”

木子李说:“时间来不及了,赶时间。”

他扭头问:“手上是什么?”

木子李说:“外国文学。”

他说:“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明主任说:“进了厂门,她还在抖的”。

黄厂长说:“过去了,就会好的。”他的脸色放缓和起来,把当时的情景告诉了明主任的,又说还听见了她的叫声。木子李要去车间干活了,黄厂长叫住她:“今天的事不要向别人去说。”他一本正经的说,木子李说:“当时明主任说香港老板也在,我运气不好。”“那道不是,主要是我也在车上的。”后来木子李去食堂那边洗毛巾,厂长走了过来,木子李有点羞涩低下头了。

大扫除开始了,那么重的一把拖把,木子李实在感到心累,叫应小水来帮她拖中间库,他帮拖了地。大家又一块去拖外面的过道上。木子李去寝室换了拖鞋,杨易平正在看书,打了声招呼,木子李便自顾走到自己的床边,杨易平只是应了一声,也没有笑容,木子李心中又升起一种陌生感,感觉这中间有种隔膜,算了,顺其自然吧。又去拖地了,有应小水、蒋国昶、蒋才北、成文南一边说笑一边干活,木子李抬水,和蒋国昶一起扫地,她害怕单独和蒋国昶相处,见他穿一双拖鞋,又穿着丝袜,全都打湿了,心中有点乐。

中班的人来,木子李觉得那个杨晓月有点孩子气,也有点小气的,张凤女要借他的自行车一用,他竟不肯。木子李觉得要去二姨家一趟,去问问有没有适合哥的工作。到了外婆家,大舅妈开玩笑说要木子李赶紧去找个对象来,三姨说你那个大舅妈也是关心你,小姨说外婆家在祭祖,还不快去拜,保佑你嫁个如意郎君。木子李笑笑。在外面呆上一会儿,打了自行车气,便走了进去,他们正在吃饭,木子李在躺椅上,心中想着心事,一点也没有头绪。二舅妈说姚春玉考起了绍兴卫校,木子李接口说她刚要去她家一趟,二舅妈说去了,要说好的,听说她不高兴读,木子李答应了。便去二姨家了。

二姨正在洗衣服,看到木子李,很是热情地招待,说是好多天没有来了,二姨父也出来了,满面笑容说进来坐,春玉考上了,太高兴了。木子李也跟着说真是高兴,姚春玉走了出来,木子李亲热地抱住她的双臂,祝贺她考上了卫校。大家坐下来谈论,说起木子李的事,二姨说听说你和一个永康人在交朋友的,木子李否认,没有的事,才不会这样神志不清。二姨父给她分析一下先是门户不当,他又不是居民户口的,二姨妈接口说:“木子也不是的,去那么远的地方,人要好。”“没有这种事的,只不过是伙伴而已。”木子李正想着怎样找个话题,提起她哥的事情,二姨父问起了哥的事,木子李便说哥现在一点也不高兴做他的活,他的一个同事得了坏血症,妈心中很不高兴,他的活儿有毒的。二姨妈说:“那不要做了呀。”“那也不行的,坐在家中,父母也会更不高兴。”“你哥有什么技术的?”“会炸油条”“要么给人做小工,起码100多。”木子李心中说,哥根本是不稀罕。“后来来了一个小青年,木子李一看已经八点钟了,便起身告辞了回厂了。

在路上看厂子里一片漆黑,电还没有来。进了厂门,碰见沈国涛的,木子李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也无视他,刚刚去二姨家谈到他,心中不高兴。停好自行车,走到楼上,三三两两在谈天,木子李讨厌这种场合,便拿了吉他去四楼练习,让自己静静。很快,应小平走了上来,又后来,陈国,戴志力也上来了,木子李也不弹了,一块说上一会,说起了那个西瓜事件的,陈国说沈利芳和毛叶美面对面不说话,木子李说起女人心思巧,男人大方,又说起沈国涛怎么样,又谈起跑步的事情了。后来都要下去了。木子李也下去看看杨易平了,刚巧他们上来了,听见有人在吹笛子,听上一会便去睡觉了。想着二姨父说的话,有点睡不着了,他开玩笑说她哥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上的,说只要她找一个对象,会重用她哥的。木子李更加清楚和沈国涛的距离,早已知道那是没有结果的,他的关心也不是真的。

