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成也不多问,见她把自己交给蔚池,极其信任的模样。
心中又吃了一番醋,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怒气和无力。
都怪他太没用了,这些奇葩才会屡屡找上门,欺负念念和岳母!
他好想强大,但却没有法门啊……
蔚池将他的不甘心收之眼底,心里忽然有了两分计较。
柳念念大大方方地朝着众人走了过去,一身的鲜血也不打算处理。看着村长以及众村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便知道是来者不善了,于是便走过去,颇有礼数的给各位见了礼。
康永平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让柳念念‘免礼’了。他也没闲着,神色淡淡地开口:“念念,你爹在你这出了事儿,你得给村里人一个解释!毕竟你和家里闹翻的事,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村长叔,您也要帮着他们,来欺负我们娘俩嘛?”柳念念泪汪汪地仰头问道,一滴滴泪水断线般滑下,“总不能因为关系不好,我养父出了什么事,都怪罪到我头上吧?”
“可是方婉说……”
“她说啥有用吗?”柳念念可怜兮兮地说道,瞅了眼怒极攻心的高氏,又看了看村民们,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学高氏撒泼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养父受个伤,仅凭随便解裤腰带的方寡妇一己之言,祖母带着人就要让我不安生,还不如一头撞死算哩!呜呜呜,未婚夫生死不明的,我日子也苦啊……”
装可怜、装白莲花?这可不仅是方婉的专属技能!
一句话没把康永平和村民们骂进去,单单骂了方婉和高氏,既没给村民们脸色看、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举两得!
康永平讪讪一笑,才发现柳念念浑身是血,顿时真情假意也分不清,忙问:“念念丫头,你身上这血……”
“叔,是云成!进山喂他的恩人,结果被人买凶,差点丧命!”柳念念说着便嚎啕大哭,意指柳家企图杀了张云成。
高氏忍不住了,别人拦着又有啥用,可堵不住她那张臭嘴呀!
“死了好!别在河湾村污染空气,跟那等杂种活在同一个地方,简直是老娘的耻辱!贱丫头,我警告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柳家才不会把闲钱花在你这等奸夫银妇身上呢,啐,进山总有一天会被野兽拱死,需要我们买凶吗?”
方婉也忍不住帮腔:“念念,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什么叫随便解裤腰带?我和志哥真心相爱,就算当个外室、当个妾我也愿意呀!唉,婶子这次被你伤透心了!”呵,死丫头开窍了,懂用计了呀!
怪不得将她心仪的张云成,把控得跟条狗一样,忠心无比。
方婉很是不屑,想跟她玩楚楚可怜?别逗了,她可是百战百胜的!
柳念念这次也没露出不好的表情,拍了拍地面,甩起一地尘土。旋即挣扎着爬起来,在小荷包里摸了钥匙,打开门:“各位叔、婶子,既然我躲到山里边,也无法摆脱养父与祖母,那我也不要脸了,就让大家看看我娘的情况吧!”
说着她走进去,村民们在外边翘首以盼,似乎忌惮张云成,也不敢进门。
片刻,柳念念用瘦小的身躯背着陈氏走出来,几个婶子赶紧帮忙扶着,却顿时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滴个娘亲嘞,陈氏这日子过得……怎越发凄惨啦?”
“脸肿得跟包子似的,若不找大夫就医,怕是会染上脏东西,丢了性命吧?”
“是、是山炮打的吗?这可是他岳母呀!”一个小媳妇也没多想。
只觉得有异族血脉的张云成,肯定有暴力倾向。
若不是柳念念用异能扫描过陈氏,知道她没事,哪还能如此安心呀?
她此时此刻一脸平静,宛若司空见惯。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各位父老乡亲,事到如今,家丑也不能再瞒了。我为什么那日无论如何,都要脱离柳家呢?完全就是受不了养父与奶奶的虐待了呀!今天我娘脸上的伤,就是养父打的!”
她哽咽了一下,差点没喘上气,还好旁边的婶子拍了拍。柳念念继续道:“我娘跟着我来到了云成的家中,尚且会被养父找上门来揍,更别提在家里关上门的时候了。”
“你这贱丫头,又想糊弄大家?”高氏呸了一声,强忍自己的慌张。
蹭蹭跑到昏过去的柳志身边,尖声嚷嚷着,说现在才是柳念念倒打一耙,陈氏脸上的伤,定是张云成打的无疑。方婉也默不作声,至于那顾小草……可能是害怕柳念念的眼神,没跟上来。
倒好办事多了,柳念念扫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她不管高氏这条疯狗如何乱咬,只委屈地看向康永平:“村长叔,您看看这事怎么处理吧,我是没辙了。再不处理,我和我娘怕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无法逃脱魔掌呀!”
“的确是有点麻烦哈!”
康永平心里恨死高氏了,明明是他们的家事,非要吵着闹着,要村里帮忙做主。
嗤,张云成虽有异域血脉,可那脾性却是极好的。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他会打陈氏吗?答案自然不可能!
康永平无形中瞪了一眼高氏和方婉,就是这两个无知妇人,让他骑虎难下。方婉的一己之词,比得上陈氏脸庞栩栩如生的证据吗?
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李氏拉了拉他的袖子,“相公,这是柳家的丑事,丢回去给他们自己解决便行。反正高氏在村子里名声也差,与众人来往也都是闹红脸的,我们现在甩手,村子里也无人会说闲话!”
“成吧!”
夫妻暗地咬耳朵,康永平也下了决心!
他尽摆村长的威风,抬头宣布:“高氏!你瞧瞧柳志把人打成啥样了?虽然是自家媳妇、做错事了就该打,但下手也太重了!哼,若陈氏的娘家有意追究起来,那可得让柳志到官府吃一顿板子的。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了!其他人也不要管,把柳志放下,都跟我下山!”
高氏一听不能忍了,她又不傻,康永平这话,不就摆明了提醒柳念念和陈氏,去求助娘家吗?才不可以呢,她都把持陈氏十几二十年了,决不能让陈氏咸鱼翻身!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努了努嘴,“我就知道你和陈氏有一腿,都说好了要惩治柳念念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贱丫头,却又临时反悔,说是我们的家事,得自己解决!嗤——”
听着老虔婆阴阳怪气的话,柳念念也不甘示弱,哭得更凶了。
“官府!必须去官府了!我若能活到明儿,定要去外祖家,请了舅父们来做主!”
呼,看来康永平没完全站在柳家那一边,能提醒陈氏还有娘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咋就没想到呢?娘家是个好东西,每个女子,都应该有个好娘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