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近床边,脚下感受到了焦脆的声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下是几个烧焦了的虫子。
身后张云成也进门来,她下意识就将那几只没被处理干净的虫子给踢进了床底。
“你看蔚大哥他是不是脸色好多了?”柳念念开口问,她自己瞧着感觉蔚池的脸色变了,但又不敢信,毕竟这才过了没多久。
可张云成点了点头,道:“确实脸色好了。”
就在先前樊婆没有出手时,蔚池的脸色还是苍白中带着一点紫黑,现在脸色苍白是苍白,但那点紫黑已经消散无余。
张云成沉吟,心道看来这个樊婆多少是有点本事的,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来真是要多加防备。
可柳念念刚好与他相反,感慨道:“幸好有樊婆。要不是有樊婆在,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在家照顾好蔚池,我进宫去跟皇上禀报一下情况。”
“嗯,好。”
张云成转身出了房间,出门在经过大厅之时,遇上了还在等候着的格瑞纳。
“张将军!”格瑞纳两眼放光,立马站起来跑到张云成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眼中还带着些许的倾慕。
张云成冷了脸,背手在身后等着她开腔。
“张将军…蔚池怎么样了?能不能让我去看看他?”
“无碍,公主请回吧。”
“既然无碍,那为何不让我看看他?我是他的未婚妻子,我看他是名正言顺的,你凭什么阻拦我!”格瑞纳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下午,信心早已消磨殆尽,“你们若是因为私愤就不让我去看蔚池,小心我到皇上面前去告你们的状!”
“哦?那本将军此时正在进宫去面见皇上,公主要不要同行?”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云成不再理会他,侧身大步离开,气得格瑞纳直跺脚。
她还以为搬出连城河山就能威胁住张云成,谁曾想张云成连皇帝都不害怕!
她该如何是好?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走这柳念念肯定是不会好心给她安排客房的,难道她要在这儿客厅坐一个晚上么?
走,显得丢尽了脸面;不走,留在这里也只是委屈了自己。
就这样一直到天黑,下人们再去找了柳念念禀报了格瑞纳还未走的情况,柳念念这才出来。
“公主一直不走,是打算在我这将军府住下么?”
格瑞纳又气又恼,深呼吸了一口气:“今日蔚池情况不太好,你不让我见他也就算了,明日我再来。”
她想着这也是给了柳念念和自己台阶下,只是柳念念会不会给她面子这个可不好说。
见柳念念没有回应她,她梗着脖子自顾自又道:“告辞。”
等格瑞纳走后不久,张云成匆匆回来了,面带急色。
柳念念赶紧问他这是怎么了。
“军中有细作,向连城幽透露了我和蔚池已经回城的消息,连城幽趁这个空挡趁虚而入,我军不察,伤亡惨重。”
“那你是要连夜赶去么?”
“嗯。”张云成一边说一边穿上盔甲。
柳念念上去帮忙,满脸担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受伤了不要硬抗,要及时让军医处理,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赶紧回来!”
“嗯,你放心。”他将柳念念抱入怀中,而后又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匆匆离开。
他这一走,柳念念担心得彻夜未眠,半夜又去看了蔚池的情况。
出来之后,发现一个黑影从那边闪过,吓了她一跳;凝神下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走过去的是慕容致。
慕容致脚步虚浮,手中拿着的应该是一个酒罐;见状她赶紧走上去。
这两日忙活蔚池的事情,她倒是忘了慕容致这边。
“你半夜不睡觉,怎么还跑去厨房偷酒喝啊?”
慕容致身上一股桂花香,现在时值九月,厨房那边有几颗桂花树开得正艳;所以她猜测慕容致是刚从厨房那边过来,这大半夜的也就只有厨房存有酒。
“嗯?”慕容致像孩子那般,尾音上翘,眼中也雾气盎蕴,“念念?你怎么在这儿?你还不回家,你娘该着急了。”
这说的哪门子的醉话?
柳念念叹气上去将慕容致的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将慕容致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幕好不巧不巧被镇南王看见了!
镇南王原是突然想到了城中绯闻一事要去找柳念念说,结果在路上就见到了这么一幕,他心中顿时大骇,觉得柳念念要做出对不起张云成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就在他下定了决心要帮柳念念保守秘密之后,却又见柳念念在慕容致的房间待了没多久就出来了。
这小伙子不行啊这是?镇南王心想,不料躲在柱子后面的他被眼尖的柳念念给瞧见了。
“谁!谁鬼鬼祟祟在那儿!”
镇南王神色一凛,又往后躲了躲。
“快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喊人了啊,到时候不管你是谁有何意图,直接就被乱棍打死!”
闻言他这才从柱子后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摸了摸鼻子握拳掩嘴清咳两声很是尴尬。
“爹?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你别说我,你在这儿做什么?”镇南王压低声音反问。
柳念念被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我从蔚大哥的房间里出来,发现了喝醉了的慕容致,送他回来啊。”
“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大可自己进去看嘛。”
镇南王不做声。
“没事您就早点回去睡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就吩咐下人去做。”
“等等等等…”镇南王拉住想走的她,“念念啊……你平常还是不跟跟那家伙走得太近了!”
现在京城中早已传遍了她的风言风语,要是今晚这种事情被别人看见了传了出去,拿柳念念这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柳念念觉得自己和慕容致清清白白的,这不算了什么。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今晚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意外。”她就算和慕容致独处一室都会开着门过者皆可观,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她不等镇南王开口,打了个哈欠,又“您早点去睡吧,啊,我困了,我就先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