吃中饭的时候决定回家,前几个星期妈发了脾气,想想有点笨,有什么要惹妈生气的呢。晚饭没有蒸,便上楼了。和吕银平说起想去家又不想去,吕银平说怎么想去又不想去,这么纠结呀。便决定回家。

下了班,换了衣服,便骑车出厂门了,很想看看二楼的情景的,但理智告诉她,别看了,看到了又如何呢。强自忍住不扭头看,自顾骑车走了。天气干燥,车子开过扬起灰尘,扑面而来。木子李皱着眉,一副可怜相,衣服上都是灰尘。骑车到家没有人,便去妈的厂子里,爸爸也刚到。到哥那儿说了二姨父的话,说做小工,哥说不去的。两个聊上天,哥说起电影院放那个超级舞星,两个人便约好一起去看。后来爸接了妈回家,木子李他们也一块回了,和爸一块作饭,饭烧好了,饭菜摆好,一块祭祖,一家四口一块拜,吃了饭,大伙喝上点啤酒。妈说木子李没有女孩子样,象个小男孩,长这么大了要懂事了。木子李没有说话,妈又说起村子里的事,说以前村子里很穷的几家,现在过得还很好。

八点二十五分,便和哥一起去看电影,本来叫李燕江开天目山去,他妈不准,便和哥骑了自行车去,碰到了那个李燕江的爸说咋得要哥带的,让别的人带。木子李开玩笑说:“你儿子不带我去,只有我哥带了。”他说:“我儿子带不动你。”大伙笑,估计木子李是有点胖了。哥买了票,进了电影院,大家坐下看电影了。电影还不错,木子李和哥说些城里的趣事,两个人倒也是聊得来。是啊,都长大了,相处的日子是很少的。

看完电影,回来的路上碰到同村又是同学的李烈和他的妹妹也骑着车子,也刚看完电影回家。木子李心中感到自卑,他们全家是居民户口,哥也是太不逢时,16岁刚碰到家里造房子,又加上爸生了病,哥初中毕业便走上社会,打工。并不怎么样,给人家撑过船,搬过石头,手都开裂,人也晒得很黑。做过小工,手给水泥咬得不成样子,现在又在鞋厂干活,环境也不是很好。这个做妹妹的一点也没有帮忙,不能给哥创造条件的。

早上回厂,又是睛天。到了外婆家的,大舅、三姨、小姨都在干活,木子李洗了脸,便赶紧回厂。骑到了厂门口,好象听见有人叫她,木子李没有答话,知道是沈国涛,也没有看他,顾自骑进去了。赶紧上班。有蒋建山进来,她问起沈国涛上中班,大夜班,还说是太吃力的。他说起齿坯短2毫米的,说没有了。谁知却退回来有10付没有做,这下可是气得不轻,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估计沈国涛叫她就是这个事情。木子李想发火,在蒋建山面前瞪着个脸,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主要是组长的责任。从心里嘲笑那些过于沉迷在他们所谓的谈情说爱中,可也曾渴望有那么一个属于她的机会。

吃中饭的时候,杨易平显得和平时不一样,又和木子李说说笑笑,觉得好象两人之间的隔膜不存在了。杨易平提起蒋国昶的奶奶没有了,他请假去家里了,生老病死是一种自然常态,也是没有办法阻挡。不过,今天倒不用多想了,不用看他的眼睛,也不用内疚。

下班后,把衣服收拾一下要去下面洗,吃过饭后,看上一会书竟是睡着了,等醒过来有点迟了,但还是下去洗了衣服。有杨吉海他们去浴室洗澡,他善意的提醒木子李,洗衣服太迟了,女孩子洗得这么迟不好的。木子李点头说是的,其实心中也是怕得很的,是啊,这么迟了,再下来洗衣服,有神经病了。洗好衣服,从车间那儿走过,看见沈国涛正在关灯,木子李也不想说话,顾自走了,他等她走了再是关了灯。也没有说什么的。上楼后晾衣睡觉。

