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瞥了大头一眼，说道：“你也看到项山奈和项白术的为人了，他们那么狡猾，那么残忍，那么冷血，那么无所顾忌，又是家族单位聚集，dt应该是没有把握捕捉他们，甚至是害怕他们吧。”
大头愣了半天，说道：“可能吧。但我还是觉得项家的人跟dt有关联。”八壹中文網
陈波道：“反正你是鸟，他们是蛇，鸟跟蛇就不对付，你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是好东西。”
大头直愣愣的道：“对！”
陈波：“……”
大头说：“有可能项山奈就是一号猎手，项白术是二号，项白芷是三号。”
“打住！”陈波没好气道：“越说你越来劲！项白芷跟她爸爸和哥哥明显不是一路人！她现在走了，处境很危险，我觉得，咱们作为朋友一场，得去救她。”
“陈波你有病吧？”大头脸色不善道：“我说了半天，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你能不能先顾好自己？你觉得项白芷好，我觉得她不好，咱们各退一步，项白芷是好是坏还没有把握，没有把握的人，不去碰，不去管，好不好？”
陈波白了大头一眼，说道：“人和人相处，要相信感觉的。”
大头郑重说道：“你们都不是人。”
陈波道：“你特么……才不是人！”
大头气鼓鼓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人！你不听我的话算了，你想去救她就去吧，我不去！出了事别后悔，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陈波说：“你真不去？”
大头固执道：“不去！你去吧，等她发病的时候，看还跟你讲不讲感觉了，吸干你的血！”
陈波一惊，忽的又想到了在黑马河与项白芷彻夜深谈的情形，那天夜里，项白芷突然发病，又突然好了，当时自己还问她是什么病，她只说是从小到大时常犯的怪病，自己就能好，可今天夜里，项山奈那么急不可待的要吸食自己，似乎也是因为得了什么病，无法治愈。
这么一联想，陈波有点慌乱。
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在今天夜里，在车上的时候，在大头还没有来之前，项白芷那么迫切的要跟自己完成那神圣的交接。可如果那个“交配”成功了，会出现什么后果？自己会不会被她给吃了？她一直都在说自己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想要咬自己……
陈波越想越惊恐，不觉出了一身的虚汗，他问大头道：“那项山奈非要吸食我的血髓是为了什么？”
“好吃大约是一个原因。”大头说道：“可我想更重要的原因，大概是生存问题。”
陈波道：“你说的详细一点。”
大头说：“我在dt看到的资料内容表明，化蛇一类的生物，在全球残存的数量极少极少，大约比朱鹮还要少。能延续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知道基于什么缘由，他们这类物种罹患着一种家族遗传的不治之症，绝大多数成员都会夭折。从那个项山奈所说的话来看，应该是他们家传的什么典籍里记载了，你的血髓能治疗他们这种不治之症。”
“开什么玩笑？”陈波不信道：“他们是远古种族，他们家传的典籍得多少年了？里面怎么可能涉及到我？我今年才几岁啊？”
大头盯着陈波，说道：“不是涉及到你，而是涉及到你这一类生物的血髓。”
陈波心中一突，想起来自己之前异变时候的模样，头上的角，胳膊上的鳞片，变成爪子的手，还有那奇异的力量……他不由得问道：“对了，我，我还没有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生物？”
大头反问道：“你觉得你是什么？”
陈波道：“我觉得我是人，可你说我不是人。”
大头说：“你今夜都现形了，还觉得自己是人？”
“能不能别用‘现形’这个词？”陈波没好气道：“说的老子跟妖精似的！”
“其实我不敢确定你究竟是哪种生物。”大头轻轻的说道：“不过，我猜，你在大概率上，应该是龙。”
“龙？”陈波愕然当场：“哪，哪种龙？”
陈波下意识想到的居然是恐龙，霸王龙，棘龙，三角龙，镰刀龙，翼龙之类的，可是自己的颜值在这里放着，怎么会是恐龙呢？
大头真是会扯淡。
却见大头古怪的“呃”了一声，说道：“龙就是龙，还分什么种类？”
陈波惊愕道：“龙？龙生九子的龙？龙的传人的龙？”
大头“嗯”了一声，说道：“从今天夜里，你现形时候的状态，应该是的吧。你头上的角，胳膊上的鳞片，异化的眼睛和爪子，还有那股大力，是龙，大约不会有错的。”
陈波彻底呆住了。
陈波本来以为自己是许仙，不料却是小龙人。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
多么熟悉的旋律。
不，不对，不是小龙人，是龙，龙啊！
