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药的名字想必赵太医也听说过,约莫三十年前传入京城,却因用料昂贵几乎销声匿迹,但是不少富贵人家中还是有的。”所以白欣欣找瑜夫人帮忙,不仅仅是为了借刀杀人。
此刻的白欣欣觉得自己像是被扒了衣服,她的心思全部被白矜矜看的清清楚楚,生怕她再说出些什么牵扯到自己身上到的事情,她急忙轻扯了一下景沅大的袖子。
感受到手臂上那股力量之后,景沅也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甩了一下袖子,掩盖住二人的小动作,开口制止道:“白矜矜,孤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你先解释解释,你为何要如此抓弄人?”
曹氏适时的抽噎了两声。
“妹妹若是玩闹,何苦连累母亲,害的母亲方才差点吓晕过去……”白矜矜那楚楚含泪的技能先开始看还觉得有几分动容,可是看久了便觉得。
这演技很没有长进啊。
“我瞧着夫人和大小姐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方才并未瞧见吐血啊。”临沐义正言辞的补刀。
白矜矜咬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几时轮的到你说话?”看着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景沅是无半点容忍之意。
“退下。”白矜矜这才佯装发怒,将临沐给逐了出去,也给了她一个逃跑的好理由,让景沅想责罚都赶不上趟。
“白矜矜,你今日若是不给个理由出来,就别怪孤,不给世子情面,要治你的罪了。”景沅话音刚落。
身后的二人却扑通一声齐刷刷的往后倒去,要不是身后的丫鬟嬷嬷们多,估计是要和地面再次来个亲密接触了。
不仅如此,二人还开始流鼻血。
景沅怒目而视:“白矜矜,你又在搞什么鬼,当真以为孤不敢治你的罪吗?”
瞅着景沅是真生气了,云墨川一个箭步上前便护在了白矜矜的身前将二人给隔绝开来,言辞更是前所未有的诚恳:“还望太子殿下勿恼,其中必定有隐情。”
“隐情?”
“好啊,今天你白矜矜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不顾云川王府的情面。”是退步亦是逼迫,顺便还押上了云川王府。
白矜矜收敛笑意,这才将真相说了出来:“香炉是我故意做的手脚,目的就是为了瓮中捉鳖。”
“我早就解了祖母身上的毒,不仅如此有了凶手的一丝线索,无奈线索太少,便只好做了一个局。”
白矜矜打开了香炉:“这里面跟赵太医所说的没错,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不过时用量大,有是用香炉燃出来的,祖母病着这屋子内又不通风,才让找那个人头晕目眩,吐血发力。”
“我谎称祖母身上的毒会过人,又在香炉上做了手脚,不过是为了让凶手误以为自己也中了焚心散的毒罢了。”
白矜矜慢慢踱步靠近曹氏母女二人:“凶手怎么会舍得自己死呢,所以在我们吐血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偷偷吃下解药的。”
“我知道焚心散解药之中有人参,而我刚才分下去的解药之中有藜芦。”
赵太医闻之身躯一震。
“所以凶手此时才会毒性发作,若是用药重了些的话,便是七窍流血了。”
景沅刚想反驳,白矜矜便回头道:“人参和藜芦是中药之中的十八反,这个想必众人都知道吧?”
生生气的景沅把话给咽了下去。
白矜矜又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看着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白欣欣:“这便是解藜芦和人参的解药,若是不及时服下的话,有什么后果……”
“白矜矜,你分明是胡说八道,你一定是背地里偷偷给我和母亲下毒了。”
她眸中满是怨恨,全然没了往日的那副柔情:“你为了嫁祸给我们,不惜下毒手……”
“姐姐若是不信便让赵太医看看吧。”白矜矜实在是懒得听她聒噪了。
“三小姐且慢。”开口拦住她的人竟然是赵太医。
赵太医冲景沅道:“还望夫人和小姐早些服药,若是等老夫配置解药,怕是为时已晚。”
这一个连环局,考验的不仅仅是心计。
还有医术。
下在香炉里活血化瘀的药虽说对身体无害,可世间万物都讲究一个分寸。
若是药下多的话,便会损害人静脉了。
十八反与十九畏是每个大夫最先学的东西。
这药性相克,有时比毒药还要骇人。
能有胆量用十八反去抓凶手,还要确保二人性命无虞。
从医几十年的赵太医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招实在是险之又险。
赵太医的话无疑是白矜矜最好的佐证,他们不相信一个十几岁丫头的医术,却信服太医院院使。
白欣欣一下子就慌了神,这分明是要坐死她们母女二人下毒害人的罪名啊。
“赵太医!您怎能昧着良心说话?”
“欣欣!”曹氏死死的攥住了白欣欣的手腕,冲她摇了摇头。
当下最要紧的是保命。
“你二人勾联内外,谋害祖母又该当何罪?”
“你们算着我来请平安脉的时辰,贼喊抓贼的将我给抓起来,若不是我金针封穴,祖母怕是要死不瞑目!”
“口口声声说去请郎中,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你二人口中的郎中却还不见身影。”
一句句话像是针一样准确无误的扎在了曹氏母女二人身上。
白矜矜丝毫不留情面:“你们嫉妒我执掌家事,怨恨祖母将生意都交给我打理所以才借刀杀人,污蔑于我,一石二鸟。”
“若是祖母去了,我便是凶手难逃干系,商铺哦不,整个白府就都是你们母女二人的囊中之物了”
白矜矜这番对二人罪状的阐述简直是无懈可击,不仅描述了案件发生经过,还分析了作案动机以及利益冲突。
堪称典范。
她都忍不住要给自己鼓掌了。
云墨川含笑睨了她一眼,眸底满是惊艳和得色。
这丫头,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惊喜。
但是景沅的脸色却是难看的很,毕竟白欣欣是他未过门的侧妃,若真是行此不轨之事的话。
“白欣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景沅质问道,倒是很盼望白欣欣能够同白矜矜据力论证,也挽回一点他的颜面。
“殿下.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嘛?”
啧,又是梨花带雨这一招,白矜矜颇为失望,还期待能够舌战群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