早上起来去跑步了,看见周君,许时,带有几个人一块在打球的,木子李跑回来后看上一会,便和他们一起回厂。杨易平上白班了,下班后,两个人去小店里买点东西,在外面逗留一会,回来后站在厂门口,木子李觉得很是累,很想回宿舍,又怕拂了杨易平的兴致。后来又去城里,沿着江边走上一会,聊天。杨易平告诉木子李,那个杨贵中曾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他的样子是不错,有一个甚至去流产了,木子李关于这种话题是从来也没有接触过的,听了这话,觉得他们的胆子好大,以前觉得他人挺好,现在全部翻过来了,同时感觉有点恶心的。也聊到蒋国昶的事,前几天他请假了,去做丧事,奶奶没有了,一切都是他按排的。要他三兄弟平分负担,他最小。他房子没有,老婆没有,最吃亏。平时他总是说说笑笑,看不出他还是挺有负担。原来心中也是有很多的心事。生活的重担,早已挑在肩上了。木子李心中想有时还要去烦他,让他为她的事情担忧。以后少接触就行了,也不要向他讲心事了。

在很久以前,喜欢上一个人,从此这个影子一直盘踞在脑中,起先是模糊,后来越发清晰。一遍遍的警告忘记他,那是没有结果的,徒增两个人的痛苦,因此木子李在心中说不向他说明,但还是有好几次,冲动地想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想想幸亏没有说,要不然会不会很尴尬。算了,过去就象是一场梦。现在清醒也是来得及。终究是没有结果,说了也一样没有结果。

木子李想不起自己的手表放在哪儿了,洗澡时明明放在窗户上的,结果忘了。瞧这个记性,是不是神不附体呀。后来问了一下宿舍里的人,倒是问到了,是戴志柳给拿起来,她是戴志力的姐姐,要谢谢她。她和陈雾秀的床是面对面的,两个人也是要好,同是装配车间。陈雾秀说去买东西来,长长记性,这个是应该的,于是木子李去买了一斤蛋糕。唉,沈国涛,知道她的心中好受吗?木子李在心中念道。

原来忍耐也需要很大的的毅力。当木子李念念不忘的时候,忍不住拿起尖的针头在手臂上划起了字,皮肤上起了痕迹,很清晰的出现了字,两天都没有退去。当然也不敢给人看到。这是心底的一个小小心思。去铣齿机那儿,毛叶美说起她的弟弟考上了杭州的财经学院,一个生活的幸运儿。木子李真心的祝福她的弟弟。木子李是喜欢看书,让看书来充实自己的思想,但在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内心是多么地空虚和孤独。生活已让她尝到太多的苦涩。蒋国昶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许多为什么。理智告诉她不要去看,也想拒绝不要,可竟假装出高兴的样子,木子李有点生气自己为什么要给人错觉,已经是够自己受了,并没有想进一步深交的意思,虽然把他当成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也试着说说心中的一些忧愁,可没有想到过多地接触,意会导致他的认真,是不是做得哪里不对,为了忘记一个人,却向另一个人寻找寄托,这肯定是无意义的。

在一次吃中饭时,看到那么多的建筑小工,长长的头发,身着脏兮兮的衣服,木子李的心有点抽紧,想着过去自己的哥也做过小工,也是这样子吗?杨易平去买菜了,木子李管着两个凳子,一个小工走过来,一下子就把凳子拿走了,木子李管不住,不想吃饭了,便把她的凳子给了杨易平,再加上杨易平的脸上是没有笑容,态度有点冷冰冰的,更加不想吃饭了,菜也没有吃,只喝了一点汤,便不乐的走了出去。

一个男人抛弃了他的恋人,后来又想重拾旧梦,女的不肯再拾旧梦了,男的风度翩翩,用暴力想使她屈服,女的奋起反抗,旁边的女孩见状用尖刀刺进了男人的肚子,刹时血流了出来,男的把暴力转向女孩,女孩挣扎着,用颤抖的手去拔那把刀,拔下来后那个男的就死去了。她们一块埋藏了他,木子李亲眼见了这一切,吓得都要发疯了。钱没有了,去拾硬币,一分二分五分,拾了许多,那么肮脏的地方,忍住想呕吐的念头,碰见了穿着华丽的初中同学元玲,上前很是亲热的搂住她,她反应冷淡,木子李产生自卑,也没有去和她搭理。一个声音在说,让我给你扇风,木子李口中应着,心中慌乱,这个人是谁,谁在扇风,睡在床上,怕得要死,毒蛇什么的,冷汗也出来了,就惊醒了,原来是做梦了。那个初中的同学已过世了,一毕业,就结婚了,生了孩子,估计有点忧郁,和邻居吵上几句,竟是服毒自杀了。一条生命就没有了,孩子也没有妈妈了。

