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来的蔚池并没有被送到蔚府去,而是被张云成带回了将军府,现在从皇宫特地赶出来的几位资历深的老太医正在给蔚池诊治着。
柳念念和樊婆赶来之时,只见那些老太医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般沉着脸。
“云成,不然让樊婆试试吧。”她抓住张云成的胳膊,小声提议,害怕声音大了打扰到正在诊治的太医们。
这时太医们正命人将蔚池的衣服小心剪开,取下绷带露出了紫黑溃烂的伤口,一股臭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樊婆不禁走近两步伸头看着,眉头紧锁,心中有所沉思。
“云成……”
“先看看太医怎么说。”张云成握住柳念念的手掌,温热的感觉传了过去,这才让心慌的她稍微恢复了平稳心跳。
在张云成看来樊婆虽然之前是给景佳解了毒,但是那可能是樊婆唯一会解的毒。他权当柳念念是病急乱投医,所以才将樊婆给找来了。
没一会儿,银心突然探头出现在门口,进来到柳念念耳边用手掩嘴悄声禀报:“夫人,泰朝公主又找上门来了,说是要看蔚池将军。”
“叫人拦住她。”
“夫人您还是出去看看吧,泰朝公主带来的侍女都很嚣张,丫鬟们快拦不住了。”关键是碍于她泰朝公主的身份,他们也不可能对她动粗,只能好生劝着。
可格瑞纳哪里是那种轻易罢休的人,现在急得差点就要打人了,银心也是因为如此才在这个时候上来禀报柳念念。
柳念念蹙眉,心里烦躁得很,恨不得立马下令叫人乱棍将格瑞纳赶出去。
“你去吧。”张云成捏了捏她的手,有意将她支开,给她找点事情分散一下她的心神;“去吧,不然她要是来了此处,恐怕会影响到太医们治病的。”
“那有什么情况的话你一定要派人去告诉我,还有樊婆……”
“嗯,一定。”
柳念念看了眼床上的蔚池,又与张云成对视了一眼,这才松开牵着张云成的手,匆匆离开。
她和银心等人还没走近大厅,就听到了泰朝公主的声音。
待她一出现,眼尖的格瑞纳主就高声道:“柳念念!蔚池呢!蔚池在哪儿?”
“蔚池在哪儿你管不着,你快离开我家,不然我等会儿派人将你乱棍打出去!”柳念念现在心中既担心又急躁,坐都坐不下,根本没有心思在这儿和格瑞纳多说一句废话。
“我怎么管不着?我是蔚池未过门的妻子,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蔚池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受伤了,你快叫你的下人让开,带我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蔚池受伤了?”柳念念眼神如鹰,她都是今日见到张云成和蔚池之后才知道蔚池重伤昏迷不醒的,格瑞纳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我……方才我在宫里的时候见到一群太医匆匆出宫来,觉得奇怪所以派人去问了两句。”
柳念念依旧盯着她,看着她有些心慌。
“蔚池确实是受伤了,但现在不能见人,你回去吧。”说罢她转身欲走。
格瑞纳见状试图冲过人墙阻拦她,无用后高声大喊:“蔚池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他病了应该是回自己的家里去休养,为何要留在你这将军府!”
“留在将军府有我照顾他,留在蔚府能有人照顾他半分么?”
“怎么没有?我不是人么?我是他的未婚妻子,我定会尽好我的本分,照顾好他的。”
“公主有这个好意我替我大哥谢过你了,请回吧。”她转身阔步离开,消失在屏风后,不久后便就有人上来给拦路的人墙传了一句话,那堵人墙便散开来请她出去,并且大有不让就采取手段的意思。
可她哪里是那么容易轻易罢休的人,不肯离开也没有纠缠着要进去,一屁股在客厅中坐了下来。
那边,柳念念回去的时候刚好碰见太医们正在同张云成询问蔚池的病情。
“七日前中的箭,因为箭扎的不深,所以我们都没有在意;第二天低烧起来他也没有说,第三日高烧之时军中军医说是发炎了,给开了几剂消炎退烧的药;后来便是昏迷不醒,派人查过后才发现那箭矢上有毒。”
太医们面面相觑,许久这才有一个站出来道:“戎水大将军,镇远将军这肩头上的毒实在是蹊跷,我们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毒;并且不知何毒,根本无从下手啊。”
“那你们这意思是蔚池没救了?”张云成声音低沉,言语中满是威胁。
那几个太医瑟缩了下肩膀,纷纷低了头,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是看得出来这毒是凶险,用药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将原本就已经昏迷的蔚池害死。
若是他们其中谁擅自开了药,不能将蔚池救好,那到时候皇帝和张云成怪罪下来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想着法不责众,最好还是抱团不要妄自出头,到时候大不了被责罚一顿。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气氛冷得令人害怕。
不一会儿,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太医站出来,小声道:“戎水将军,微臣虽然没有能力救蔚池将军,但是微臣年轻的时候曾见过这种病症。”
“废话少说。”
“是…那时候微臣还在民间行医,曾遇到一个患者,身上也是有如此紫黑溃散伤口,散发着臭气;微臣当时虽然没能救活那个患者,但微臣得知那患者是招惹了蛮夷国的人,被蛮夷国的人下的毒。”
蛮夷国!柳念念立马将目光落在了樊婆脸上。
樊婆面不改色,朝着她微微颔首点头,示意这个毒她能解;柳念念面露一喜,赶紧对那些太医道:“既然你们都不能治,就出去吧。”
太医们看着她把话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张云成;张云成思索片刻,偏头示意太医们都退下。
“云成!樊婆能治,让樊婆给蔚大哥治吧。”
张云成不做声,走近蔚池和樊婆,看着樊婆目光如炬:“你真的能解我兄弟身上的毒?”
“不敢诓骗将军大人。”自从知道张云成是圣女同张璟湛的后人后,樊婆就一直都将张云成当成自己的主子看待,面对质疑她也丝毫没有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