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顿了顿，缓慢而又坚定，“可是我和朱彤他们是决计不会抛弃工作室，若是压力太大，你可以向我们倾诉。”
“我知道！”苏白冲她甜甜一笑，“压力确实有，不过嘛……”
说至一半，她停下来，见到冯墨墨紧张兮兮的神情暗暗觉得好笑，“开公司有压力，本也是正常的，倒是你神经兮兮，不是说过吗，离开公司是他们的损失，根本无需在意的。”
“既然如此，为何还赌气，非要招聘最优秀的设计师，在招聘中简直凤毛麟角。”
原来是为这个而担忧，苏白慢条斯理说道：“人贵精而不贵多，现在他们几人足以胜任，你不觉得吗？”
回头想了想，几人的行事效率倒也凑合，没有新人手忙脚乱，还有各种不适应，无所事事的。
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冯墨墨的脸上重又泛起笑容，长松一口气，“这些天可把我憋坏啦，那几个人都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当时什么也不懂，手把手的教，现在翅膀硬了攀附高枝，你说气不气人，更可气的是他们个个还躲我呢，一连约了三天也不肯出来。”
“怕是没脸再见你吧。”
提到几个跳槽的员工，冯墨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冷嗤道：“怎么可能，个个之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说不出来的得意，说现在的公司待遇即将是原先工资的两倍，又有双休，对稿子也不严苛，这样的好事早有人挤破头想进去啦，怎么会轮到他们呢？偏偏我的话不听，对我冷嘲热讽的，说……”
话音突然戛然止住，她慌乱地瞥了苏白一眼，然后愤愤道：“个个忘恩负义的，这般没品的人，设计的作品也不过如此。”
在冯墨墨游说期间，苏白暗地里派助理跟踪此事，几日来陆陆续续反馈来的消息，跳槽过去的人混的并不好，眼前的冯墨墨却一无所知，看来真是气糊涂了。
“好啦，先喝咖啡，到时我们去逛街！”
提到逛街，她眼前顿时大亮，不住点头，“好哇，好哇，我一直想去呢，只不过太忙，出去逛就不会再想那些衰人。”
苏白温柔地注视着她，抿唇而笑。
霖霖的秋雨，寒风直往衣领里灌，户外冷飕飕的，等进到商场顿时温暖如春。短短的几步路，风裹着雨丝将头发给沾湿，微微的有些狼狈。
冯墨墨反而心情舒畅，大笑道：“苏苏，还记得吗？当时我们读书时还故意去淋雨呢，虽然是夏天，那时候的心里可痛快啦！”
苏白也想起来，笑了笑，拉着闺蜜的手直住里走。
明净的橱窗，琳琅满目的商品，各种包包鞋子衣服。果然逛街花钱是治愈一切坏心情的良药。
两人满载而归，她兴奋地对着旁边的苏白说道：“真痛快”
“你开心就好，我送你回家”
“嗯！”冯墨墨重重的点头。
豪爽地签字，两人走出店铺。
突然听见前面有争论声，她的好奇心重，上前发现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在汉服店门口哭闹。
知道一件汉服动辄几百上千元，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压力不小，对面的妈妈似是名普通女子，面对蹲在地上无理取闹的女儿毫无办法。
她蹲下来想扯着女儿的手臂起身回家，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太过丢脸，可是女儿毫不体谅用力地挥开，同时大声叫道：“不给我买我绝不走，同学都有一柜子呢！”
现在的小孩子呀，苏白想着好在二宝不讲究，从不在外面给人难堪。
“不是林佳吗？”
苏白才拉扯冯墨墨准备离开，她忽然诧异地叫起来。林佳正是不久前和众人一起辞职的几名设计师中的一员。
不过穿戴宽松且披头散发，光从背影竟未完全认出来。
“佳佳！”是不是看错，冯墨墨试探地叫了一句。
女子飞快回头，看到两人的一刹那脸色变得难看，转而冲着女儿撂下一句，“不走？那我就走！”
之后分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去。
冯墨墨简直气炸了，指着她说道：“什么脾气，我们就这么可怕吗？”
苏白安抚让她别着急，自己缓步走到哭得泪流满面的小女娃娃的身边。在母亲走后，她显得慌张，连忙直起身子怅望着母亲绝情离去的方向，面上伤心欲绝。
“小妹妹别哭啦！”同时示意冯墨墨将她喜欢的汉服买下来递过去。
小女孩显得警惕，犹豫着不肯收。
冯墨墨没好气地说道：“只有5秒钟，不要我可扔进垃圾桶里去了！”才数到3，她顿时立即接过来，抱着它满足地破涕而笑。
“走，我送你回家。”
“你是苏白阿姨。”
小女娃居然认识她。
苏白笑着点头，同时敦敦教导道：“下次可不能够随便收别人的礼物，更不能够随意答应别人送你回家。”
她很聪明，点头的同时甜甜地说道：“可是你不是陌生人，妈妈经常以你为榜样，一直教导我要勤奋上进呢，只不过嘛。”八壹中文網
说到伤心处，低头看了里面的汉服一眼，“这件裙子一年前已经答应好了，只要我考全班第一名就会给我买，可是……”
鼻子微微地吸了吸，极力压抑住哭泣，看来是真伤心了。苏白不忍心，温声道：“说不定妈妈手头拮据，并不是故意出尔反尔的。”
在说话之间，几人走到商场门口。
雨声早已经停歇，灰蒙蒙的天空下，地面湿漉漉的。
“妈妈！”小女孩眼尖，很快发现正在正站在门口焦灼的母亲，脸上半是紧张，半是委屈，脚似钉在原地，怎么推也不肯挪动半分。
女儿手中的购物袋以及苏白和冯墨墨站在一处，林佳已然明了，此时想要再走开已然来不及了，不安走上前。
“苏总，这些钱我会还你的。”
“不必还啦，算作你为公司服务多年的份上的奖励吧。”
“不，我一定要还，只要再通融几个月。”原本小女孩儿对母亲眼中充满着怨恨，此刻见在苏白面前唯唯诺诺，好似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