后来有蒋国昶的邀请去看电影,木子李当时并没说什么,过后想了一想,看电影也是没有意思,纯粹是浪费时间,和他们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特别高兴事。后来便说去□□会等他们。是的,不应该去看的,要不然又要有思想负担了。不想让自己过意不去。后来蒋国昶借了她的自行车去城里看电影,木子李便也没有去□□会,去中间库一趟。写下一会字,有蒋建山走了进来,后来杨华也来了,再是沈国涛也进来了,一起说起那个明主任的不讲理,应小水也来了,沈国涛就出去了。大伙一起说起游玩,还有好吃的野味。木子李一味的表示惊奇,有很多都是第一次听到。应小水竟把他的双腿给搁到木子李的桌上,那个腿上长满了汗毛,木子李有点恶心,起先忍着,后来便把那双脚给拔下去了,十点钟他们出去,木子李还在写,后来蒋国昶也进来了,情绪很高,木子李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铣齿机那儿有事,便借故走了出去。沈国涛他们去喝酒了,木子李说不应当喝酒抽烟的,他却说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就行了。后来蒋建山上大夜班,沈国涛上中班下班,去喝酒回来,。木子李说要上大夜班,沈国涛说她傻乎乎,木子李没有说什么,做到一点光景就去睡了,头胀得很。活有点来不及的。

1991年9月1日下午3点半开会,全厂职工都到三楼去了,还有五分钟,便和明主任说去开会了,和毛叶美一起走到三楼,刚坐下,才发觉沈国涛坐在前面,旁边是杨华,再是郭建晴,木子李坐在郭建晴的后面,毛叶美在郭建晴的旁边。厂长开始讲话了,木子李抬起脚下意识的踢着郭建晴的钥匙,郭建晴和毛叶美相视一笑,头碰到一块儿,厂长猛叫了声:“郭建晴。”木子李吓了一跳,郭建晴站了起来,厂长严厉地问她:

“你在干什么,我刚才讲了什么,你听见了没有?”.

“我听见了。”郭建晴低声说,大家沉默了一会。她坐下去了。木子李心中好内疚的,楼波英在旁边,用手握了握木子李的手,木子李心中有点难受,郭建晴生气了,用手把钥匙摘下来,重重地一下摔在桌子上了。沈国涛没有反应,郭建晴越发难过了。木子李知道她的意思,为什么这次沈国涛会坐在郭建晴的旁边的。心中有点失落。五点钟了,会开好,木子李拉住郭建晴的手说:“还生我的气?”一个说:“头都来不及回,就被点名了。运气太差了。”于是大伙就说笑一番的。

发工资了,木子李本就不想去领的,杨易平已穿戴好,要回家了。木子李问她:“你去不去领?”一个说:“好领就去拿了。”她去骑自行车了,木子李便在路边等她,她骑了过来,又一直骑到了大门口,木子李心中有点不高兴,在等她,却自顾骑进去了。杨易平在门口碰到了毛永琪,打了一声招呼,便骑车走了,木子李也回宿舍去换衣服了。也不去领工资了,因为要等好长时间,回家吧。

换了衣服,去骑自行车,走出了车间门口,碰到了沈国涛,他已领了工资。木子李有点心虚,顾自低下了头,怕他什么呀。真得是好笑的。一个是笑嘻嘻的看着她,一个是连忙骑车就走了。那么晴朗的天,灰尘一阵一阵的打在脸上,贴在衣服上,很不舒服。一忽儿是沈国涛,一忽儿是厂里的事,心事重重的,过了好久,才努力振作起来,看两边的绿得冒油的青苗,个人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的。

