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食指曲起，轻点着桌面：“警察小姐，这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游戏吗？为什么这么大动干戈呢？”
翟青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心底微微发寒。
面前的人明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为什么在见到这种惨烈的照片时，竟然还笑得出来，说这是你情我愿的游戏？
“所以，你是承认了吗？”
“承认？”宴曦轻笑一声，有些好笑的撇嘴，然后往椅背上一靠：“警察小姐这话我就不是很明白了，我承认了什么？”
“当然是承认你指示诱导那些精神病患者对精神病医院的工作人员所做的暴行！”
宴曦点点头：“这种程度就算是暴行了吗？”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摇头：“警察小姐应该去看看那些所谓受害者的电脑和手机。”
“然后你就会发现，到底什么是暴行，什么是地狱，什么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宴曦说着，突然从审讯椅上半站起来，她弯腰靠近翟青，拷着手铐的冰冷手指轻抚着她的侧脸，动作温柔又虔诚。
“警察小姐——”
“你有被人脱光了被反绑在椅子上，然后再被皮带抽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吗？”
“你有被人当成商品一样，被一个又一个男人骑在身上，然后听着他们志得意满的猖狂大笑？”
“又或者——”
“你知道当狗是种什么感受吗？吃过屎尿吗？舔过肮脏的马桶吗？被人当成玩具肆意玩弄直到身体彻底坏掉，然后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丢进焚化炉里？”
宴曦刻意压低着声音，一边说一边笑，等说完之后竟是直接重新坐回椅子上笑的双目猩红。
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悲凉的笑声在狭窄的审讯室里不断的回荡着。
翟青面色苍白，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那双眉目拧的紧紧的看着宴曦，她似乎是辩解，又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
“如果这些曾经都发生过，那么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是的，恶人！
甚至做出这些事情的人都不能被称之为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宴曦原本止住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她摇着头，目光温柔又慈爱。
“警察小姐，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你看，我们也尝试过将那些人送到你们面前，让你们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可是结果呢？”
小姑娘指尖抚摸着冰冷的手铐，声音寒凉的刺骨。
“难道，就因为我们是人群中的异类，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就因为思想上的异常和与众不同，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们就该乖乖的受着？”
“当噩梦来临时，我们就该躺平做那个玩具？”
“既然这个世界给不了我们公平，那就由我们自己去要，去抢好了……”
“多简单，不是吗？”
女孩软糯的嗓音依旧温柔，并没有因为那些绝望的遭遇而变得歇斯揭底。
她眉眼澄澈，软白的小脸上笑容干净又乖巧。
翟青抿着唇。
宴曦说的这些将她一直以来的信仰和骄傲击的粉碎。
当然，前提是她所说的都是真的。