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柳念念躲藏不及，被她狠狠抓了一下，脸上顿时出了两道血痕。好在这些闺秀们都定时修理指甲，否则她现在定要毁容不可！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丫鬟。艾草为了柳念念可以付出一切忠心，现在当然敢张狂地甩姜烟淑一耳光，把她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就凭你也敢动我家夫人？哼，你算个什么东西！姜家的嫡女又怎么样，我家夫人可是副将娘子、皇上钦点的皇商！就连你们姜家的管事人来了，也得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妹子，用平辈相称呼呢！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你放开我家小姐，都给我放开！”姜烟淑的丫鬟哭着冲上来，想要打艾草，却不料还有一个做惯了粗活的银心。
直接挡在艾草的面前，一对二和俩个丫头纠缠起来了。场面谁都不输给谁，混乱成了一片！
叶小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啊，整个人白了脸，被丫鬟搀扶着回了逼仄的休息室。但想了想，又走了出来，柔声说道：“姜小姐，你赶紧给张夫人道个歉，否则的话今日算是没完了的……还有，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啊，如果不是你辱骂她的丈夫……”
“贱人！轮得到你说话了吗？柳念念，你也是个贱人，你不守妇道！啊——”话还没说完，又被艾草扯了头发。
“说谁不守妇道呢，抬头让大家都看看姜家的小姐是什么德性啊。哼，姜家都是这种教养吗？”艾草呸了一声，把姜烟淑的头扯了起来，惹得女人一阵哭嚎，倒也是下了力气的。
门外的指指点点，让姜烟淑更为绝望。
她不想和柳念念一样抛头露面啊，呜……哥，快来救救我！
姜烟淑在心里拼命喊着，尽量让自己的头发遮住自己。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呼喊，就在不远处的姜家书画铺子连忙赶了过来，几个粗壮的汉子将艾草和银心撵着推到了一边。
当想找柳念念麻烦的时候，叶小芬这个直肠子的傻姑娘站了出来，道：“姜德管事，张夫人是皇后娘娘眼前的红人，您们姜家就算不给张夫人面子，也一定要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多多思虑再行事呀！”
看到自家的人来了，姜烟淑满脸青灰地跑上去，躲在姜德身后，哭得很是凄厉：“姜德，你快帮我把这几个贱人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她们竟然恶毒到想要坏了我的名声！呜呜呜，我真的是没有脸面见人了呀！”
“来人，还不把门关起来？”姜德连忙吩咐身后的壮汉，把‘芳草阁’的铺门给关了起来，隔绝所有人的视线，却挡不住那些趴在窗边门缝上偷听之人的好奇心。姜德怒极反笑，冷冷地朝柳念念发难：“张夫人是吗？小的姜德，这厢有礼了。但您就算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也不要如此欺辱我们姜家吧？毕竟我们是贵妃的娘家，您是皇后的人又怎么样，难道就敢替皇后敲打我们姜家了吗？”
声音的语调慢慢重了，姜德脸上的表情也愈发阴沉。
姜烟淑在旁边添油加醋：“这贱人把我打成这样，甚至还让那些卑贱的人围观我！姜德，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她。竟然敢不把我大姐放在眼中，甚至还辱没我们姜家！”
“好了，姜小姐，不要再扭曲事实了。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柳念念就显得淡定多了，搬了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倨傲地看向姜德，哪有什么副将娘子的模样啊。
她心里其实明白，对付姜德和姜烟淑这种人，就应该以暴制暴。若和叶小芬一样表现出半点怯懦的样子，这些人就会跟跗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
“应该是我们问一下张夫人你想干什么吧！我家二小姐是堂堂正正的闺秀，跟张夫人你一个抛头露面的商妇是不同的。可你将她打成这样，还让人来围观这场闹剧，不就是想逼着我家二小姐去死吗？张夫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啊？”姜德气得肥肉都乱甩了，目光锐利地看着柳念念，心里已经转起了大算盘。
只要再等一会儿，等家里的公子来了，看这小小女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要知道他姜家的公子，个个都是护短到极点的！
“先别说居心这种高尚的东西，艾草，算盘拿过来。”柳念念面色冰冷，接过算盘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姜小姐踩坏的布帛，乃是我托人从西域进回来的上等好布，一匹就是十两银子，姜小姐踩脏了三匹；地上的绣品好在不是我的手笔，但到底也是我这俩丫鬟熬心熬力绣出来的，我提的价格是二十两雪花银一副，银心，算一下你俩被毁的绣品有多少幅！”
“夫人，刚刚就算过了，全被姜泼妇的丫鬟毁了，足有三十二张手帕呢……”银心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和艾草的心血就这样没了。
心里对姜烟淑的怨气就更多了三分。
那俩丫鬟心一突，连忙辩解：“我们就扔到了地上，哪里毁了……”
“哪里？”柳念念提了嗓子，指着狼藉的现场：“你们只是扔到了地上，但你们姜家进来的人，却一人两个鞋巴子踩了上去，还不是毁了吗？京城寸土寸金，绣品更是卖到了昂贵的价格。这精美的手帕要二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姜德咬牙切齿，这贱妇，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如果柳念念听见了，定会回一句：檀木算盘！
只可惜她没听到，便继续算了起来：“别的我都不跟你们姜家算了，这着布帛和绣品都不值钱，赔绣品送布帛，一共要你们三百二十两银子就成了！但姜烟淑撕掉的画作，是我准备献给娘娘当寿礼的，你们姜家该怎么赔偿？是给十万白银，还是一万黄金？”
“你说谎！”姜烟淑一听到这个巨额的数字，立马就慌了：“如果真是给娘娘的寿礼，你还会拿出来卖么？柳念念，想钱想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