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邪自己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是不能够去好奇的,可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越是想要不去好奇,就越是觉得心痒。
他干脆也靠过去,打算仔细查看棺材里的情况。
既然没有办法打开其他的棺材,那就把已经打开的给全部仔细查看一遍。
王坂越看乌邪不回话,只是朝着自己凑过来,心里也明白他始终是好奇的。
如果没有过盛的好奇心,乌邪就不是乌邪了。
王坂越侧身给乌邪让了点儿位置,然后双手合十说了一声“得罪了”,就伸手搜索起了干尸身上的中山装。
中山装的口袋很多,王坂越一个个摸了个遍,居然被他发现了几个崭新的银元,还有一块儿很有年代感的怀表。
“你这小子……”王坂越看着那具干尸,现在算是明白他所谓的爹是地主,究竟是个什么概念了,“那个年代能有银元和怀表,你倒是真的不穷啊。”
乌邪听到了王坂越的话,原本还在翻找着棺材里的帛布,他多少有些好奇,就抬头看了一眼。
随后乌邪咋舌,“放在那个年代,他确实家境十分出色了。”
王坂越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把银元和怀表往自己兜里一塞,嘴里则是对干尸说着,“我也是救你出来了,至于这个结果……你说我能预料到吗?那肯定不能啊!这报酬我也没法儿找你爹要了,就你自己付了吧,再少胖爷也不嫌弃啊。”
“你啊……”乌邪想吐槽王坂越,开了个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叹口气。
“不过为了让你这银元掏的心服口服,胖爷等会儿走得时候,把你从棺材里抬出来,反正你不要死要活都不待里面吗?”王坂越接着嘟囔。
就在他对着干尸絮絮叨叨的时候,乌邪从帛布里翻出了一张泛白的羊皮纸。
不对,与其说是羊皮纸,不如说就是经过处理的羊皮。
大概只有他的三指宽,断口不整齐,看样子是被撕开的。
“胖子,你看这个。”乌邪把羊皮拿在了手里,朝着王坂越挥了挥。
一股儿淡淡的油脂味儿传进鼻子里,王坂越皱了下眉头,才偏头靠过去。
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了些线条,怎么看都看不出个名堂来。
“这是哪家的小孩儿随手画的吧?”王坂越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就算为了这一截没头没尾的羊皮,也得把所有的棺材都得打开了。
不仅如此,最好把这整个房间都给翻个遍才行。
乌邪想的跟王坂越一模一样,他看了眼干尸,又看了眼别的棺材,思索了会儿。
“胖子,你这金主要不要先搬出来?”乌邪出声询问。
王坂越当即“呸”了一声,“谁金主呢?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这叫雇主!”
倒不是这个词本身有问题,而是它的用途和以前已经有些不同了,多少带点儿贬义,所以王坂越并不接受乌邪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和这具干尸。
搞得跟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一样。
“行行行。”乌邪语气很不耐烦,勉强顺着王坂越的说法继续了,“那你这个雇主,要不要先搬出来?等下要是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可就顾不上它了。人总不能言而无信。”
王坂越点点头算是赞同,然后他直接撸袖子,把这具干尸像是举火把一样的双手举起来,然后一点点儿缓慢的走到墙角位置。
刚要把它放下,王坂越的动作顿住了。
乌邪眼见他忽然呆住没了反应,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
“胖子……你没事儿吧?”他咽了口唾沫,紧紧握着匕首,又在看向王坂越以后,把匕首的刀鞘给套上了。
王坂越不回话,还是呆愣的站在那里,乌邪觉得自己身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他在想王坂越被鬼上身的概率有多大,自己要怎么用刀鞘来解决眼前的事情。
正在这时,王坂越动了。
他缓慢的转过身,脸拧着,一副实打实恶心的表情。
“我擦,这墙角里是什么鬼东西,比没洗过的猪下水还膈应人。”王坂越骂着,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差点儿没把你胖爷给熏吐了!”
乌邪见他安然无恙,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
他把刀鞘放回腰间的腰带上,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只好往裤子上随意擦了几下。
“死胖子,你下次能不能答得快点儿!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乌邪骂了几句,向王坂越那边走过去。
王坂越只犹豫了一秒钟究竟要不要喊住乌邪,然后他转念一想,自己都被熏了,总不能让乌邪独善其身吧?
是兄弟,那就一起挨熏。
想到这里,王坂越非常实诚的选择了不说话。
乌邪走到了他身边,朝着墙角低头一看。
下一个瞬间,乌邪狼狈转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几步,开始干呕。
王坂越笑了,他怕自己笑得太猖狂,还稍微收敛了一些。
“年轻人啊,就是经受不起打击和坎坷!”王坂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和感慨,但他的声音里因为憋笑都有一些颤抖,“再看看你胖爷,别说是猪下水了,就算天塌下来了!你胖爷有在怕吗?乌邪小同志,你要好好向你胖爷学习!”
乌邪好几次想开口打断王坂越,但一张嘴就忍不住干呕,他干脆保持沉默不说话,只是抬头白了眼王坂越。
过了几分钟,乌邪觉得自己鼻子里的味道终于散去了一些,才换上松了口气的神情。
“我活这么二十几年,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臭的东西!”乌邪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吐槽。
王坂越深有同感的点头。
这东西的味道像没洗过的猪下水,但是又比猪下水严重多了。
非要形容,那就是一车放了半个月的猪下水,再加上一车放了半个月的海鱼!
一股儿腐烂的味道,还加上了难以言喻的腥味。
“你说这是什么玩意儿?”王坂越不敢回头,他没有再闻一遍的勇气,只好扛着干尸回到棺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