到了家,哥也下班了,妈正在裁衣服,爸在地里,便去换了鞋子,到爸那儿一块去浇水,一起干活到很迟才回家吃饭。停电了,点燃起蜡烛,大家围在饭桌里吃饭,边吃边聊,也是很和谐。只要不说起事,就是好的。饭后,听了一会儿录音机,时间也是过得很快,十一点了,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爸已烧好早饭,吃过后,便和爸一块去墨城坞交公粮,也就是交农业税,这个农业税自古就有从2003年开始实施取消,到2006年1月1日全部结束,宣告有2600年历史的皇粮国税终结了。后来又去市场买了菜。一个小菜场,人特别多的,买水果,买蔬菜,买鱼肉,买布,买早点,修电器全集中了,爸买上点菜,有鱼,有肉的,便回家了。

到了家,去洗了衣服,又剖了鱼,和爸一起烧中饭了,豆腐干烧榨菜肉丝,炸鱼,还有青菜,哥来吃中饭的。下午,爸又去田里打药水了,木子李便去睡上一会,再是起来准备晚上的菜,剪了螺蛳,骑车子去接妈来,再是一块做饭的,而后去菜地烧水,要有点凉下来才可以去浇,天旱,近处的水干了,到远的地方去拎水,手都起了泡。等爸打完药水,便一起回家吃晚饭了。因白天睡上一会,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忽儿是沈国涛的影子,一忽儿是爸妈哥的影子,最后才沉沉地睡去了。

早上爸叫了好几次,却是睡过去了,终于叫醒了,赶紧起床。妈哥去上班。木子李做好家务,便和爸一起去菜场买菜。碰到了初中的同学徐小凤,她还是老样子,其实分开的时间倒也有4、5年了,初三时的同桌,个子也是小小的,也没有再长了,也没有长白,热情一点也没有变,硬要拉木子李去家里,比较近,在泮家。木子李说不去,还有事要忙的。徐小凤便称了一斤葡萄,两个人边吃边谈,聊起厂子里的事,她很是羡慕,说你们真有味,她说在家织地毯。也没有朋友。两个人还是很亲热的聊些其他同学。后来回家了。吃过中饭,收拾一下,便骑车回厂了。到了厂子里,杨易平也回来了,两个人便一起去洗衣服,一起去小店买东西。当然也聊聊家里的事。虽说有时生气,但还是有说有笑的。

骑车去外婆家,洗澡吃饭,和二舅妈,钟雪丽一起去二姨家,二舅妈买了苹果,姚春玉明天要去卫校读书。一进二姨家,全家都替她在忙,也是读书好,福气好,但木子李也不会忘记妈替她整理行李去读高中的那天,可怜天下父母心。二姨招呼她们赶紧坐,坐上没几分钟,便回来了,也不打扰他们忙了。木子李便去□□会借书了,8点半回厂了。

路上黑漆漆的,木子李第一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有人骑近她,她觉得全身象绷紧的弦一样。到了厂子里,下了决心,以后不敢很迟单独一个人出去,但也不会去找一个勉强的人出去,比如杨易平,比如蒋国昶的。有时,真想冲动地把一切都说出来告诉他本人,结果呢,会笑着说傻乎乎,那么自尊会贱踏的。想把一切告诉蒋国昶,结果会怎样呢,在他面前象个罪犯,仿佛被人剥光衣服样的。既然明知是没有结果的,还是打算放弃他吧。为什么要去麻烦别人呢。生命被赋于可是没有一点色彩的。

想想又何苦呢,把精力放在无谓的事情上去。不管付出多少,又能得到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沈国涛又能得到什么呢。想想确实是太幼稚了,事实也教会她许多。沈国涛象是欠他似的,说木子李懒,他帮她数齿坯,把她堆放整齐的都弄翻了。气得木子李说:

“你经常帮倒忙的,其实我并不偷懒的,也会自己数的,等我做完这儿的活要很迟了。”越想越难受的,想想真得是伤心的,对这样一个毫无同情心的家伙动感情。一年内所有的相思,所有的牵挂都付之东流。木子李不响了,偷偷地掉泪的。沈国涛连声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做还不行吗?”木子说:“你说不说,管我屁事。”一个是笑嘻嘻的,一个是哭丧着脸的,木子李也是好笑的,竟真得在他的面前掉泪了,心有点痛。以后怎样面对他呢?象别的人一样,对他白眼,说他坏话的,不,不会,仍然象过去一样的,只是不主动去接触他了。沈国涛倒是很卖力的做着活,惹得木子李过意不去。于是木子李又笑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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