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好转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
薛湛说着,手没有缩回去,而是直接探到了她的肩头,轻柔地揉捏着。
姜苍兰的胸口顿时荡漾起了涟漪,那面颊因浮上了晕红而显得更加黢黑了一些。
那女儿家羞涩的仪态叫薛湛望得痴痴,见她难得的没有推拒,索性壮了壮胆子,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迈向了床榻。
毕竟是头一次,两个人都有些心怀胆怯,在这中间还闹了不少了笑话。
姜苍兰到底抛却了世俗的成见,肯于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知道,她是爱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的。
若说从前是亲人之爱,是姐弟之爱,那么此时此刻,便变化成为男女之情,是郎情妾意,是你侬我侬,是鱼水之乐,是鸾凤和鸣,是伉俪情深……
翌日清晨,薛湛醒来时,下意识地一伸手,发现姜苍兰不在身边,略略有些失望。
他掀开被子,头一眼瞧见的便是被褥上面那一抹嫣红。
这份刺目的红色叫他心头得意不已,甚至比他率领大军夺得城池时,还要使其傲然自得了几分。
毕竟她是他的女人,只是他一个的女人。
姜苍兰见他醒转,径直走了过来,将他的衣服递给他,“懒虫快穿上,若是你再赖床,恐怕全院子里的人都该以为你着凉得病了呢。”
毕竟他可是每日里惯常早起,去后院里耍刀剑的,从没有一日间断过。
薛湛抬了抬眼,遮蔽了一下窗外透进来的刺目的光线,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可他仍旧有些意犹未尽,抓住了姜苍兰的手,将其向自己的身子一拉。
“我还要……”那轻声的呢喃撩拨着姜苍兰的耳廓,让其觉得痒痒的。
虽说她也情意微动,对于昨夜的缠绵悱恻留恋不舍,可依旧狠下心来,一把推开了他,一板一眼地说道:“往后咱们可得规定好了,每每逢十才能在一块儿,其余的时候,你还是清心寡欲些为好。”
毕竟他年纪还轻,滥情伤身,更加伤其情志,太多房事有弊无益。
“逢十?”薛湛似受了大刑一般,满脸悲戚,“这是不是太久了?要不隔一天,就一天好不好?”
面对着他诚恳的请求,姜苍兰依旧铁面无情地摇头拒绝,“不行。”
毕竟薛湛是对姜苍兰顺从惯了的,只好又小心翼翼地讨价还价,把一根手指头又伸成了五根,“那就逢五跟十,好不好?”
姜苍兰沉默了一会儿,到底点点头。
毕竟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等那么久呢?
虽说如此,两个人还是私下里缠绵了一会儿,薛湛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吃过早膳直接就去了前面。
临出院门前,许夫人特意过来朝他行礼,却被薛湛直接无视,直气得她回屋砸碎了所有的茶碗,就连那老夫人赏赐给她的唯一珍贵些的青花瓷瓶都差点要毁于一旦,还好被琴儿给护住了才幸免于难。
许夫人叫其躲开,琴儿果然就走开,到前面跟吴蔡家的唠嗑去了,半晌都没回来。
另外一个小丫鬟也似个木头似的,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跟许夫人半点不搭腔。
这是真的没有一个知心的了,叫许夫人孤独无助到了骨子里。
这一晚,薛湛回来用过晚膳,与姜苍兰在屋内谈了好一会儿的天,不知不觉中便又拱到她怀里去了。
姜苍兰被其撩拨得欲罢不能,索性将其扑倒,也不管白日里说过什么承诺了,两人又是一夜的鱼水之欢。
毕竟两人都是气血正盛的时候,又是兴之所至,哪里能将那冲动收敛自如呢?
且这甜头是越尝越鲜,一连三四日,竟都是如此情不能自已。
直到这一日,薛湛来到薛子轩跟前时,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在那儿。
薛子轩见他来了,赶忙笑着道:“湛儿,快来拜见白公。白公今日来我府上作客,可算是天大的贵客了,他更是因为你而来,你可得尽心尽力地招待好了。”
薛湛向那白公看去,见他须发飘飘,气度不凡,傲然的姿态表明身处高位已久,且连薛子轩也对其敬畏几分,便知道这人究竟是谁了。
江州白家可是在大江南北赫赫有名的鼎盛世家,白公更是在江州一带负有盛名。
若说一提抚州,众人便联想到乾国公府,继而联想到薛瑞,那么这白公亦然。
因江州是联系抚州与延州的要塞之地,薛子轩与芸王无不在竭力地拉拢着他。也即是江州归属于哪一边,便意味着哪一边得了绝对的优势。
这次白公的亲自到访,便也意味着白家向乾国公府倾斜,也就意味着芸王从此再也不敢贸然进犯这边了。
毕竟这是强强联合,他没有必要前来触碰这个霉头。
薛湛上前拱手行礼,心里却纳闷之极。
白公是与薛瑞差不多的年纪,他若来也是为了薛子轩而来,何以是为了自己而来呢?
却见那白公炯炯有神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薛湛一番,抚着白须颔首微笑道:“果然是好神采好气度,大有你祖父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种赞赏的话薛湛已经听得耳熟能详,是以并不觉得如何得意。
只是对方接下来的话,不得不叫他提起了耳朵圆睁了眼目,是任凭他再怎么想忽略也忽略不得了。
“小女让我老头子来观摩观摩,我先就一百个满意!”
这话虽是恭维,却听起来如此刺耳。
薛子轩哈哈大笑着道:“白公既然觉得湛儿还配得上您的孙女儿,那么这事儿就定下了?”
“好好,就这样定下了吧!”
薛湛此时才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在这言笑宴宴中,轻而易举地“定下了”。
他由起初的惊讶,转而生出难平的忿忿,拳心不由地紧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