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就像是扰人的蚊子,嗡嗡嗡响个不停。
宴曦眼底的戾气越发的重了,但戾气越重她脸上的笑容就越乖巧。
真是很让人讨厌的一位小姐呢。
小姑娘跟在翟青身后,被手铐拷着的双手僵硬的活动着指节,再攥紧时,指甲肉就深深的掐进掌心里,指甲边都因为她用力过度的原因,勒出了一圈白印。
翟青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正在死亡边缘来回摩擦着,她态度恶劣的将宴曦推进漆黑安静的审讯室,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审讯灯对准了小姑娘那张软白的小脸。
惨白明亮的灯光打在宴曦清澈的杏眼之上,她下意识的闭上眼,但即便是隔着眼皮,也依旧能看见视网膜反射的颜色。
适应了片刻,宴曦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快速闪过一抹血红色,阴骘凶狠。
“警察小姐对我这么不喜,到底是因为我是犯罪嫌疑人,还是因为封冶先生对我的特殊对待呢?”
小姑娘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略有些干裂的唇瓣,软糯的嗓音,因为过度的压制而染上了几分暗哑。
“宴曦,你不要得意,封队长对你特殊那是因为你是他的犯人!”
翟青砰的一拳打在桌子上,美目瞪着那个精致好看,脸上没有一丝害怕情绪甚至还带着让人厌烦笑容的女孩。
她深吸了口气:“宴曦,你不用再顾左右而言他了,你在青山精神病院里犯下的恶行,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现在带你过来,不过是给你一个自首坦白的机会。”
“宴曦,你要想清楚,宴家能花钱把你送进青山精神病院那是因为他们以前还念着旧情,但这次就算是宴家也保不了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自首,这样量刑的时候,我们才能给你争取宽大处理。”
翟青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喋喋不休,咄咄逼人。
宴曦还在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在她脖子上裸露着的青筋处流连。
好弱啊——
那么白,那么细的脖子,拧断的时候,一定会发出咔嚓的响声吧?
或者?
把那根一鼓一鼓的青筋抽出来的话,她还会活着吗?
“宴曦,我在问你话!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翟青隔着审讯桌,神色越发严肃,那副模样似乎已经认定了宴曦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她说着,又啪的一声甩了一叠照片在审讯桌上,指着那一张张照片,厌恶的继续道。
“宴曦,我说过的,对你犯下的罪行,我们是有确凿证据的,怎么样?这些照片你应该很眼熟吧?”
宴曦目光落在散在审讯桌上的照片上——
弥漫着鲜血的地面上直挺挺的躺着一排人,他们背朝上趴在地上,身上原本穿衣服已经破败不堪,被血浸染成了红色。
当然,那还不是最惨烈的。
最惨烈的是他们一个个就像是骷髅架子似的,光裸着的后背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看着这么惨烈的照片,宴曦原本暴虐的情绪反而突然平静下来,她歪着脑袋,嘴角勾着乖巧的笑容,指尖温柔的划过冰冷的相片,最后落在了最后一张照片上——
漫地的曼珠沙华迎着腥热的血气妖娆绽放,带着股诡异的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