陈波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看天，以免天雷滚滚，劈下来打死自己。
这玩笑可开的太大了。
比扯淡还要扯淡的事情。
连做梦都梦不到的情节。
连写小说都不敢写的故事。
陈波盯着大头：“你，你是认真的？”
大头坚定的点了点他那颗大头：“你身上的腥味我从小都嗅到了，一直以为你是大鱼之类的物种，跟我有些相似，所以我愿意跟你亲近，毕竟我在羽化之前是鲲。但是今天夜里看了之后，觉得你不是鱼类，是龙，世上未明生物里，最为罕见的，残存最少的物种。”
“你，你没开玩笑？”
“没有。”
“你，我，神他么是龙啊！”
“是真的，不骗你。”大头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男人，循循善诱的在套路一个纯情小姑娘。
小姑娘已然信了。
陈波突然间想到了在德令哈的那天晚上，项白芷曾经问自己一个问题：“大猪蹄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存在吗？”
当时，陈波还以为她就是在无聊之中无意的问道了这个问题，还引经据典的跟项白芷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以图说服项白芷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龙存在的。
现在想来，她怕是早就知道世界上有龙存在了，甚至还知道自己是龙的身份了。
她有意无意提出来的那个问题，多半就是个试探。
偏偏自己是身在山中不知山，人在梦中不知梦。
陈波又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青海湖落水差点淹死的情形。
项白芷为什么敢跳下青海湖去救自己？
因为她是蛇啊，是化蛇啊。
化蛇会怕水吗？当然不怕了。
可自己是龙居然差点被淹死？
还有，自己是龙，居然差点被一条蛇给睡了？
这到哪里说理去？
陈波很想再问问大头是不是弄错了，就自己这熊样，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龙啊。
“不对不对。”陈波摇了摇头：“我不信自己是龙，你也是猜测的。”
大头说：“可是我想不出来你会是别的什么了。”
陈波呆呆的不做声，想了很多杂乱的事情。
突然间他想到，项白芷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自己的味道，都想要吃掉自己，甚至包括项白芷都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咬”自己，难道化蛇是喜欢以龙为食物的吗？
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蛇怎么可能以龙为食物？
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反过来，说龙以蛇为食物还差不多。
可是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吃了项白芷啊？
在这一刻，陈波莫名的想到了一句传颂久远，十分经典的广告词：“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龙肉真的很好吃吗？
陈波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捏了捏“肘子”上的肉，莫名之间，他居然有了种咬一口尝尝的想法。
太他么的变态了！
陈波还记得《左传》和《史记》里都记载过一件离奇的事情，说是在夏朝孔甲为天子的时候，一雌一雄两条龙过来投奔他，想要靠他养活。可是孔甲不会养龙，于是就让尧的后代刘累养着。刘累也不行，养的两条龙没精没神的，到后来，雌龙还死了。刘累本着节约勤俭的精神，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把龙肉做成了酱，送给了孔甲，孔甲品尝了肉酱之后，感觉太美味了，称之为珍馐，连连赞赏，吃完了还不过瘾，还要命令刘累再送。刘累害怕了，就逃走了……
从这个扯淡的记载来看，龙肉确实应该是很美味的。
那么……
想着想着，陈波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眼瞅着自己两条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风一吹，连菊花都是紧的。
他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唐僧的心情了。
自己的肉被人惦记着，迟早是要抑郁的啊。
说不定哪一期的舌尖就要做一次有关自己的节目，啊，龙肉，这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