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言一扭头,便看到叶枫用那把有血迹的刀子,比着自己的脖颈,她如同个疯子,苦涩地说,“自言,你没有听见吗?我说了,我恨她,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刚才那一刀,是我失手了。”
“小枫,你疯了是不是?快把刀子放下!快点!”
何自言这会儿哪能顾得上夏茗薇,他朝着叶枫的位置一步步走去,但叶枫却不怕死地在用力,“你不要过来,我随时会伤害自己的,我只要你帮我杀了夏茗薇!我看不惯他的一切,求求你好不好?”
夏茗薇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但她突然忍着痛折了回来,“叶枫,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用自杀威胁何自言,不就是冲着他心里有你吗?你除了会逼迫爱你的人,还会做什么?”
“你,你凭什么说我!你没有资格!本来,和司暮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为什么是你呢?我和司暮在一起这么久,从未听他说起过你,可见你在他心里没有位置,可能他已经不记得你了,所以你是为了一个可能连你名字都说不上来的人,在闹自杀是吗?你的命,未免太贱了。”
夏茗薇故意出言刺激叶枫,试图让她停止自己危险的行为。
此时束手无策的何自言,朝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在这关键时刻方能知晓,夏茗薇被叶枫伤了,却还愿意阻止她,当真难得啊。
叶枫的伤口被她几句话挑了起来,过往的酸涩都浮上心头,趁她一个不注意,何自言立马过去夺走了她的水果刀。
夏茗薇无奈地叹气,刚要往出走,门便被推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三人皆是一惊。
“司暮,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明明不久前才回去,夏茗薇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看见他。
“你受伤了。”
顾司暮的眼里只有夏茗薇流血的脖颈,他连个凶狠的眼神都没留给其他两人,直接打横抱起夏茗薇,迅速出了病房。
叶枫的一根手指僵硬在半空中,指着顾司暮离开的方向,“他,我,我终于见到他了。”
“这是何必呢,叶枫,顾司暮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为何非要这么折磨自己?我到底是哪里比不过他?连你的一个正眼相待都换不来?”
何自言的骄傲碎了一地,拨开他浮夸的外皮,里面不过也是遍体鳞伤的身躯罢了。
在最意气风发的年龄,被人狠狠地伤了心,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颜色,自此之后,他便没法和普通人一样了。
“自言,你不是他,要怪,就怪我当初遇上了他,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你我都不会是这幅样子。”
…
“伤口不是很深,不严重的,你不用担心。”夏茗薇已经躺在病床上,却还露出一副笑脸模样,来安慰顾司暮。
顾司暮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气,五官紧绷着,给夏茗薇上药的医生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做得不好惹怒了顾司暮。
“你别生气,我害怕。”夏茗薇变着说法哄他开心,但顾司暮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片刻后,夏茗薇没了力气,也就闭上了嘴,这时,顾司暮冷冷的声音响起,“谁让你去找何自言的?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一句都没记住?”
“我记住了,但他只说了让我去见个人,我就没有想那么多,谁知道是个女疯子,我对她没有防备,才让她轻易伤了我,否则她那瘦弱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夏茗薇说着还有几分得瑟,顾司暮眼底的冷意更深,“你总是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看来下次,一步都不能离开你身边。”
“这是突发情况,意外而已。”
“意外?如果她力度再大一点,我可能就看不见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呢,那女人力气才多大,不至于的。”
顾司暮的声音更沉,“你不了解何自言,他为了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那女人是伤不到你,但何自言呢?”
“他,”夏茗薇经他一提醒,思绪回到了方才,在叶枫用刀子比到自己脖颈处用自杀威胁何自言时,他的确是慌张了,迷茫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还朝她那边撇了一眼。
如果,如果不是她特意留下刺激叶枫的话,那么,是不是何自言会按照叶枫说的话做呢?
那么,现在的她还能不能活着,真不好说了。
一盆冰水突然淋到了她的心里,她皱着眉头,感觉自己方才和顾司暮说的话很幼稚,她根本不够了解情况,是她太大意了。
“你记住,何自言对上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理智可言,而那女人也就是抓着他这一点,所以不停利用他。”
顾司暮听上去懂得很多,夏茗薇为了转移疼痛的注意力,不由问道,“以前,叶枫也用过以死相逼这种招式吗?她是不是有纠缠过你?”
“恩,很多次。”
“那你,是怎么做的?”
“不是我在乎的人,随便怎么折腾,就算是死了,也与我无关。”顾司暮的话不带有半点温度,甚至还有些厌恶。
想来也是,叶枫那种手段,有几个人能受得了,稍微一个心软,就会让她得逞,也就何自言惯她这毛病。
夏茗薇顺着话继续问,“那你和何自言的矛盾,也是因为叶枫对吗?”
“恩。”
“何自言还真够恋爱脑的,被个不爱他的女人驱使,可怜。”
顾司暮没否认,“所以他不够格当我的朋友,我们两个反目,迟早的事。”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几个过去完成的故事,但夏茗薇已经把已知的拼凑了个大概,别的狗血情节和她无关,可如果叶枫对顾司暮不肯放手,甚至还有别的歪主意的话,那她也不介意和她斗一斗。
“药换好了,两周内,脖颈处不可以有剧烈活动,否则会影响伤口痊愈,纱布两天来医院换一次,口服的药等下我会拿来。”
医生叮嘱完,便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